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向被雷擊到一樣僵住了身子,昨晚的那一幕變得清晰了起來,原來一切都是真的,她並沒有做夢!
連鞋帶都顧不得系,她搶過惟一手里的購物袋,仔細翻找著里面的東西,里面不僅有她掉落的帽子,還有一個信封!
「多多!」惟一奇怪地想問她到底出了什麼事,但多多卻抱著購物袋跑出門去,而且眨眼就不見了人影。
回頭看看沒有人追過來,多多喘著粗氣,像是拿著危險品一般小心地拿出那個厚厚的白信封。
她打開信封,里面盡是五塊、十塊的零鈔,看起來有幾十塊錢的樣子,抽出里面的紙條,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個字--見面分一半,這是你的那一份。
像是手里的信封著了火般,多多將信封扔出了老遠,呆站了半晌之後,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走了過去,又把信封撿起,塞到書包的最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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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陽高中的同年級班級都在同一層樓,但是等級仍然分明,A班在整層樓的東側,然後依次是B到F班,在F班的一側有另一個樓梯,甚至還有廁所。
所以,在一般的情況下,各個班級的成員是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的勢力範圍,到別的班那里去鶴立雞群或雞立鶴群的。
站在D班勢力範圍的外圍,多多站在原地,右腳試探地跨出一步,又很快收了回來。
從剛剛下課,一直站到上課鈴響,多多始終沒有敢跨出那革命性的一步,被上課鈴叫回教室的她,坐在座位上鄙視自己的膽小怕事。
其實以D班不上不下的中間位置來看,他們班的同學上兩邊的哪一間廁所都屬正常,偶爾路過A班門口,偷偷看一眼駱揚帆也是許多女同學都做過的事。
可因為膽小,多多幾乎從來不在學校上廁所,就算是迫不得已一定要去,她也會選擇F班這邊,因為畢竟那里不會有人用眼角斜視你,把你視做劣等公民。
到A班門口偷看駱揚帆她更是不敢,因為沒有平時的鍛煉,所以,有正當理由的今天,她還不敢跨出那一步。
是的,她打算把信封里的錢還給駱揚帆,順便向他保證她絕不會把那晚的事說出去,事實上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正當她苦著臉坐在座位上發愁,消息靈通的王琪英帶來了一個讓她不知是喜還是憂的消息。
「多多,你知道嗎?下一節的體育課是我們和A班一起上!」王琪英興奮地低語道。
多多如夢方醒地瞪大了眼楮看著她,她沒听錯吧?沁陽的體育課排班的規律是A和F一組,B和E一組……她們D班一向是和C班一組的呀。
「校長大人的光腦門終于作出了一個英明的決定,把A和F徹底隔離,杜絕一切意外的發生,所以,輪到我們和A班一組。」王琪英興奮得滿臉通紅,已經開始幻想著與白馬王子的第一次會面了。
「可是……」多多還想問些什麼,但任課老師已經進了教室,當下她不敢再開口,只好帶著恐慌的心情忐忑不安地等待著下一節課。
老實說,之前的一切理由都是次要的,她不敢到A班的最大理由就是--她,害怕駱揚帆,她真的不想見到他,也不敢見到他!
可是他和她之間的誤會不解釋清楚又不行,如果有一天,學校里傳說起了那晚的事,那麼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她!駱揚帆會殺了她的!從那一晚他的表現來看,她深深地相信這一點!
不見又不行,可是她又真的害怕見到他,以這種矛盾的心情度過了五十五分鐘後,體育課時間終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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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地隨著體育老師做著準備動作,多多並沒有像女生一樣偷看A班那邊的動靜,而是盡量目不斜視。
可是她總感覺到一雙陰暗的眼楮盯著她,好像隨時會朝她發動致命的攻勢,她四肢僵硬得幾乎無法完成簡單的動作,多次想要回頭看,可是卻又始終不敢回頭。
她後悔了,她真的後悔了,她不該有什麼把錢當面還給駱揚帆的念頭,事實上與他同處于一片天空下的感覺都讓她呼吸困難,更何況和他面對面。
她在表演什麼?機器人舞蹈嗎?在多多她們班後方站在原地做呼吸運動的駱揚帆以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注意著她。
看來那晚的事和今天早上的惡作劇真的嚇壞她了,讓她都不敢回頭多看他一眼。盡避偷看他的人很多,他還是敏銳地注意到少了一雙黑亮如嬰兒的眼眸,這種感覺讓他若有所失。
「解散。」體育老師的一聲號令,讓D班的女生們興奮不已,盡避沒有人敢于跨越那條約定俗成的界限,但是仍有不少女生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對A班的男生們評頭論足。
悠閑自得地做著自己的事,駱揚帆絲毫不為這些眼光所動,只是眼角的余光還是注意著那只明顯想要逃跑的小老鼠。
是的,小老鼠,在各種動物之中,只有膽小又敏感,在不被別人注意時又總會做出驚人之舉的小老鼠最適合她。
她真的逃了,像一只真正的老鼠一樣,趁著旁人不注意,偷偷地溜到她自以為安全的角落,只是沒有想到會有一只玩興大起的大貓,追尋著她的腳步而來。
她真的溜了出來,完成了生平第一次的逃課之旅的第一步,偷偷躲到學校的小樹林中,她很快被幾乎沒有一絲破壞痕跡的雪吸引,幾乎忘記了自己逃到這里的目的。
「啦啦……」口中哼著《恰似你的溫柔》的曲調,多多用運動服過長的袖子蓋住手,將雪堆在一起,開始堆雪人。
「好冰……」向幾乎已經被凍紅的小手吹著氣,多多使勁地摩擦著雙手,希望能產生一些熱量。
遠處的操場漸漸安靜了下來,耐不住寒冷的兩個班級的學生早已經找盡借口逃回溫暖的教室,而多多卻仍然在小樹林中自行其樂,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完全暴露在「危險」之中。
「嘻嘻……終于做好了!」多多站起身,仔細欣賞著自己的作品,「嗯,再加一雙眼楮……」低頭自雪地中找出兩顆黑色的石子,多多將它們安放在合適的位置上。
「你像誰?」歪著頭仔細端詳圓滾的袖珍雪人半天,多多終于公布答案,「像那個嚇人的駱揚帆是吧?」「駱揚帆,我跟你說,我不是故意跟蹤你,更不是故意目擊你犯案的過程的。」從她的口氣判斷,在她的心目中,駱揚帆已經是與網上通緝的逃犯一個級別的人物了。
「所以,你根本不用給我封口費,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哪,這是錢,我放在這里了。」多多把口袋里的信封掏出來,放在雪人前面。
「還有這張可以作為直接證據的紙條……」拿出那張皺巴巴的紙條,多多將它撕了又撕,直至變成一張張小碎片,扔到了空中。
「這還是我第一次接到男生的信呢,可是……如果我沒看見那天晚上的事就好了。」多多有些難過地低下了頭,這畢竟是她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可是卻遇見了表里不一的駱揚帆,怎能不讓她傷心失望。
「駱揚帆,我在這里正式宣布,我和你之間兩清了,以後我再也不會崇拜你了,但我也不會把那晚的事說出去,所以你也不要再寫紙條嚇我了。」雙手合十,像拜菩薩一般拜了又拜,多多完全把駱揚帆當成瘟神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