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是听誰說的?!」她可不記自己曾對他提過,這件發生在她九歲時的小意外。
「胡薇。她說那個笨蛋護士在你的手臂上扎了數十針,卻還是找不到血管。」
所以,他可以理解,她為什麼對打針一事如此反感了。
不過,他真的非常擔心她的身子,因為她此刻看來之所以還那麼有生氣,完全是她靠著意志力在硬撐!
「伸出手來。」他向前一步。「除非你害怕這小小的針筒。」
「笑話!即使面對槍枝的威脅我都能面不改色,更何況是那小玩意兒?哼!」
她冷嗤,鼻孔里噴著灼熱的鼻息,下巴抬得高高的。
「那麼就伸出手。」
伸手?!「我……」她立刻垂下頭。
「你在害怕嗎?」
「我……
「你膽怯了?」
「我……」可惡!這男人擺明是在對自己用激將法!哼!她才不會上當呢!
「看來你確實對你口中的‘小玩意兒’有著很深的恐懼感,你不該否認的——」
「住口!」
她從被窩里跳出來打斷他的話。她再也听不下去了!任何人輕視的語氣,都遠不及莫飛的一字半語。
啊——這臭書呆子!這忘思負義、不知感恩的臭書呆子!他怎能如此藐視她?!
「來吧!」
她心一橫,卷起衣袖,將雪臂往他面前一擺。
「不過我警告你,你若敢在我身上多刺一下,我就將針筒插進你的肚臍眼!」
「我會很小心,盡量不弄痛你的,小左。」’他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同時在心中松了一口氣。
雖然他的微笑很溫暖、很迷人,但是,仍撫平不了她怎怎不安的心。
哼!你最好是如此!
她丟下警告的一眼,隨即將臉一偏——
老天!她看見那根該死的針頭,仿佛在冷冷恥笑著她……
哼!不怕!不怕!
被槍口抵在太陽穴都不怕了,更何況是小小的……的……啊——
胡左突然感覺到「某種」冰冷的東西踫上了她的肌膚。
哇!不行了!她……啊——
她要暈倒了!
胡左兩眼一翻,咚地倒人莫飛的懷里。
莫飛眼明手快,急忙將針筒移開。
呼!還好動作快,否則真會在她身上多扎一下呢!
莫飛瞧著懷里的人,不禁好笑地勾起唇角。
而就在胡左暈過去的同時——
梵天集團三十二層樓高的頂樓總指揮處,一陣暴龍嘶吼,其威力之大,猶如吞了好幾千噸的炸藥般,令大樓一陣晃動。
「為什我該坐在這里?!」
「因……因為……那……那個……那個總經理請假在家休……休息。」有人小聲道。
「為什我該坐在這理?!」暴龍再次噴火。
「那……那個……因為……因為副總經理也……也不在。」聲音更小了。
好!太好了!終于講到重點了!
「那麼身為你們副總經理的‘保鏢’的我,為什得坐在這理?!」額上的青筋明顯地跳動著,暴龍特別加重「保鏢」兩個字。
圍在大辦公桌前的一群人,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沒人敢出聲。
最後大家的眸光一致落在離暴龍先生最近、也是副總經理的秘書身上。
為什麼?自己明明是這些人中最嬌小、最不耐打的弱女子啊!
女秘書在心中憤憤不平地哀嚎著。她吞咽了口口水,又過了幾秒,才用可憐兮兮的聲音道︰「因……因為副……副總經理說……說……她……她快悶……悶壞了,所……所以想出外……外面透……透透氣……找……找找新的活力——啊!」
女秘書突然發出尖銳的叫聲,因為她發現自己被提到了半空中。
「你要敢再結結巴巴的,我發誓我會立刻扭斷你的小脖子!」
啊——不要啦!
