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舒一五一十地告訴史狄事情的經過,她想把史狄當成傾倒情緒的垃圾筒,把所有埋藏的事全告訴他。
「他一定有他的理由的,盼舒,給他一個機會,別太早放棄他。」
「我對他從不存有任何奢望,又何來放棄呢?」盼舒語中的落寞,讓史狄心疼不已。
「盼舒,「遙控器」來了,「咦,你是盼舒的朋友嗎?好,這次調「台燈」來喝好了。」說完,又往吧台走。
「台燈?」史狄一臉疑惑地看看在吧台的宇風又看看盼舒。
「是酒名,你會習慣,他這里每杯酒都有個奇怪的名字。」盼舒一口氣喝下了半杯酒。
「別喝那麼猛,會醉的。」史狄關心地說。
「要醉就讓他醉吧!最好加心也一塊醉死,才不會有這一各小小抽痛在我的心里,惱得我什麼也做不了。」
盼舒看著窗外的景色,又微嘆了口氣,這個屋子是不是很快地也容不下她了呢?很快地,自己會被銀斯掃地出門,而那時,雲瀾和艉蟀會跟著自己?還是會選擇和這個他們崇拜的父親在一起?
她晃了晃頭,晃去了這個可怕的問題。盼舒不敢再深想,她怕自己會得到那個她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鈴……」一陣刺耳的電話聲擾亂了她的思緒。
「喂,請問找誰?」盼舒拿起話筒說道。
「是我,昨晚睡得好嗎?」銀斯低沉的嗓音自話筒的另一端傳來。
「還好,有事嗎?」盼舒淡淡地說道。
「怕你宿醉頭疼,桌上有瓶藥拿去吃,還有多吃點隻果,多喝水,對宿醉有幫助。」
銀斯話中的溫柔,讓盼舒不得不懷疑他的用意,他從不曾對她如此溫柔啊!為何今日……
「一起去吃個晚飯如何?就今天晚上。」
「我……我不想出門。」盼舒不想再給自己過多的期待。
「就僅這一次,好不好?」銀斯低聲懇求道。
銀斯在詢問她的意見?在她的記憶中,銀斯從不低聲和人說話,而他今日的語氣中帶有太多的憐惜,這些憐惜又會讓她升起希望之燈。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有何不可呢?在哪里吃飯?我好先去接艉蟀和雲瀾順道去。」
「就我們倆,今晚六點我回家去接你,拜!」
另一端的銀斯早掛上了電話,但,盼舒仍不敢相信地拿著話筒,而話筒的另一端似乎仍傳來銀斯的那句話︰就我們倆,今晚……
這是真的嗎?自己真的可以再信任他一次嗎?可是,堤亞呢?如果她已是銀斯的秘書,那自己又算什麼?
有那種可能嗎?上帝呀!告訴我,銀斯有沒有一點可能是為了她而去解除婚約?盼舒仰頭問著老天,在此時,她突然發覺自己已愛上了銀斯且不可自拔了,而她現在只求和銀斯在一起,已不濟南市任何的回報,不管他愛她與否,不管他將來的伴侶是否是她,她已不在乎了。
「你好美。」銀斯一見到盼舒,不覺月兌口贊道。
雖然盼舒心中忐忑不已,但她仍為銀斯這一句贊美而感動半天,這也不枉她今晚還特地上了一層淡妝。
銀斯避開了煩鬧的台北市區,選擇到了市郊一處幽靜的小茶店。
「我以為你會帶我到豪華的飯店去吃飯。」盼舒一面看著店中的裝潢一面說道。
「我以為這里比較適合你。」銀斯看見盼舒眼中的贊賞,他就知道自己挑對地方了。
「沒錯,在那種鬧死人的地方吃飯,我還寧願選擇這純樸的小店。」
「你應該向窗外看去,整個台北市區都在你的腳下。」銀斯建議道。
盼舒才瞄過一眼,就被窗外那一片夜景給迷住了,一片全黑的環境中,只有點點的燈火在其中閃爍著。美!美得讓人舍不得移開視線。
