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是不是就要染上那種偏執的可怕怪癖,趁人家不在時去探測人家的東西。她不知道
是什麼迫使她身不由己地走向那道關起來的門,更糟的是她根本不想查明。難道她自己
目前還不夠受,還讓自己因情感或上與一個男人牽扯而處于易受傷害的情況?
問題出在,一個小時之後,當她準備去看她阿姨時她承認,目前她的情緒很不穩定,
因她阿姨的情況而有完全失控的危險,因此她似乎無法表現出正常的冷靜、自制。這幾
乎就像月兌掉外層保護皮,讓自己更加易受傷害,更易于以一種她完全不熟悉的方式與外
界的人事物交相感應。
※※※
喬琪亞得在去療養院途中,到馬露伊那里去交給她一些已經完成的工作。露伊熱情
地歡迎她,邀她一起喝杯咖啡。喝咖啡時,露伊同情地詢問她阿姨的情況。熟悉的謊言
正要吐出時,喬琪亞猛然醒悟︰長久以來她一直在欺騙自己,害怕承認事實,謊稱她阿
姨情況很好正在復原當中,已經成了根深蒂固的習慣。是該打破這個習慣的時候了,她
版訴自己。
她盡量平靜地告訴馬露伊事實。
「我懂,」露伊告訴她。「我祖母臨終時也是一樣。她當時九十一歲,當我抗議說
她可以活到一百歲時,她告訴我她不想,她準備死去。當時我嚇壞了,我不懂她的意思。
她一向是個斗士……我感到彷佛不知道為什麼她背棄了生命也背棄了我們,彷佛她在以
某種方式棄絕我們。我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接受和了解她想告訴我的,了解我是多自私,
不讓她說出心里話。如果你需要找個人談談,喬琪亞,我隨時在這里……」當露伊輕撫
她的手臂表示同情和安慰時,喬琪亞感到喉嚨一陣哽咽。
「告訴我你和米奇處得怎麼樣,」露伊改變話題說,「我得說我真的對他印象深刻。
從我們這里雇用的臨時員工告訴我的都是好話。顥然他是個好老板,知道在必要的時候
強悍,但總是細心求公平,隨時準備傾听員工心聲。我得承認其中有一兩個年輕女孩令
我感到肉麻……我是說,他看起來那麼性感,我們的年輕女孩有些容易產生浪漫的幻想。
不過海倫,我最好的臨時雇員之一,告訴我說他有非常巧妙的方法可以澆熄那種年輕的
熱火而不會傷到對方的感情或自尊。這是我真正仰慕一個男人的地方,夠理智,不會受
那種阿諛動搖……,還有,公司在傳言,他可能在考慮把總公司遷到這里來。這有道理,
這里正好在倫敦外圍,而且我從他所說的猜測他比較喜歡把總公司設在鄉間而不是城市。
他有沒有向你提起過什麼?」
喬琪亞搖搖頭。「我們沒談論過私人的事。事實上我們很少見到對方,他一早在我
起床前就離開了,而晚上我們倆都在工作。你不會對他說任何關于梅姨的事吧?」
她問道。「我……我自己仍然無法完全接受事實,而……」
露伊立即握住喬琪亞的手。「我了解,我答應你我一個字也不會說。我這里還有些
堡作要給你,如果你想要的話,不過我不想讓你負擔太重。我知道你所承受的壓力,如
丙你想喘一口氣……」喬琪亞立即搖頭。「不,我還是繼續工作比較好。讓我不會胡思
亂想,再說……呃,房貸的利率一點都沒有下降的跡象,不是嗎?」
她們繼續聊了幾分鐘,直到喬琪亞說她該走了。
「記住,」露伊陪她走到門口時對她說,「如果你需要找個人談談,不管白天或晚
上………」
喬琪亞謝謝她,匆匆上路。
※※※
