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思嘉盯著朝著自己逐漸逼近的身影,不知為什麼?
文荻臉龐此刻的表情,讓在商場多年的她,竟不由自主的向後連退數步。
「你……你想干什麼?」她該轉身離去的!郝思嘉這麼告訴自己,但文荻那對泛著寒芒的冷降卻凍僵了她的雙腿。
下一秒,她細致的下巴被人以木劍圓滑的一端輕輕托高。
「別緊張,我只是想看看清楚,到底是怎樣的女人才能迷惑住那高傲的男人。嘖嘖嘖,這確實是一張美麗的臉蛋!」
柄端緩慢地劃過郝思嘉泛白的臉頰,文荻讓它繼續地往下移。「還有這魔鬼般的身材……男人們會為了它們而發狂的!你果真有這樣的實力,對吧?否則,你也不會待在他身邊這麼久才是。想想,如果我記憶不差的話,有三年了吧?你可說是他交往最久的女人——想不想知道,為什麼在你之前的女人待在他身旁的時間都不夠長久嗎?」文荻漂亮的唇角露出邪邪的一笑。
接著她又道︰「因為她們都不夠聰明!跳上了他的床,她們還想要他的姓氏!所以……結果是可想而知的,他討厭不知足的女人——你想當個愚蠢的女人嗎?奉勸你,下次千萬別做沒把握的事,否則,只會讓你郝思嘉三個字,提早出現在那份過去式的名單中。」
文荻高挑的身子足足高出郝思嘉半個頭。她繼續俯望那張明顯嚇壞的嬌容,瞧著它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的。「順便一提,除了畫廊那次之外,這並非是你我第二次的踫面——原來你有三更半夜模黑上男人的床的習慣?在走出房門前,記得勒緊腰帶,否則恐怕會有春光外泄的場面。」
三年前的夏天,她在一場朋友的喜宴上認識了斯赫恆,當時,她馬上被他迷人的風采所深深吸引住。從不讓自己眼中的獵物有任何機會逃月兌的她,當晚便假藉酒意請他送自己一程……
她推開文荻的手,讓那把木劍不再繼續紛亂自己不定的心神——它竟讓她想起那雙在她身上游移的大手!
「難怪我總覺得自己有種被監視的感覺,原來是你!」
文荻輕笑聲。「呵,你太抬舉自己了,我不過是踫巧撞見罷了。當時我正想下樓喝杯茶,而你的出現,讓我幾乎誤以為是夜賊——一位剛得到滿足的夜賊。」文荻在她耳畔輕輕吹著氣。
郝思嘉認為自己已經受夠了!她才不管文荻的心底願不願意排除成見,接納自己!她用力地推開她。
「你……你這無禮的丫頭!簡直……簡直是粗野、魯莽的可惡至極,John不會原諒你如此對我的!」
郝思嘉憤怒地瞪著雙眼,最後,她一甩頭,蹬著高度足以輕易摔斷自己的高跟鞋,轉身走開。
或許是踩得過于「認真」之故,漸遠的背影猛地腳下一陣踉蹌,緊跟著是一連串不可能會由那張嘴里冒出的咒罵。
最後她索性彎腰月兌下鞋,兩手各提一只,就這麼赤足走回大宅,完全顧不得腳下的污泥是否會弄髒雙足,然後又為此而開口罵出連她自己都不自知的三字經。
一句輕笑忍不住由文荻唇角溢出,不到幾秒,文荻笑彎了腰,最後她捧著肚子,蹲在地上笑出了淚水。
這一刻可說是她幾天來心情感到最愉快的時候了,就連當初在劍擊中擊敗對手,也沒能令她像這般感到舒服與愉悅!
文荻發誓自己大老遠就能听到從屋里傳出的抽泣聲,與男人低沉的安慰話語。
她們繞過後門往里頭走去,由屋後接三樓畫室的樓梯,輾轉回到自己位于二樓的臥房!
