文黛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稍一平復,她立刻微弱地說︰「你沒有權利過問我的私生活,再說,湯瑪跟我的關系也不是建立在性事上——」
文黛驚駭地幾乎接不下去,她為什麼要這麼說?她與湯瑪幾乎沒有性關系……而且也不會再有。
「這麼說,是不能跟我們的相提並論!」
文黛內心一陣暗潮洶涌,自忖必須將內心的迷惑暫置一旁,杰姆話中隱含的優越感才是她現在應該反擊的。「我認識你的時候,還是個小女孩……一個孩子。」
杰姆突然生氣地說︰「在我懷中,我從未覺得你是個孩子,文,」但他的口氣立刻和緩下來︰「況且我們都曉得,女人要到30歲後,性能力才真正達到高峰。」
為了抗拒那股驚人的亢奮,文黛就像故意要懲罰自己一樣,冷冷地對他說︰「我已經得到教訓了,杰姆,性對我來說,不再是件重要的事。」
「真的?」
他突然一把將她拉了過去,快得讓她措手不及,前一刻他們還唇槍舌劍地互不相讓,現在她居然緊貼著他,近得連他的心跳都清晰可聞。一如往常,他不但主宰著她的感情、軀體,甚至撩撥起她滿腔的欲火。
理智的聲音在心里警告著文黛,但此時她的大腦已無法控制軀體,腦海中唯一能感到的是,一雙有力的手正溫柔地沿著她的肩緩緩地移動,並輕輕撩起她垂覆肩部的頭發,拇指輕柔而挑逗地揉過肩頭。一陣陣熟悉的熱流傳遍她的全身,理智的警告再度自心中響起,但她再也無法抗拒,手腳完全不听使喚。
她只覺腦中一片暈眩,身體漸漸沉重,渴望尋求可資依賴的靠山,她和他相觸的肌膚已燃起激情,胸部正感受一股熟悉的脹痛。
他的雙手伸入她的發際,使她微向後仰,他滿懷熱情的雙眼正急切地看著她。
文黛此時已完全將糾纏的理性拋諸腦後,她貼緊他的軀體,迫不及待地等著他的雙唇在肌膚上游移,她的雙唇已感受到他舌類的觸探。
文黛重溫著遙遠記憶中,令人神魂顛倒的親吻,沉寂多年而幾乎被遺忘的急切舉動與震顫,此刻又來到她的心底。
刻骨銘心的感覺依然歷歷如新。文黛嘗試著最後的努力,想要提醒他,他們是水火不容的敵人。
但相反的,她啟動的雙唇有如鼓勵似的邀請,他舉起手輕壓著她的後腦,一手則輕按著她的背脊,緊緊地貼著她,回應她的需求。
從沒人能如此配合她心靈與軀體的舉動,文黛已太久沒有感受過如此細膩美妙的親吻。
「文……文……」
他急促而沉重的心跳聲、耳邊呢喃的細語聲,不停地觸撥著她的心弦。
四唇再次相接,猛烈的舌尖正在進行熱情的探索,杰姆不安的手自她後背游移至胸前,沿著胸部緩緩上移,喜悅、興奮的呼吸聲陣陣感染著她,震顫即一波波涌向她。
他放開停留在她胸部的手,俯視著她的軀體,雙眼散發著如火似的光芒,嘴里再度呼著她的名字,隨著一陣猛烈的心跳,他突然彎腰抱起驚惶失措的她走進他的臥房—一間他們曾經共度快樂時光的房間,也是勾起他傷心往事的房間。
文黛再次振作精神,希望在未鑄成大錯前恢復理智,但他一放下她的身子,立刻毫不猶豫地繼續輕吻著她柔軟的胸部,不再急躁,也不再探索,專注得像個一心一意要達成某個目標的男人。
文黛幾乎無法相信會身處目前的處境,努力試圖抗拒。窗外的燈光正柔柔地照在杰姆身上,閃著如天鵝絨般的微光,而黑暗中隱隱傳來一股熟悉又挑逗的男人體味,她失控地將臉埋在他身上,忘情地嗅聞著。輕輕地觸模著他的每一寸肌膚,探索那似曾相識的曲線。她的反應有如節食者突然縱欲似地享受眼前美食,一陣罪惡感也接踵而至,但杰姆卻已開始他另一波的輕撫,激情的喜悅不斷地撕扯著他的內心,理智再度退卻。
她溫柔地感受著手掌下的肌膚觸感,她不斷地顫抖著,心弦為之繃緊,期待著他更狂熱的。
這樣的感覺已離她多遠?與湯瑪在一起,她完全無法感受到內心的激情,即使……
文黛內心的熱情一波波高漲,她知道接下來將發生的事,但迷惑而失望的情緒迷漫心頭,這一切根本不應該發生,難道她還要錯誤地重蹈覆轍、再嘗苦果?