銀斯含笑地看著盼舒愉悅的表情,他召來侍者點了幾樣這兒的招牌菜,等侍者走後,他又繼續看著她的側臉,像在欣賞一個精美的藝術晶。
在一個愉快的晚餐後,銀斯和盼舒走在夜涼如水的路上,一路上兩人皆沉默不語,終于盼舒受不了這寂靜,首先開口說了話,「你不是有事找我談談嗎?」
「是啊!關于堤亞那件事,其實辭退你是有點公私不分,但是堤亞的父親和家父是好友,他拜托我讓堤亞待在我身邊一個月,然後……」銀斯突然止住不說話了。
「然後怎麼樣呢?」盼舒迫不及待想知道結果。
「然後他會帶著堤亞回法國,畢竟堤亞有另一位未婚夫在那里,他們明年三月就要結婚了。」
「什麼?!堤亞還有一位未婚夫,那你呢?」盼舒驚訝地看著銀斯。
「我啊!應該算前未婚夫吧!只是兩人從未曾正式解除婚約,而堤亞也喜歡這種左擁右抱的滋味,我也懶得去解釋,所以堤亞在外仍宣稱我是她未婚夫。」
「這樣你也不在乎?你還真是個大肚量的男人。」盼舒雖然口中責罵著,但她的心中是愉悅的。
「以前有了她,可省去不少女人的糾纏,是個滿好的擋箭牌,而今不行,我一定會和她好好說清楚的。」
「為什麼?」盼舒就是忍不住想問為什麼,因為她想知道;那答案是不是她想要的。
銀斯只是微微地笑著,他的手撫過盼舒及肩的長發,緩緩地開口說了句話︰「你會知道的。」
「他講成這樣,誰會知道嘛!」盼舒抱了顆抱枕躺在床上,直盯著頂上的天花板,喃喃自語。
「媽咪,陪人家玩嘛!」雲瀾不知何時已悄悄爬上她的床了。
「雲瀾,媽咪不是告訴過你,進別人的房間要先敲門嗎?」盼舒輕聲責罵道。
「嗯,可是人家好無聊哦!媽眯,咱們來折飛機。」雲瀾又不知從哪兒搬出一堆色紙出來。
「明天再折好不好?時間不早了你該上床睡了,姐姐呢?」
「艉蟀在書房陪爹地看書,媽咪,人家不管啦!你一定要陪人家折飛機啦!」雲瀾索性撤起嬌來。
「不行,時間真的很晚了,雲瀾乖!明天,明天媽咪一定陪你折飛機,可是你現在就要上床睡覺,好不好?」
「不好!媽咪都不想陪人家玩,每次都叫人家去睡覺,一點都不好玩。」雲瀾嘟起嘴巴抗議著。
「雲瀾愈不听話了哦!乖,去睡覺。」盼舒干脆起身走下床,親自帶他去睡覺。
雲瀾也干脆,他就坐在盼舒的床上,自顧自地折起飛機來。
「雲瀾,不要惹媽咪生氣,快回房間去睡覺。」盼舒有點怒氣上升地說道。
「不要。」雲瀾瀟灑地搖了搖頭。
「你……」盼舒差點沒爬上床打他一頓。
「雲瀾,睡覺。」銀斯不知何時已出現在門口。
雲瀾抬頭看了看銀斯,又低頭看了看色紙,他偏了偏頭思考了半晌,總算爬下床回他的房間去了。
盼舒就這樣看著雲瀾收拾著色紙,乖乖地跳下床,跟著銀斯回到他房間去了。
這不曉得是種什麼關的感覺,看著自己懷胎十月的小孩,對那個剛相認的老爸言听計從,而對這個生他的老媽不理不睬,這就是養他五年所得到的代價?哎!
盼舒接下來的日子覺得挺幸福的,她和銀斯因為減少了上班時間的相處,所以更加珍惜下班後一家人相處的時間。有時銀斯有空,還會帶著盼舒、艉蟀和雲瀾一起到郊外走走,儼然就像一家人。
而且在這一段時間里,盼舒還發現了銀斯許多的習慣,例如他的酒量很差,連吃燒酒雞都會醉,而且他會踢被子,每次盼舒經過他的房間,打開門偷瞄他時,總發現被子被銀斯踢到床下,而他則蜷曲在床上,幸好房間有空凋,否則他不感冒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