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往日听來很好听的男中音讓多多整個人都呆了,緊接著,駱揚帆便像地獄里的幽靈一般從一棵樹後繞了出來,至少在多多的眼里是這樣。
「我……我……你……你……」多多四下看著,當她發現連操場那邊都沒有一絲人聲時,她終于發現,她最恐怖的噩夢成真了!她就算死在這里,也沒有人會知道她是被誰害的。
「這就是我嗎?」穿著運動鞋的腳踩在雪地里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駱揚帆慢條斯理地走到了多多身邊,「你不覺得丑了點兒?」
一厘米一厘米地挪動著腳步,多多只感覺腳下一軟……她這才發現,由于在雪地里時間過長,她的腳已經凍得失去了知覺,但更大的可能是被嚇的。
「噯……你又要摔了。」揚帆扶住多多差點兒跌倒的身體,「憐愛」地嘆道。
「我……我……我不會說出去的!絕對不會!」多多現在腦子里只剩下了這一句話可以說,她一直重復著。
「不會說出去什麼?」挑了挑眉,駱揚帆明知故問。
「我不會對別人說,你那天晚上打劫……不……不是,是……是向另兩個人要錢的事。」多多語無倫次地說道。
「不對,你說錯了。」語調溫和一如往昔地開口,駱揚帆藏在鏡片後的雙眼卻閃著不尋常的光芒。
「說……說錯了?」前胸劇烈地起伏,自己一直被一個男生托住手臂的事實讓她更加恐慌。
「不是我一個人,而是我們,那天晚上的事,是我們共同干的。」放開她僵硬的手臂,駱揚帆彎腰撿起了地上的信封。
「啊?!」多多張大了嘴,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所以,這筆錢不是封口費,而是你應得的那一部分。」將信封塞回她的口袋,駱揚帆微笑著熟練地托起她的下巴,將她大張的櫻唇合上。
「什……什麼?」這……這是絕對的栽贓陷害,多多向後退了兩步,傻愣愣地看著這個越來越可怕的駱揚帆,「你……你……」
「你想說我陷害你是吧?可是事情如果傳了出去,你說大家是信我呢,還是信你?」靠在身後的松樹上,駱揚帆一派輕松地說道。
想也知道是信你,在沁陽,駱揚帆如果說月亮是方的,那月亮就是方的,沒有人敢說是圓的,對于這一點,多多深信不疑。
「其實呢,我並不怕你把那天的事說出去,不過……你也知道我這個會長當起來也不容易,就算沒幾個人會相信你說的話,但是終歸會對我的名譽造成影響。」像是流言已經傳出去了似的,駱揚帆煞有介事地說道。
「我……我……」多多想說自己絕對不會說出去的,但努力了半天,卻只說了個「我」字。
「你不會說出去的是吧?」替她接完她想說但沒說出口的話,駱揚帆搖了搖頭,「這個世界上會保守秘密的,只有……」微眯起眼楮,駱揚帆緩慢地說道。
「不!不要殺我!」多少也看過幾部古裝片的多多,馬上想到這句經典對白的下半句,她可還不想當死人。
「誰說我要殺你?」雖然很滿意自己造成的恐慌,駱揚帆還是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不殺我?」吞了吞口水,多多瞪大了眼楮。
「我現在還不想殺你。」故意不完全打消她的恐懼,駱揚帆很「大方」地說道,「要想讓你保守秘密,就要把你變成我的共犯。」
「共犯?」這兩個字的意思她懂,可駱揚帆說這個詞的實際意義她實在是不知道。
「你還不知道吧?我每天都要做一件違反校規的事,比如逃課、打劫什麼的。」駱揚帆狀似輕松地說出自己更大的秘密。
「從今天開始,我的每一件違反校規的事你都有份,如果你把那天或者是今天的事說出去,到時候,我倒霉你也一樣完蛋。」
「我不!」終于大聲說出自己的反對意見,多多實在不想再看到這個瘋子,不知從哪里生出來一股力氣,多多推開了擋在她面前的駱揚帆,向操場方向跑去。
跑到樹林邊緣時,她忽然停了下來,將手里的信封放在雪地里,又繼續向前跑去。
駱揚帆靠在樹上,笑了起來。真是太有趣了,這只小老鼠原來還有牙齒,懂得反擊,只可惜他玩出興趣來了,並不想輕易放過這只可愛的小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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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掉身上的運動服,多多返回教室,同學們早已經各自做起自己的事,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她的離開和歸來。
坐回自己的座位,多多翻看著數學課本,眼前的題目在她的眼里卻是一片模糊,她只听到胸腔里的心髒跳得如敲鼓般快速。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敢對駱揚帆說不,而且還推了他……
「多多,你剛剛跑到哪去了?」與她同桌的王琪英問道。
「我去……」多多剛想回答,根本就沒打算听她的答案的王琪英繼續說道︰「你注意到了嗎?剛才駱揚帆在偷偷地看我這邊呦,我猜,他一定是在看我。天哪,駱揚帆終于注意到我了,你說,他會不會約我出去?」單手托腮,王琪英兩眼發光地越過多多看向窗外。
「他……」多多還想說什麼,但很快住了口,因為她發現王琪英根本就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听不到旁人在說什麼。
「他很帥是不是?多多,你說他約我出去我是立刻答應好呢,還是欲擒故縱,拖延一下好呢?」仿佛已經接到了白馬王子的邀約,王琪英眼含春色地問道。
「還是拖延一下吧,不然他會以為我很好追,可是如果他因此而灰心,沒有勇氣再約我怎麼辦?」
多多實在很想告訴她,駱揚帆的臉皮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薄,而且也不是很容易放棄的人……媽呀,既然他是這樣的人,那自己今天的拒絕不就……而且還得罪了他,他會不會用激烈的手段來對付她呢?
在樹林里的勇氣不知跑到哪去了,多多現在終于明白自己犯了一個怎樣的錯誤,惹了怎樣的一個人。
說不定……拉自己下水不成的他,真的要對她下毒手--滅口……越想越害怕,多多簡直要把自己縮到課桌底下。
已經開始幻想要和駱揚帆生幾個孩子的王琪英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在課桌的另一側,林多多已經開始想象自己的葬禮了。
兩個女孩想象的男主角雖然是一個人,但形象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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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N遍的擦拭著已經光潔如鏡的書桌,多多賣力地整理著整齊得不能再整齊的房間,擦完書桌的她,又不厭其煩地整理課本、床鋪,連女圭女圭的辮子都已經編過十次以上,可她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到最後她將主意打到廢紙簍上,坐在已經打過兩遍蠟的地板上,將廢紙簍里的廢紙倒出來,一張一張地攤平,一張一張地折好。
「多多!你把房間打掃得這麼干淨,是存心想讓我羞愧到死嗎?」習慣性地不請自入的林惟一目瞪口呆地看著亮晶晶光閃閃的房間。
她的房間從她入住的那天起就沒干淨過,如今和多多的房間一比,她自己的房間只能用豬窩來形容。
「如果你真的有空的話,麻煩你替我收拾一下我的房間,不要整理這些廢紙了。」一把奪過多多手里的紙,林惟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