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朱唇低喃著。她的右手和右腳骨折,打了一個月石膏,昨天才剛拆下。
這一個月來她飽受動彈不得之苦,如今雖然石膏已拆,但是她還是不太敢在受傷的地方使力,猶仰仗拐杖行動。
「嫻德,你在說啥?啥叫『老天爺對我的懲罰』?」
鄭嫻德一愣,記起自己猶在和同事章小虹通話中。
「欸!沒啥啦!只是覺得自己會發生這種鳥事,不禁想向老天發發牢騷罷了。」
僅著一件長襯衫的曼妙嬌軀顯得性感無比,鄭嫻德將拐杖放置一旁,在浴池旁小心坐穩,傾身扭開熱水。
「今天怎樣?還忙得過來吧?」她受傷請假,章小虹的工作連帶也加重。雖然現在她已拆了石膏,但仍需休養一周。
所以這陣子和章小虹通話時,最常听見的就是她抱怨自己每天累得像條牛,並要她早早歸隊,好讓她早早解月兌這種苦日子。
「忙忙忙,少了你,我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忙得團團轉,腦里只有一個忙字!你不知道要一邊招呼家長,一邊又要接電話,甚至還要開收據!有時事情一窩蜂涌來那有多恐怖!」談起自己的委屈,章小虹不由一陣埋怨。
浴池邊的人兒探探水溫。「林老師呢?」鄭嫻德問著。
林老師是課輔部的老師,三個禮拜前听說腸胃不適住了院,這陣子她的班都是由主任代課。
「林老師?唉!別提了!什麼腸胃不適?根本是吃減肥藥吃出了問題!上個禮拜又去住院了!這幾天來樓下只靠我一個人硬撐,主任忙著去代她的課。」
減吧?林老師那苗條的身材還需要減肥嗎?
柳眉微蹙,月兌下襯衫後,鄭嫻德不意瞥見自己白皙柔馥的小骯。
欸!好像多了不少肉耶!
她拍拍肚子,柳眉微蹙。
唉!都怪詹昱升啦!打從知道她受傷之後,一有空就大補小補的送過來,把她給補出一堆肉來!
不過,還好他今天到香港出差去了,五天後才會回來,否則她還真擔心自己吃完補藥,接著是不是要開始吃減肥藥了?
想到詹昱升的積極與季良夫的冷漠,兩人形成強烈的對比,鄭嫻德心中不由五味雜陳……除了送她去醫院那次之外,她就沒再見過那無情的家伙。
「嫻德,你有在听嗎?」章小虹在那頭拉高了聲音。
「呃,有啦!」輕輕吐了舌頭一下,鄭嫻德拉回游移的心思。
「總之,你最好在一個禮拜後準時現身,否則下一個過勞死的可能就是你可憐的同事章小虹我啦!」
「有那麼嚴重嗎?」呵!
「就是有那麼嚴重!」章小虹哀哀叫。
「Ok,了解!我保證,下個禮拜一我絕對絕對會出現在你面前,你再撐個一周喔!痹喔!」鄭嫻德微笑著。
「討厭啦!我又不是你家的小貓小狽……啊!我的車輪胎換好了!我們改天再聊,拜拜!」
「嗯,拜。」
鄭嫻德笑著將手機擺置在一隅,小心翼翼跨進浴白里,謹慎的表情瞧來很努力做著對章小虹的保證。
歷經一個月不能好好洗澡的痛苦,此刻,熱水沐浴全身的感覺舒服得令人想唱歌。
鄭嫻德往後一躺,輕吁了口氣,在充滿玫瑰芳香的世界中,閉眸,愉悅地輕哼起歌。
這一刻,郁悶多時的心不覺也輕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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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晚上八點。
一輛百萬頂級房車在季宅宏偉的大門前停住。
車門打開,一抹偉岸身影跨了出來。
季良夫將扯下的領帶丟進駕駛座旁的座位上,關上車門,手里拎著一只塑膠袋往隔壁鄭家而去。
「鄭嫻德?」用鄭父給自己的鑰匙開了門,季良夫將袋子暫擱在客廳桌幾上,在一樓繞了一圈,確定自己要找的人並不在這里後,他揚了揚俊眸,直接上二樓。
「鄭嫻德?」季良夫熟門熟路的推開鄭嫻德的房門。
臥房也沒人嗎?
