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認識朱丹?」她冷冷的開口。
「我……你……」俊堯聞言一愕,突然不知如何接下去。
「為什麼不告訴我?」淚水涌上夏琴的眼眶。
「我……」他語塞。
凝重的空氣,透過話筒彌漫在兩人四周。
「我那麼信任你,可是你卻對我隱瞞……」夏琴語帶哽咽的控訴、
—股前所未有的恐慌襲上俊堯的心頭,「我不是故意的,夏琴,你一定要相信我。」
見夏琴仍是不作聲,他當機立斷的開口,「我馬上過去你那里。」
「嘟」的一聲,他掛斷了電話。
夏琴看著電話,想起俊堯那次用二十分鐘的時間趕來,腳上穿著一雙室內拖鞋的情形。
這次,他也會用二十分鐘的時間為她趕來嗎?可就算他來了,自己又要用什麼態度去面對他?告訴他,她很生氣?還是她很在乎他隱瞞她認識朱丹這件事?
她開始審視自己的愛情。曾經她很鴕鳥的以為,只要她不去追究,只要她裝傻,只要還未向牧人攤牌前,她仍可以自欺欺人的保有她的愛情,說服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她被硬生生的從夢境中拉出,強迫去承受被背叛的苦楚,讓她自天堂狠狠的墜地,碎了心,流光淚,只余空洞。
她不是沒有想過要原諒牧人,在燒烤屋那晚,她曾想過給他機會的,可是,她似乎太高估了自己,她不僅沒能原諒他,反倒更清楚的明白,她和他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昨晚朱丹的出現,雖然再次在她仍血淋淋的傷口灑上鹽巴,讓她痛得不能自己,卻也感到安慰不已。
痛的是,她和牧人的愛情禁不起考驗,而安慰的是她的身旁一直有俊堯陪著。
如果沒有俊堯,她不知道要如何度過這三個月來心情起伏轉折的日子,她不想去承認俊堯在她的愛情世界里,是扮演著「候補者」的角色,但她又不能否認事實。
現在,她和牧人絕裂了,猛然回頭她才驀然發現,那個在她生命中的「候補者」,竟然才是最愛她的人!
夏琴開始思索,如果牧人不曾出現在她的生命中,自己會不會愛上俊堯?她和牧人的愛情會不會只是一種習慣?如果她習慣自己是愛牧人的,而牧人也習慣她是他的女人,那俊堯呢?
他是不是也習慣自己永遠只是一個陪襯的角色,因為他認為她是牧人的女人,所以他只是習慣守候,不去爭取?
然而,當昨天早晨她和他有了親密關系後,他開始一反常態,想向她尋求長長久久的愛情,她卻感到害怕了。
她所渴求的愛情,是純粹潔淨的,她明白牧人已無法給她了,失去原有顏色的愛情,對她而言,是毫無意義的。
但是俊堯呢?那個深愛她的男人,他能給她想要的愛情嗎?而她將在他的愛情故事中扮演何種角色?
不確定的答案,不確定的心情,不確定的自己,于是她選擇暫時逃避。
她月兌下了浴袍,簡單的套上T恤及牛仔褲,用一條絲中將長發隨意一綁,抱起了波波即出了門。
在月色的照耀下,夏琴慢慢的往離家不遠的一家天主教堂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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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琴蹲坐在教堂的石階上,身邊多了一只黑色瘦小的小貓咪。月光瀉在波波、她,還有瘦小的小貓咪身上,像一幅優美的圖畫。
此時,她听見前方傳來腳步聲,抬頭一看,是俊堯。他來到她身旁與她並肩而坐,並伸出手輕柔的擁著她的肩,無言的請求她的諒解。
夏琴沒有問他是怎麼知道她在這里的,她不想知道,只想靜靜的享受這美好的月色。
突然之間,她對他所有的怨懟都消失了,她不再怪他瞞著朱丹和他相識的事,因為她和牧人之間的,—切都已經過去了,追究還有什麼用呢。
她側過頭,專注的看著俊堯,她的雙眸在夜色中,像—對明亮的星子閃爍著光輝,也像她豁然開朗的心意。
她真傻!她為何還要三心二意呢?這樣的一個好男人打著燈籠都快找不到了,好不容易給自己遇上,怎能不好好把握,珍惜現在?
