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均陽無言地抱緊了她,聲音里帶著深沉的怒氣︰「那個賤人!我真把她的頸子給扭斷的!夢笙,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和她之間根本什麼都沒有!出院以後,我是帶她出去吃過幾頓飯,但是僅只如此而已。那時我非常絕望,非常空虛,急切地需要感情的安慰。可是即使如此,我也知道她不是我要的人,也——一直無法忘記你。她倒是挺主動的,常會借故來抱抱我什麼的——那天你看到的情況或者也是如此?也說不定是她看到了你,故意表演給你看的?***,這個賤人!」
「她——現在到哪里去了?」
「走了。我叫她搭任何她找得到的第一班飛機離開夏威夷。她如果聰明的話,最好是不要再在我的面前出現!」他輕輕拂開她的發絲,手指溫柔地在她臉上劃過,「那天在餐廳里見到你和月梅的時候,我差不多已經放棄找你的希望了。那時我就已經決定,絕不再讓你從我視線底下消失。我打听出你為志鵬工作,所以就安排了那個餐會。」
「你還把喬丹麗也給帶來了呢。」她指責道。但她並不真的生氣,而毋寧是一種撒嬌;她現在太快樂、太幸福,那天晚上所經歷的種種情緒已經不能再煩擾她了。
他皺著眉頭看著她笑了。「小姐,講講理好不好?那天晚上我是去談生意呀,怎能不帶我的秘書?何況我根本不在乎我帶去的人是誰。我到那里是去看你的,你不知道,听說你有一個孩子,我真嫉妒得快要瘋了,一想到你懷著別人的孩子——」他頓了一頓,才慢慢地接了下去,「等我發現小豪是我的骨肉時,我真不知——天哪,夢笙,我愛你!」他低下頭去,在她額上輕輕地親了一下,而她抬起眼來對著他微笑。
他輕輕拍了拍她,接著又道︰「可是你那時那麼恨我,根本不肯讓我接近你,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就——逼著你和我結婚了。我做得很笨,是不是?但我那時只曉得我不能放你走,不能再讓你離開我。我一廂情願地以為,結婚以後,我總可以慢慢地教你愛上我。可是事情全然不像我原先計劃的那樣,而你因為我剝奪了你的自由而恨我,我們大吵了一架的那天,我跑到外頭去開了整夜的車,逼著自己承認說我失敗了。我必須——把你的自由還給你。所以我就跑到夏威夷來了。如果一直待在家中,我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其實我並不真有那麼多事要做。該忙的早就忙完了,你知道,我過去那幾個月的工作量,差不多是我平常的兩倍。」他停了下來,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的聲音依舊為了過去那些日子的折磨而暗啞,眼底依舊有著痛苦的陰影,「方才在沙灘上看見你的時候,我真不敢相信自已的眼楮。我正在想你,你就出現了……」
「噢,均陽,」她因為他的話而深受感動了,漂亮的眼楮里水氣迷蒙,「我好抱歉,我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我一直以為你要的只是小豪,所以我……一直沒有勇氣向你顯示我的感情……如果我早知道,如果我不曾笨到去相信喬丹麗的話……」
「噓,別再提她了。」他溫柔地道。「我也曾經信任過她,不是麼?」他低下頭來親了親她的眼楮,舌忝去了她眼角泌出來的一點淚珠。她睜開眼來,定定地看進了他深情的眼眸里。
「我愛你,」她輕輕地說,她眼中閃著晶瑩的淚光,但她的嘴角帶著的,卻是極溫柔的笑容,「這話我三年前就該說了。當你建議我們分居的時候我才知道,如果沒有你,我也不想活了。」她伸出手去,輕輕地攀住了他的頸項,「答應我不要再離開我!」
「我不會再離開你!」他莊重地道,然後低下頭來,深深地吻她。而她立時起了回應,全然且歡然,再沒有一絲保留。
李均陽的呼吸變得不穩了。「夢笙,你是個女巫……」他啞著聲音道,「我們就在這里度蜜月,你說好麼?」
她勉強將頭從他肩上抬起,喘息著道︰「你說什麼都好,我沒有意見……」她這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便已消逝在他唇邊。他帶著那樣猛烈的激情吻她,吻得她天旋地轉。而,在她和他一同焚燒起來的激情里,夢笙隱隱約約地看到,窗外沙灘上光影耀目,很遠很遠的海水上頭,有海鳥優雅地飛過,間或傳來高遠清亮的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