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待不住,還是想早點回來上班,我剛去見過老板。」
「老板肯定叫你多休息。」
「是,不過看我堅持來上班,他也沒多說什麼。」他不能再在家里待了,失去了喬菲跟喬希的家,像是一個四壁有牆的大監牢一樣的可怕,整天住家里待著,他怕自己會待出抑郁癥來。
「唉……」紀輝嘆了一口氣,「你自己注意身體吧。」
版別了紀輝,趙默一個人回到了位于十三層的財務部,得到了同事們的熱情歡迎。回到久違的辦公室後,他開始查閱自己不在的期間的賬目。
「鈴……」他剛剛看完上一個季度的季報,電話鈴就響了,「喂?」
「你好,我是陸維紳……」
「是陸先生。」趙默想了一下,才想起這位只有一面之緣的鄰居。
「您還記得我吧?我就是上次送您兒子花的那位……」
「我記得了,您有什麼事嗎?」他記得他沒有留辦公室的電話呀,還是他留了,自己卻忘了?
「是這樣的,我們公司有一個項目想找合作伙伴,有人向我推薦了武氏,我一下子就想起你了……」
「對不起,我只是財務人員,不涉及公司運營的。」
「別急著把活說死嘛,我只是想讓你引見一下你們總經理,大家互相認識認識,吃頓飯交個朋友嘛。」
「好吧,我試著幫忙問一下我們老板。」這個陸維紳真的是很奇怪的人,如果是業務關系,他可以隨便打電話找業務部的同事,甚至可以直接打給老板,偏偏要繞一個彎子找他這個財務總監,實在是非常奇怪也非常不合常規的事,難道他們馬來西亞人做生意規矩跟中國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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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默……書生一個,除了懂些女人的玩意兒之外別無所長,養別人的兒子比養自己的兒子還精心,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命大,上次那麼撞都沒撞死他。手在印著趙默名字跟照片的黃色檔案袋上彈了兩下,陸維紳將檔案袋扔進抽屜。
「陸總,有兩位公安同志想要見你。」他的秘書張玉通過內線說道。
「請他們進來。」
十分鐘後,張玉推開了門,領進來一高一矮兩個男人,高個的那個身材高壯,身穿牛仔褲白色緊身T恤,戴著大墨鏡,矮個的那個又瘦又小,像是一個成了精的猴孫。
「陸老板的生意不錯呀。」高個的墨鏡男說道,他從進了這間辦公室,眼楮就沒有離開過陸維紳,眼神更是錯綜復雜,只是因為有墨鏡的掩護,一般人看不出來罷了。
「托福,托福,我只是受祖國發展的感召,回來投資順便發點小財,不知道二位找我有什麼事?」
托福?我還雅思呢,墨鏡男從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這個男人,「陸老板好眼熟呀。」可惜的是他不能憑眼熟抓人。
「眼熟?我回國剛剛兩年,好像沒有見過閣下……」
「也許是我認錯人了吧,我們來找陸老板是有一事相求呀。」
「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麼求不求的……」
「我能不能坐下來抽根煙?」那個矮小的男人忽然開口。
「哎呀,看我這個記性,兩位快請坐,快上茶。」像是要表示出對這兩位官家人的尊重,住秘書上茶之後,親自替兩個人將茶倒滿。
「陸老板,能不能借個火?」矮小的男人拿出一根煙放進嘴里。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多事兒呀。」墨鏡男斥道。
「沒什麼,沒什麼。」陸維紳一邊說,一邊從桌上拿起一個打火機,遞給矮小男。
矮小男接過打火機點燃了香煙之後,隨手就放進了自己的兜里。
陸維紳看見了,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似乎只是來這里喝杯茶順便順手牽羊拿走一個打火機,墨鏡男跟矮小男,在之後並沒有說出什麼特別重大的事,只是東拉西扯了一會兒就告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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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他會不會起疑心呀?」在回到車上後,矮小男小心地將打火機拿出來,放進證物袋中。
「哼,你以為我們不去他就不疑心嗎?他根本就是等著我們去查他。」
「哦?」
「不然你以為你怎麼會這麼輕易拿到他的指紋。」
「他會不會不是陸彪?」
「他就是陸彪。」一進門,陸彪就認出他了,他也認出了陸彪。
「那我們上去抓他!」
「不行,他現在的身份是歸國華僑,沒有確實的直接證據,我們不能動手。」
「指紋不就足證據嗎?」
「我原來也以為拿到了指紋就抓到拿他了,可是這次指紋拿得太容易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難道一個人除了能整容,還能把指紋也給整了?」
「誰知道呢,二十一世紀了,人都能上火星了,還有什麼事情不能發生?」
確實是世界上沒有發生不了的事,他們回到刑警隊就立刻叫技術科的人取下他們弄回來的指紋檢驗,結果是——完全是兩個人的指紋,陸彪案就此陷入困局。
最糟糕的是他們下午剛剛拿到檢測結果,就有上面的人來關心,說什麼他們擅自騷擾歸國投資的愛國華僑弄得人家很不自在,局里面也不知道以什麼邏輯推斷出,既然陸維紳不是陸彪,那麼陸彪就很有可能根本沒有回來,趙默撞車案只是一個突發的惡通事故,要刑警隊轉給交警部門去查,至于喬菲的特別保護待遇,也自然解除了。
陸彪不愧是陸彪,小小地一出手,立刻四兩撥千斤,他們這麼久的努力,輕輕松松地就被一個印著他指紋的打火機給擊潰了,一切回到原點。
「小吳,國際刑警組織那邊有消息嗎?」
「有,但是陸維紳的紀錄很清白,連交通違章都沒有。」
「清白得過分了就是疑點。」
「嗯,我跟國際刑警組織的同事也這樣認為,他們正在查,可是上面不是……」
「上面說不讓我們騷擾陸維紳,又沒說不讓查他在國外的案底,繼續查。」他不信,他抓不到陸彪的尾巴,以他的性格,就算是整了容,整了指紋又怎麼可能完全地轉做正行。
「是。」
現在他要煩的是如何對喬菲說,要她搬出特別證人房,理由卻不是陸彪已經歸案,而是……上面不相信陸彪已經回國,更不相信陸彪就是陸維紳。
☆☆☆
「他們來十什麼?」送走了兩個警察,張玉立刻緊張地敲門進來問道。
「要我的指紋。」陸維紳模著自己的手指說道。
「要你的指紋干什麼?」
「他們無聊吧。」現代科技就是這麼傻,認定一個人的身份只能憑一些具體的東西,比如幾個指紋的重合點,如果這些東西改變了,那麼……呵呵……
☆☆☆
墨鏡男滿心躊躇地來找喬菲,打開門卻發現房里空無一人,就在他焦急地想要下樓去找她的時候,門卻開了。
「你……」
「你來干什麼?是不是通知我陸維紳你抓不了了?」喬菲滿身風塵地進了門,一看見他就冷冷地說道。
「我……」
「我看見你們進了他的公司,卻沒看見有大批的警察登他的門,就知道你們的那一套不管用了。」
「我們……誰知道他連指紋都整……」
「靠指紋認人?你們警方的手段還真夠沒用的,看來我們小老百姓要自立自強了。」
「你不是一直都在自立自強嗎?你總是這樣擅自行動,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萬一出了事我們小老百姓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只求到時候你們這些人民保姆能替我們伸冤報仇嘍。」喬菲坐到沙發上,替自己點燃一根煙,又因為想起了什麼,而將煙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