微弱的示警不斷在她腦海里回旋,但心靈與身體此時卻已背道而馳,深藏內心多年的秘密也一步步地泄露。
她仍然愛杰姆。
無法抗拒的事實使文黛幾乎毫無斗志,只能隨著軀體的需要而浮游其中,杰姆正在她耳邊熱情的輕聲細語。
新婚時,他也是如此地在她耳邊呢喃。她全身散發的魅力使他內心涌起一股熱望,而完美的胸部則激起一波波的,玫瑰色的乳峰在他的嘴唇下如花朵般地綻放,這些挑逗的甜言蜜語仍歷歷在耳,但他是否已意識到她已不再是當年無知的小女孩。
隨著他輕柔的親吻,狂烈的戰栗感又自內心深處傳遍全身,耳邊傳來一陣輕柔的笑聲。眼中映入他滿懷笑意的臉龐及熱切的目光。
她全身肌肉漸漸繃緊,幾乎無法思想,軀體不由自主地抗拒著隨之而來的甜蜜刺痛感。
但抗拒緩緩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口中發出的喜悅及需求,杰姆嘶啞地低語︰「噢,上帝,你仍是如此可人,有如蜜糖般地甜美。」
她再次感受到他的親吻,又再一次崩潰瓦解。
文黛溫柔地躺在他懷中,對方才發生的一切仍恍若夢中。
「現在,」杰姆輕吻著她濕透的頸間,「你還要嫁給別人,讓兒子有個新繼父嗎?他根本不要那個飯店老板當他的父親,文,你知道的,不是嗎?」
她不可置信地被這一席話嚇住了,全身冰冷地僵在原處。
罷才的一切並非發自他的內心情感,她竟如此愚笨無知地受制于一時的,並陷溺于因查理的悲痛而帶來的情緒影響,而他不過正在利用她的弱點,在這一場爭奪戰中取得優勢。
一剎那間,她竟不由自主地想著,或許嫁給湯瑪才是正確的決定、不停翻攪的胃部讓她覺得一陣陣惡心,自我鄙視的心頭陰影揮之不去。她離開杰姆的懷抱,將盤踞心底的溫存輕撫及喜悅都拋諸腦後。
罷才的一幕,赤果果地暴露了她真實的內心,無需只字片語,從她熱情急切的舉止,他已一清二楚。
她竟毫無戒備地委身于他,方才溫存的耳語、祈求、情不自禁哭喊及差點月兌口而出的示愛,現在只有令她更覺羞愧不安。
突然陷入如此屈辱的困境中,她無法如同少女般地哭泣或退卻,但至少目前她必須予以反擊。
「杰姆,我知道你的企圖,」她在地板上模索著睡袍,並很快地穿上,「但你是在浪費時間!」
在微光中,他跟在她後頭起身下床,听到此言,他溫熱的臉頰仿佛遭到重重的打擊立刻轉白,神情似乎充滿震驚與痛苦。
或許只是幻覺吧!她思忖著——她接著轉身出去,卻突然又回過頭來說。
「我知道你為什麼要回來,還有你真正的意圖,你不會成功的!」
「那今晚呢?」他重濁的聲音回響在室內,幾乎使她不寒而栗。
「不會再發生今天晚上的事了。」她生氣地緊握雙拳,等著他下一波的攻擊。但他只是盯著她,毫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