一心一意盡可能要與她阿姨共渡每一分鐘,喬琪亞在接下去的幾個星期里發現,要
與某人同住在一個屋檐下,而又幾乎不知道他的存在是可能的事。有些日子傅米奇存在
的唯一證據,是他離去後喬琪亞下樓聞到的廚房里的咖啡香味。就像浴室里若有似無的
男性古龍水香味,她發現這是她不想要的他的蹤跡,令她感到緊張不安。
彷佛她寧可要他本人在場,而不是留下這些揮之不去的微妙蹤跡,提醒她他在她家
里,令她覺得遠比他本人更危險地觸動她的下意識。她發現自己每天有十幾次想到他,
在心眼中看見他,想他到底在做什麼。
一個星期過了又是一個星期,在梅姨首度堅稱她已按受不會復原的事實之後三個星
期,喬琪亞到療養院,發現梅姨的情況已開始惡化。
在她抵達五個小時之後,療養院里的工作人員溫和地告訴她,再留也無益。他們已
傍了阿姨必要的醫護以減輕痛苦,讓她入睡。他們建議喬琪亞自己也回家去睡。
雖然沒說出來,但這個建議暗示最後關頭已經開始,喬琪亞最好是趁還有機會好好
睡一覺養足精力。
在俯身輕撫她阿姨的臉並輕吻一下後,她朝門口走去。時間是傍晚六點。修女向她
保證,如果她阿姨情況有任何變化,他們會立即打電話給她。
喬琪亞疲倦地驅車回家。沖個澡,吃點東西,再到療養院,然後早早上床,這是她
所需要的,這樣做是明智之舉。
謝天謝地。她回到小屋外停好車時,並沒看見米奇的車子。她疲累地下車走向後門。
她很慶幸這時候小屋子只有她一個人。她一直覺得她對他不得不提高警覺,非常小心地
防衛、保護自己。可是為什麼?他到底怎麼可能威脅到她?她很少見到他,即使她荒謬
地過度意識到他的存在,像某個皮膚過敏因過于粗糙的衣物摩擦而受苦的人一樣,她仍
然沒有理由要感覺這樣。再說,他比她更保護自己的隱私……
好吧,他是吻過她一次,在憤怒當中………但那並無意義而且最好忘掉。只不過是
一時月兌軌罷了。
她月兌掉外套,把它和手提包一起留在廚房桌子上,朝樓梯走去。坐在她阿姨病床邊
好幾個小時,再加上知道即將發生的事,令她幾乎累到全身麻痹的地步。一上樓,她立
即往浴室走過去,轉動門把,推開門走進去。
當她醒悟到傅米奇在浴室里時己經來不及了,她已經走進門去。他顯然剛沖完澡,
全身赤果果的,他伸手拿浴巾的動作停頓下來,水滴沿著他的肌膚下滑。她以為屋子里
沒人,完全沒料到會在這里見到他,喬琪亞失去了反應能力,只能睜大雙眼站在那里,
心髒猛跳,口干舌燥。
後來她承認接下去發生的事也許是她的錯,如果她不是那麼震驚……因為看見他而
嚇呆了,如果她反應快一點,立即轉身離開……但是她並未轉身離開。她反而留在原地,
生了根一般,兩眼無法離開他的身體,暈眩地凝視順著他肩膀下滑的水滴,滑到他胸前
溫潤的毛發,再滑落到平滑結實的月復部,直落到……
喬琪亞目睹他雄糾糾的男性,喘了一口大氣,驚嚇得甚至沒想到要轉移目光,
包不用說離開那里了。她的兩眼睜得大大的,全身肌肉緊繃,在認知到他的男性之下顫
抖,自己的深處暗自起了女性的自覺與感應。然後她听見米奇咒罵一聲,看到他抓
起浴巾。他突兀的動作令她月兌離了恍惚狀態,給了她采取原先未采取的行動動力,笨拙
地轉身,盲目地沖出浴室,幾乎撞上浴室的門,沖回她自己的臥室。她站在自己的床前,
全身顫抖,兩手緊摀著燙熱的臉,緊閉著雙眼,試圖抹去她所看見的,以及她自己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