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討厭他?叫他一輩子最好別回來?
嘖,這笨蛋連喝醉時都不忘把他臭罵一頓,也不知是真討厭他到底了,還是還一心掛念著他?
季良夫緊抿的唇角發出冷哼!
「你這笨蛋,若我說,你在機場對我吼的那句話確實也令我困擾了一陣子,就不知你是不是會心情暢快一些?」
罷出國的那陣子,莫名的,他耳際偶爾會響起她傷心委屈的怒吼聲,讓他總是不由自主蹙起眉。
還好,這種情形在他忙著融入當地生活與應付沉重的課業後,漸漸變少了,之後再也沒有發生過。
當然,雖說他十年來未曾回國,但每到聖誕節總會出國與他團聚的父母,也會帶來隔壁鄭家的消息。
比如鄭家大姊師範大學畢業後,拿到教師資格,便到東部的某高中去任教;還有,鄭嫻德自二流大學畢業後,換過的工作不計其數,但大多不是她被fire,而是她fire人家大老板!
而目前這份櫃小姐的工作,是她待過最長的一份工作……一年半也能算是長嗎?
季良夫緊抿的唇角向兩旁輕輕一扯,一雙精湛的黑眸在替她拉好被子後,不覺被那兩片柔女敕的唇給吸引了目光。
在他俯著身,這麼靠近她的時候,他第一次發現這惹禍精的唇色好看極了!即使像現在沒有任何口紅的點綴,也透著飽滿水女敕的粉紅色澤。
季良夫微怔地望著那兩片粉女敕朱唇,瞧著瞧著,不由想起小醉鬼的醉言醉語。
她方才說和他接吻會有種像上天堂般的感覺?對于這點他倒不是很清楚。
不過,就他的伴而言,她們事後倒都是一副吃飽饜足的滿足感。
天堂啊……呵!
不知他在她現在渾然不知的情況下吻了她,事後她知道了會有什麼反應?是氣得跳腳還是拿刀砍了他?
還是會為自己的酒醉而懊悔?
季良夫眸底閃耀著戲謔光影。
不過,不管是什麼,他都只是想想而已,不可能真的那麼做。
那麼,如果是作弄她呢?驀然,季良夫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澳天若以這件事來取笑她,她的表情一定會很有趣!嗯……就騙她說,是她酒醉強吻了他!呵!這笨蛋一定會信以為真!
季良夫壞壞的輕扯著嘴角,俯身朝誘人朱唇輕啄了下。
怎知,底下的醉鬼囈語一聲,突然反手一扣,縴手穿過他後頸,將他按向自己!
「唔……」瞬間,季良夫的腦中一片空白。
柔軟的唇瓣帶著淡淡的酒味侵入他的唇齒間,有著一種成熟度不夠、稍嫌生澀的技巧,在他唇內輾轉吸吮著。
笨蛋的唇、笨蛋的吻、笨蛋柔軟的嬌軀、笨蛋綿細的纏吻……
茫然的俊容,劍眉微蹙起。
這笨蛋難不成醉昏了就會隨便抱著人親?他突然感到有些不滿。
同時地,季良夫听見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以及鄭父和鄭母的交談聲。
他劍眉一擰,毅然離開那兩片朱唇。
這晚,季良夫有了許多第一次的發現。
第一次,他發現笨蛋的睫毛很長。
第一次,他發現笨蛋的唇瓣很軟。
第一次,他嘗到了被女人強吻的滋味。
第一次……第一次他竟然為這笨蛋的吻而起了反應?
但是這又能代表什麼?
他只能解釋,自己不過是個正常的男人。
沒錯,就是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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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宅白磚藍瓦的雅致庭園別墅,與鄭家平凡無奇的兩層樓高水泥樓房,緊挨一起的兩棟建築物簡直是氣派與寒酸的對比。
而兩棟屋子的主人,一是平易近人,一是熱情好客,打從十年前成了鄰居後,兩家一直是相處融洽。
陽光穿透枝葉,在地面灑出一片燦亮。
成群麻雀飛躍于枝頭,清脆唱著調皮的歌。
「唔……」一記申吟由凌亂的床上響起。
幾秒過去,一條人影徐緩從床上坐了起來。
呵……
睡眼惺忪的人兒抓著一頭亂發,頻頻打著呵欠,一副看來沒睡飽的模樣。
「唔,發生了什麼事嗎?」揉揉微感不適的額頭,鄭嫻德高舉著手臂伸展懶腰,申吟低咕著。
啊——吼?
