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的再造恩人、嚴厲的師父,賞罰分明的主人,以及總在她最孤獨無助時,適時展開雙臂擁她入懷的溫柔男人。
"嗯……"
"嗯?"他用眼神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蘭冰絕不會松手的!"
冷玉塵抿緊的唇輕勾起一抹談笑,"我知道,因為你從小就固執的像塊石頭,傻丫頭。"避開會壓迫到傷處的可能性,他細心地為她打上結。
傻丫頭!蘭冰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躲在冷玉塵懷里哭泣的情景……他已經好久。好久不曾再這樣叫過自己了。蘭冰突然有股想撲進他懷里的強烈。
"壓到傷口了嗎?"瞧她忽然紅了眼眶,冷玉塵語氣不禁透露著擔心。
"不,沒什麼。"她強迫自已甩掉那股好笑的沖動,輕輕抽回手,避開他的目光起身。"多謝莊主,不打擾莊主休息,蘭冰告退。"
暖,她怎能以為她的心思能躲過他的雙眼?只稍一眼,他使將她看透。冷玉塵一邊打著呵欠,一邊慵懶地躺下。
"蘭冰……你何不上床與我一起躺下——既然你也得休息。"輕柔的口吻卻滿是霸道的命令意味。
有那麼半晌,蘭冰啞口的瞪著冷玉塵掀開被等待她上床。
冷玉塵知道蘭冰誤會自己的意思了,
他拍了拍身邊的床位,對她露出惡魔式的邪魅笑容。
"怦咚!"蘭冰不禁嫣紅一張臉,心跳甚至為此而漏跳好幾拍,但心底深處有著更多的感動。
"還沒醒來嗎?"
"是的,莊主。"丫環謙卑的低首應道。
令冷玉塵輕蹙眉揮手遣退了環,徑自走進內室。越是接近內室,空氣中那股不對勁越是清晰,直到來到蘭冰所躺的床畔前。
怎麼回事?冷玉塵直覺伸手探向蘭冰的額頭好燙!仿佛被人的了似的,冷玉塵無比震驚的收回手。立刻地,他又以手輕拍著蘭冰的雙頰,神色甚是擔憂。"蘭冰,醒醒!"
回答他的除了那差點打斷他鼻梁的一拳外,還有幾句模糊不清的三字經?!她顯然已經陷入昏迷中。該死!是傷口所引起的嗎?冷玉塵拉過她受傷的手,迅速地解開布條一瞧。傷口已經發炎,而且似乎相當嚴重。盯著紅腫傷口片刻,冷玉塵重新包扎好傷口,表情凝重的起身離開。
山神廟後方一處隱密竹林里,剛剛經歷了一場腥風血雨的殺戮。鮮艷的血,染紅了這片蒼翠的竹林,十幾條人命就這麼命喪于此。
"老天!箱子里裝的是石頭。"
"這邊也是,老大。"陰風寨的兩名樓羅分別在兩頭喊道。
什麼?他臉色難看的飛縱過去。石頭?除了石頭之外,連屎也沒有。
"那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耍我蘇屠?"蘇屠咬牙切齒對身旁愛將常飛怒道。
常飛,一個約莫四十出頭的男人。臉型削瘦,鮮少有笑容。他瞧了堆滿石塊的箱子一眼。"事實擺在眼前,這些是石頭。"
"不錯!所以,那家伙活不過今晚。"蘇屠額上青筋凸起,咆哮地揮出鋼鞭,一鞭劈開箱子與車身,石頭頓時飛落滿地。
窒悶的房間,靜心打座的男子緩緩睜開雙眼。下床為自已倒了杯茶。
"砰!"一聲,房門猛然讓一股勁風硬生生的打落,男子反應迅速的棄杯閃向一旁。
"出來!姓魯的!"
魯非擰眉抓起壁上的劍,縱身飛了出去。"蘇兄弟"
"別叫得那麼好听,你們進去給我搜。魯非,看招!"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蘇屠迎面就是毫不留情分的一鞭。
"蘇兄弟,到底怎麼回事?"魯非有驚無險的躲開這一招。
"你心知肚明,哼!"