在關上房門的一剎那,她听見了的怒吼聲,還有老管家顯得有些心虛的回答。
「白管家,小姐呢?」
「小姐……小姐有些不舒服,現在在樓上躺著呢,少爺——」
「那麼她最好祈禱,這次別又是騙人的把戲。」
上樓的腳步聲,使文荻迅速地推上門。她飛也似地沖到床邊,腳球鞋讓她甩進床底下!
她才剛掀起棉被,房門已經傳來重重的敲門聲。
「文荻,別告訴我,你是睡著的!」
她的房門被推開了。該死!自己怎會忘了上鎖?已躲在枕頭下的文荻,不禁咬牙地咒罵一聲!
「你得給我一個解釋,文荻。」
自己還是繼續裝睡好了。
「文荻?」
這次音量提高了許多,幾乎是貼在她的耳邊。J語氣中透出的威脅意味,令文荻不得不轉身面對他。
「J?你怎能對著睡夢中的我,大吼又大叫的?」
她佯裝好夢受到干擾地蹙起眉頭。
「是嗎?那麼提醒你下次裝睡之前,記得先月兌上的外套!」斯赫恆兩眼暗示性地看了那露在被單外的手臂一眼,嘴角抿成一線。
人賊懼獲!文荻忍不住內心一陣挫敗的申吟。「你難道認為,那是因為我已經難受的無力顧及它?」
「現在不會!」這句話不經思考便由斯赫恆口中吼出。
文荻從眼下偷偷瞄了J生氣的面容一眼,不禁詛咒起樓下的女人。
「好吧!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吼得幾乎將整個屋頂給掀了?」她干脆坐起身。
「這得問你自己了,文荻!」又是一聲低吼,而且絕不比第一聲來得含蓄。
文荻瑟縮了一下,隨即高仰下巴,朝著J那張發怒的俊容皺緊眉頭。「哦,該死!為什麼你老是喜歡對我又吼又叫,我的‘心髒’會受不了的!」
文荻刻意拿自己的病來壓他——盡避她向來厭惡提起它。
斯赫恆不理會她的明示,音量卻明顯下降許多。
「相信你在樓上已經清楚听見郝小姐委屈的哭泣!」
是啊!那受盡委屈的哭泣聲,活像遭人躁蹂似的。
不過,她嘴里回道︰「顯然她哭得不夠逼真。因為我幾乎睡著了。」
「文荻!」音量又略略提高。
「我承認她是受到小小的驚嚇,但是你知道的,某些無知的女人為了某一小事,就喜歡表現出大驚小敝來……呃,夸張事實!」
「我相信你今天對郝小姐所做的事,能令每位有教養的女士皆感覺受到羞辱的。」
但那位會在半夜模黑爬上男人床的女人,絕不可能會是「有教養」的女士之一!文荻在心里反駁。
「好吧!我是有些過份……我只是一時興起,作弄、作弄她罷了。」
「我以為我們早已達成協議,你不該如此對待我們的客人的,小荻!」
她從來就不是「我們」的客人!她是「你的」客人!文荻克制想這樣對他吼的沖動︰「我已經向你道歉了。」
「受羞辱的不是我,小荻。」
經過一番掙扎與短暫的沉默後,文荻這才勉為其難地開口。「好吧!我會為我的失禮向她道歉。」
「待會嗎?」
「喔,晚餐的時候。」
望著那張冷臉讓情緒浮現臉部的嬌顏,斯赫恆幾乎快記不起它們曾有的開懷笑臉!那樣的場面並不多見。
從小她便早熟的教人憐惜。
斯赫恆嘆口長氣,在床畔坐了下來,「小荻,我們能不能盡量減少這樣爭執的場面?」懊惱低語地抓著頭。
J語氣中的真誠令文荻握起的拳不禁收緊。她咽了口口水地小聲開口︰「如果你希望的話。」
「我當然不願它佔據了我們大部分的時間!」
斯赫恆訝異地低吼。他綻露出一張會令人突然忘了呼吸的好看笑臉,手指溺愛地爬過文荻一頭柔軟的短發,然後將她壓向自己。
「你沒有真的不舒服吧?」
他將自己的前額輕輕靠貼她的。「嗯,還好,沒有發燒的癥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