望見她的眼神,俊堯釋然一笑,總算雨過天青了。
夜色漸深,寒意也添重,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俊堯緊擁著她,溫柔的說︰「我們回家吧!」
夏琴點頭。小貓咪大概知道她要走了,叫了兩聲,那聲音帶著悲澀的。
「小貓咪好可憐!」夏琴抱著波波,指著小貓咪說。
「把它抱回家吧!」俊堯抱起了小貓咪,小貓咪頓時縮成一團,緊偎在俊堯的掌心中。
「這只小貓咪好像你。」俊堯露出了笑。
「誰說的?我才沒那麼可憐。」
「不可憐,可是卻讓我呵疼。」
夏琴模了一下小貓咪,她突然想像它一樣依賴著俊堯。此時,黎明的號角聲從遠方的軍營中響起,天就要亮了。
她記起前天晚上,她像個慌張的孩子一樣去找他,而現在,才隔了一天,俊堯又來尋她。
他們似乎在彼此的尋覓中,加深了愛情的溫度,而彼此也都在對方的心中,以快速且不容賈疑的速度,進駐停留。
曾經夏琴以為,被愛是種沉重的負擔,然而此刻她只覺得心中漾滿了幸福。
在牧人的面前她是強者,因此她輸給了朱丹;而在俊堯的面前,她不必費任何的力氣,卻擁有了俊堯全部的心。
原來,在愛情的面前,弱者永遠是處于強勢的。
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教堂附近已經開始有晨跑的人。
「不曉得小貓咪能不能和波波和平相處?」夏琴問著俊
「只要小家伙彼此熟了,就會相親相愛了。」俊堯把波波和小貓咪當成孩子一樣的笑著回答。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夏琴問著懷中的波波,「波波,你會不會欺負小貓咪?」波波一雙圓滾滾的紅眼楮看著她,很是無辜的模樣。
「喵喵,如果波波欺負你,你可以抓她。」俊堯低下頭對著他懷中的小貓咪說。
「喵喵這名字很好听,就叫她喵喵吧。」夏琴快樂的道。
「嗯,就這樣決定。」
「喵喵、喵喵。」夏琴和俊堯同時叫著小貓眯的新名字。
「我們散步回來了。」夏琴的屋子再拐個彎就到了,俊堯把哺哺往上舉至空中,心情愉快的說。
才說完,夏琴和俊堯便看見屋前的階梯上坐著一個人。
牧人從階梯上站了起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楮看著夏琴和俊堯高興的笑著。
俊堯看了夏琴一眼,然後直視著牧人。
他想起秦之告訴他的話——在愛情面前,男人需要掠奪,忌諱退讓,只要夏琴不願再和牧人走下去,他就有權利爭取。
牧人強忍著怒意,問著夏琴,「你去哪里?」他不看俊堯,因為怕自己會失控、」我不需要向你說明吧。」夏琴賭氣的說。
「你變了。」牧人漲紅了臉.他覺得很難堪,夏琴竟然在俊堯的面前這樣對他說話。
夏琴笑了一下,,緩緩的點頭,「沒錯,我是變了.但卻是你讓我轉變的。」
「是因為我嗎?」牧人的視線轉向俊堯,「你的轉變難道不是因為他?」
俊堯手上的喵喵叫了一聲,然後從他懷里跳了下來。他沒有去追喵喵,因為他想听夏琴怎樣回答牧人。
夏琴一字一句清楚而明晰的說︰「是的,我也是因為俊堯而轉變的,他讓我知道什麼是真愛。」夏琴看了俊堯一眼,她手上的波波竟跳向了和她咫尺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