"這……"
"老大!找到了,在床底下有兩箱蓋了官印末開封的箱子。"說著,從房里扛出兩大箱子。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受死吧!姓魯的!"
"等等!蘇兄弟,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魯非驚慌的叫著。
事實上,他半個月前才剛從塞外回來,途中不幸遭人偷襲,深中劇毒,半個月來,一直是足不出戶,全心全意將劇毒逼出體外。啊!幾天前,他為了追一道人影曾離開房間過。
"蘇兄弟,是有人存心栽贓于魯某。"魯非出招處處顯出忍讓,一邊大叫道。"少說廢話!我蘇某最恨被別人出賣,你該死!"
話剛落,鋼鞭從蘇屠手里疾飛而出,直朝魯非胸膛而去。魯非慌張的彎腰一閃,硬是與死神擦身而過。蘇屠的攻勢凶狠異常。魯非忙著招架,根本沒有時間解釋。
蘇屠和魯非兩人皆是高手,但魯非忘了自己體內尚有余毒末清,過數百招後,漸感體力不支,已明顯落居下方,險象環生。
蘇屠殺紅了雙眼,見有機可乘,大吼一聲,一招"竊玉偷香",不僅卷走了魯非手中的兵器,更用上乘內功將他擊出丈余外。
"你……"五髒六腑均被震裂的魯非,扶著樹干搖搖晃晃地硬撐起身子。"你……想恩將仇報?"語畢,由嘴里噴出一大口鮮血。
"我是有仇必報!你不該在將線索透露給我知情後,又企圖私吞這批黃金,咱們向來合作無間,是你先背叛我,休怪我無情,魯兄弟。"
"不!你听我說——"魯非試著解釋清楚。
"下地獄跟閻羅王說去吧!"對于曾出手救過他的伙伴,蘇屠沒有絲毫的憐憫,用力丟出手上的劍。
"你……"飛劍瞬間穿透魯非,狠狠地把他釘在樹上。魯非緩緩地抬起頭,想用眼楮控訴蘇屠的愚味,然而,他的體力迅速流失,頭一垂,咽下最後一口氣。
一道人影在這時來到蘇屠身後。"寨主,小的已檢查過,箱子里裝的確實是黃金。"
"很好!吩咐下去。要他們確實地將黃金運回寨里。對了,常飛。"
"寨主有何吩咐?"
"明天午時,我約了人在客來客棧踫而,你陪我走一趟。"
"是,寨主。"
翌日,蘇屠在客來客棧由午時等到申時,明白自己等候的人不會來了。他決定親自會會若蘭山莊的主人。
為什麼?兩天了,還是高燒不退?冷玉塵蹙眉望著丫環為蘭冰喂下湯藥,一個念頭突然掠過他的腦際。難道……
"你們兩個退下。"
丫環離開後,冷玉塵先為蘭冰把脈,之後,眉頭越擰愈緊,雙手熟練地解開她的衣衫。他仔細地搜尋著,最後在她左腳的小腿肚內側,有所發現。這是……冷玉塵睜入眼瞄,短短的傷痕,不到半根手指的長度。
懊死!都怪他的疏忽,為什麼沒及早注意到?看似無害的傷口,四周的肌膚呈現一片青紫,顯示傷她的暗器被上了毒。如今,毒性在他的大意之下已滲入血液中,行遍全身的血脈。
王島在暗器上到底抹了什麼毒?他憂心忡忡的拉上棉被,為她服下續命丹,希望來得及保住她的一務小命。
冷玉塵以為能解百毒的續命丹發揮療效,但是奇跡只維持了半天。子夜過後,蘭冰又開始忽冷忽熱,到了隔天清晨情況越趨嚴重。之後的兩天,除了要水喝外,她一直陷于昏迷中,甚至噩夢頻頻。
"爹!娘!不要啊——"肝膽俱裂的哭叫聲,讓冷玉塵心驚地擱下水杯,趕到床邊。
"蘭冰——"他握住她在半空中揮舞的雙手。
"不要!不要讓他們殺了爹和娘……胡總管,別丟下我,胡總管!我要回去找爹和娘,胡……好痛!好痛……我不會認輸的!我會證明給他看,那高傲自負的男人……不要……不要命令我那樣做……我不會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