女秘書立刻求饒,眼眶里泛起委屈的淚水,兩手更是緊護著自己的頸子。
「副總經理說你既然身為她的保鏢,理應為她分憂解勞,而且,她相信你會搞定一切的,畢竟你也不是第一次當‘打手’,她對你有絕對的信心,並要我們全力配合你——唐先生。」
唐煜幾乎是用「丟」的,將嬌弱的女秘書給甩到一旁去,模樣活像找不到食物的酷斯拉。
懊死的信任!
那個大花痴!竟然趁他上洗手間的空檔,偷偷甩掉他溜了!
活力?!
哼!誰不清楚男人就是那女人的加油站!
唐煜可以想像,也許胡薇此刻已粘上某位美男子了!頓時,怒火直沖九重天!
「不矜持的女人!」
暴喝一聲,他終于忍不住的出手劈向那些堆積如小山高的文件。
啪……僻啪……僻啪啪……僻哩啪……霹靂啪啦——
哇!不會吧?
辦公室內的一群人同時屏住了呼吸,然後,神奇的事發生了!
轟隆一聲巨響!
「哇!珍妮佛,發生什麼事了?」
「嗚!杰克,副總經理的辦公桌被拆了啦!」
這……
目睹「盛況」的大伙一致白了臉。
簡直太夸張了!
***************
胡左認為的小靶冒,可讓她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
這晚,莫飛準時地到胡左的床邊報到,但是,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而令莫飛心神不寧的主要原因是,鬼剎盟的老大胡梵威脅意味十足的一句話——
小子!限你一個月內讓我女兒心甘情願地嫁給你,否則——哼!咱們這幾年的「帳」可有得算了。
唉!他也從沒打算白白佔他女兒的便宜啊!
莫飛無奈地拿起一顆隻果。
何況……唉!他都努力了這麼多年,卻還是等不到她點頭答應嫁給他,更別說是短短的一個月了。
想到這里,抿成一線的薄唇不由得又嘆了口氣。
這家伙干嘛一直嘆氣啊?
沉浸在武俠小說世界里的胡左,微微挑了挑眉,目光卻沒離開過書上。
他在拿起水果刀的時候看了她一眼。
「小左?」
「嗯?」她漫不經心的輕應了聲。
「你喜歡我嗎?小左?」他削著隻果問。
「喜歡。」
「那麼,你愛我嗎?」
「愛啊!」她大刺刺地回答。
「那……如果孩子呢?」他削隻果的動作不由得加快了起來。
「誰的?我們嗎?嗯!當然不討厭。」
「那……如果在有了孩子的情形下,你……你會不會考慮嫁給我?」
「不會。」她很干脆地告訴他。
「你要讓我們的小孩成為私生子?」他詫異地問。
「這種事不會發生的。」
她看完最後一頁,意猶未盡的合上書本,然後抬頭面對他,給了他一個迷人的微笑。
「因為你知道我一直有服避孕藥的習慣。」
她晶燦的眸光溜過他錯愕的神情,再落向他手中的東西。
她微偏螓首,柳眉微蹙,不禁指著他的手,疑惑又好笑地道︰「你……你確定你是要削隻果給我吃,而不是——那個?」
那個?
他隨著她的目光一看——
啊?!他吃驚地瞪著自己手里的隻果。這……這隻果哪還有果肉,果肉顯然全進了垃圾筒,
此刻他手中只有——
丙核!
莫飛連忙丟了果核,又從籃子里抓了一顆,連忙動手削了起來。
他想——也許今晚不是求婚的好時機。
*************
好時機?
唉!
那晚不是好時機,接下來的幾天似乎也不是好時機,那……今天是不是好時機呢?
莫飛心不在焉地甩上車門,靠在車身上,仰天又是一聲長嘆。
外公啊外公,您說,到底該怎樣才能讓小左點頭?
驀地,莫飛一怔。
哇!見鬼啦!他竟看見天上的外公在對他揮手……噢!不,是前面那棟大樓的窗口上,有個人正半掛在窗外,朝他這個方向揮舞著手臂。
那人是在叫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