他劍眉微蹙,視線落在里邊那扇緊閉的門上。
「鄭嫻德,你在浴室里嗎?」他敲著門。
沒想到馬上有了回應——
砰!一聲巨響。
季良夫心一驚,沒有多想的撞門而入。
喀達喀達喀達……
一瓶洗發精滑了過來,剛好在他腳尖前三指處停住。
不過他的視線不在那。
只見盛滿泡泡的浴白里,一尊果身天使挨著缸緣,拉長的果軀有一半懸在缸緣外,探長的手臂似乎準備搶救什麼似的……
季良夫的視線剛好就落在那凹凸有致、性感撩人的美軀上,他一愣。
時間有一剎那仿佛停止了,跟著,一陣女性尖叫聲響起。
「啊——你你你你你……你怎麼進來了?」抱著胸口,赤果天使驚慌失措的躲回浴白里,緋紅一片的嬌軀幾乎可以將缸里已降溫的水再次煮沸。
「我听到聲音。」季良夫挑著眉,從容不迫地回答她的問題,如炬的黑眸深處閃爍著幽光。
「那、那那那……那又如何?」鄭嫻德又羞又窘地很想把頭也埋進浴白里。
老天,為什麼跟他踫面她老是在出糗?她氣急敗壞地申吟著,耳根熱得發燙。
「我以為你摔倒。」他像在跟她討論天氣般。
「我沒有!」她討厭極了他的語氣!但,最重要的是——
為什麼他還站、在、那?
「現在我知道了。」季良夫挑了下劍眉,彎腰拾起腳前的洗發精。
「你只是不小心把它弄掉了。」他揚揚手上的家伙,舉步朝她走去。
「你、你你你想做什麼?」鄭嫻德輕抽口氣,如臨大敵,又氣又羞地瞪著他,通紅的美軀戒備地繃起。
「不是我,而是你。你不是想洗頭?」
「那又如何?」她更加用力地瞪著他,仿佛這麼做就能今他停住般。
「我可以幫你。」
「……」她目瞪口呆,還以為自己听錯了?下一秒,她倒抽口銳氣,「不需要!」
「你才剛拆石膏,還是小心點好。既然踫巧我來了,就幫你一下吧!」將西裝外套月兌下,他認真地卷起袖子來。
「你你你——」
「不過是舉手之勞,你也別太感激。」
哇啊——
「來,把頭靠在缸緣。」
吼!真是夠了。
「你希望我動手幫你轉過身去嗎?」他笑了,笑得可惡非常。
被逼到角落的小兔子磨牙霍霍,發誓這可惡的男人絕對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要看她出糗!
她就像是只蟋蟀,他則因為逗弄她而愉悅非常!
吼,真是可惡,如此對待一位大病初愈的病人真是天大的缺德,如果不是目前狀況不宜,她絕對會跳起來送他兩拳。
鄭嫻德狠狠瞪去一眼,這才心有不甘地小心翼翼移動身體,雖然縴頸以下的泡泡還很多,不過隨時走光的可能性還是很大……
她的身材不是很好,她很怕走光哪!
想到這,鄭嫻德心口不禁怦怦狂跳著。
「季良夫,你看到什麼了嗎?」熱辣的耳根簡直就要燒了起來。
「該看到的都看到了。」他老實回答,絲毫不保留,動機很明顯,存心想嘔死她。
沒錯,逗弄她是一時的興起,但是擔心她會在浴室不小心將自己給弄傷了,倒是真正的關心。
至今,在季良夫腦中仍存著這笨蛋從樹上摔落地面時,嘴唇發紫,血色盡失的一幕。
他猶能感受到,她受傷的身子是如何在他臂彎里疼痛地顫抖著!
說實在的,當時的感覺很不好受,就像胸口被什麼給壓住了般;方才,在門外听聞巨響,他的心髒也像讓人給狠狠踢了一下似的,本以為這笨蛋又闖禍了,怎知呈現在自己眼前的,會是讓人血脈僨張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