突然,她高舉半空的雙手一僵,下一秒,改而捧住她睡得暖烘烘的臉。
鄭嫻德兩扇長長的眼睫毛扇了扇,一雙睡意蒙朧的眼一瞬轉為清明,瞪得又大又圓。
自己竟夢見自己和那討厭鬼接、接吻了?
眼睫再一眨,鄭嫻德不由得甜甜地彎起嘴角。
哦!不,等等!
唇邊的笑意馬上又斂回。
鄭嫻德你這笨蛋!那沒血沒淚沒人性的家伙,十年來沒回來過一次,更不曾問候過你,你這笨蛋干嘛還夢見他?
她用力的甩甩頭,決定去洗個澡讓自己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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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T恤,一條短褲,鄭嫻德一身清爽的走進廚房。
「咦?媽,今天不用開店啊?」瞧見坐在長型餐桌旁的母親,她撥著猶濕的短發,想也不想地問著。
「今天是第二個禮拜天,丫頭。」拿刀處理花椰菜的鄭母抬頭看了女兒一眼。
「對喔!瞧我……」
每月的第二和第四個禮拜天是鄭記小陛的公休日。
鄭嫻德敲了自己健忘的腦袋瓜一下,從冰箱里抓出一瓶鮮孔。
「爸呢?」順手拿了個玻璃杯,她挨著母親身旁坐下。
「他啊!被人家找去公園下棋了。」鄭母輕哼!
「……欸!媽?」倒著鮮女乃,鄭嫻德遲疑地咬了咬唇,然後禁不住嘴角往兩旁拉。
「什麼事?」鄭母丟了朵花椰菜進籃子里,看了她那藏不住話,連心情也都明明白白寫在臉上的女兒一眼。
「我說出來你別笑喔……嘿嘿,我竟然夢見我和季良夫接吻了。」她說得亂害羞一把。
「季良夫?你確實是在作夢,人家怎麼可能吻你!」
她這粗魯的笨丫頭追了人家那麼多年,若真要有什麼也早擦出火花,干嘛還等到十年後的今天?
「媽!」眉飛色舞的嬌顏微僵,發出抗議。
「你啊!既然決定死了這條心,就別再作那些沒希望的夢。」就像她,她的幻想就在送良夫出國時就破滅了……唉!她無緣的女婿啊!
「不過,他昨晚抱你回房倒是真的。」
「誰?」鄭嫻德隨口問著。
「還有誰,就是你口口聲聲說討厭的季家俊小子……臭丫頭,你要敢把鮮女乃噴在我臉上!你就試試看!」鄭母眯眼威脅。
「咳、咳咳、咳咳咳……媽,你……咳、咳咳,你在說笑吧?那、咳,那家伙不是還在美國?你是在跟我說笑吧?」天啊!那、那那那那……那不是真的!
被嗆得臉紅脖子粗的人發出干笑,猶做垂死前的掙扎,心忖老媽一定是在說笑。
「良夫前天就回來了。」鄭母邊洗菜邊道。
「……」星期五!美眸瞪如銅鈴大。
「我本來想告訴你的,一忙就忘了跟你提。」
「……」她怎能錯過這麼重大的訊息?芙容慘白。
「昨晚你喝得醉醺醺的,是他送你回家的。」猛藥再下。
「……」啊!為什麼偏是昨晚?表情扭曲變形。
「你這丫頭也太不知節制了,听說還在路邊吐得一塌糊涂?」鄭母拉長臉指責。
「……」嗚∼∼為什麼連這麼糗的事也被看見了?
「丫頭,我在想,不如今晚我煮桌菜,請良夫過來吃頓——」
「絕、對、不、行!」受驚極大,呆若木雞的人兒一瞬間像被點開了穴道般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