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的財產!」她對著他大吼。
客廳地吵怕吵醒了屋內的人,所有的僕人全躲在二樓不敢下來。
黨辰飛走過去,抓住紀采紜的雙手,「錢財事小,但是我父親又怎麼說?他必須在輪椅上度過他的余生,而你父親卻可以逍遙法外,繼續揮霍他偷來的錢!」
「所以你就打算娶我,凌虐我四年之後再拋棄我?我變成了什麼?替你父親報仇的工具?」
紀采紜那副興師問罪的模樣,讓他想起紀泓對他說話時,那種頤指氣使的態度,所有血液里的仇恨在瞬間又沸騰了起來。
他咬牙切齒地說︰「沒這麼簡單,你以為我會這樣輕易就饒過你們嗎?我打算將你們偷走的每一分錢都要回來,讓你父親也嘗到從雲端上被踢下來的滋味,讓他知道坐在輪椅上行動不便的痛苦。」
他的話讓紀采紜靶到寒心,也沖走了她僅存的一絲理智。
原來他每次和她上床,心里卻在盤算著,怎樣傷害她和她的家人。
她尖聲怒吼,「你這個王八蛋!你毀了我的一生,我要跟你同歸于盡——」紀采紜用盡全身的力氣撲向他,兩人同時跌坐在滿地的碎片上,手、腳入臉上都掛了彩。
正當僕人想跑下來勸架時,一聲巨響從後方傳了過來,聲音震得屋內的玻璃微微晃動。
不一會兒,黨辰飛听見僕人尖叫的聲音,他的心頭涌上不祥的預感,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沖向聲音的來源。
這時,紀采紜在他身後喊著︰「你會有報應的——」
當他看到翻倒在樓梯口的輪椅時,他知道她的詛咒應驗了。
外面下著滂沱大雨,田芯盤腿坐在椅子上,研究日本寄給她的一份企劃書——一家頗具規模的出版社打算邀她畫一套長達三年的長篇漫畫。
突然,她听見門外插鑰匙的聲音,鎖轉動了半圈之後,大門被緩緩地開啟。
黨辰飛渾身濕漉漉地站在門外,神情茫然。
她快速地沖了過去,幫他月兌掉濕答答的衣物。而他則一動也不動地站著,任由她擺布。
「怎麼了?辰飛。」
她驚惶地看著他頸側的抓痕,還有手臂的割傷。
他垂眼看她,低聲說︰「父親從樓梯上摔下來,現在在醫院昏迷中。」
「天啊!」她低低地驚叫了一聲,張開雙臂摟住他,像母親抱小孩一樣地搖晃著他的身體。
他眼中呆滯地說︰「是我的錯。」
「不,不是你的錯,辰飛,那只是意外。」她連忙安慰他。
「是我的錯。」他閉著雙眼,腦中又浮現出父親被壓在輪椅下扭曲的身軀。「他一定是听到了我和紀采紜在吵架,才會激動地失去控制。」
「不要這樣想。這只是意外罷了。」
但她的說法並沒有安撫他;黨辰飛憤怒地拉開她,雙手緊抓住她瘦弱的肩膀,用力地搖晃著。
他幾近瘋狂地說︰「你听到了嗎?是我——是我——他一定是听到了我和紀采紜結婚的理由,還有我要替他復仇的計劃,他才會想要下樓來——」
田芯咬緊牙關,沉默地忍受了粗暴的搖晃,直到他終于歇了手。
黨辰飛閉上眼,將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身體仍冰涼得直發顫。
她牽起他的手走進浴室,打開蓮蓬頭,然後月兌掉他身上剩余的衣褲,將他推進熱水柱下,讓熱水驅走他身上的寒意。
他仰頭迎接熱水,但熱水雖然溫熱了他的身體,卻暖不了他茫然失序的心。他對父親的愧疚,加深了他對紀家的憤恨,他現在比四年前更想報仇,更想為父親爭一口氣回來。
田芯在一旁幫他調整水溫,她的衣服被四濺的水花沾濕,但她不以為意。
黨辰飛站在水柱下凝視著她,眼神顯得陌生而遙遠。她頓時了解到他在這個艱困的時刻,又要再度犧牲她。
滿心仇恨的他,不想要她在身邊牽絆。
田芯慌張地搖著頭,關掉了熱水,她含著淚說︰「不準你這樣,听到了嗎?我不準你再離開我!」
黨辰飛猛然低頭吻住她,吞進她一聲聲的渴求。
他將她抵在牆上,大手滑進她的胸前,粗暴地揉捏著她的,手指恣意地搓揉,直到它們因疼痛而挺立。
她的抗議與渴求都被吸納到他的嘴內,他的舌頭在她柔軟的唇內肆虐。
黨辰飛用力扯掉她的內褲,抬高她的臀部,並扳開她的雙腿,他閉著眼楮任憑身體粗魯地在她兩腿之間尋找入口。他將她的哭聲吻進嘴內,然後下半身用力挺進她的體內。
田芯的淚無聲的淌下臉頰。同樣的情景,她在四年前也曾目睹過;當時,他在紀采紜的身上尋找復仇的管道。
現在,則是她。
他像個即將沒頂的溺水者,淹沒在仇恨的狂浪中,除非他能自救,否則他永遠回不到她身邊。
黨辰飛沒看到田芯痛苦的表情,只是閉著眼在她體內進出,想在她身上忘記一切發生的事。
在他一次次的沖撞中,她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他。
黨為剛在醫院里昏迷了一個禮拜,才終于靠著意志力蘇醒過來。
黨辰飛在他的身旁日夜守候,看見父親摔得鼻青臉腫的,知道醒來的生活對一個老人家來說會更加艱辛。
出事那天之後,他沒再見過田芯,也沒打電話給她,他希望藉由消極的回避讓她狠下心來切斷這段感情。
紀采紜倒是來過醫院幾次,但她每次都沒說什麼就走了。
這天,黨為剛出院,黨辰飛推著他回家。
將他安頓好之後,他看見門口堆了幾只皮箱,紀采紜一身輕便的站在門口等他。
「要去哪里?」
「離開這里,我不想再當你的棋子了。」
黨辰飛審視著她憔悴的面容,知道自己在過去這四年來,榨干了她所有的青春。他雖然有所愧疚,卻仍不能放手。
「你忘了身為人妻是有法律義務與權利的嗎?你不能說走就走。」
「我留在這里,有助于你完成復仇大業嗎?」紀采紜控制著自己的怒氣。
「紀泓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有你在我這兒,紀泓不敢不听我的。」他的神情冷若寒冰。
紀采紜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曾經說過,要拿回紀家從你這邊偷去的每一分錢,還要我父親體會到從雲端上被踢下來的滋味,是嗎?」
黨辰飛苦笑著說︰「你的記憶力真好。」
「那我要恭喜你,因為你已經成功了。」紀采紜從背包中取出一疊資料丟給他。
「過去幾年,父親已陸續將他的財產偷偷地轉移到我的名下,如此一來,他才可以用他的名字從事高風險的事業。前幾天,我已經請律師將我名下的所有財產轉給你,換句話說,你手頭上有我父親奮斗數十年累積的所有資源,不管那是他偷來的,還是賺來的,現在都已經變你的了。」
黨辰飛驚訝地翻開文件,不明白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我不知道他從黨家偷了多少錢,我也不想知道。現在,所有的武器都在你的手上,你可以自己決定要討回多少才算公平。」
「你將紀家的所有財產讓給我?」他仍掩不住訝異的神色。
「是的。我相信父親不久之後,就會親自來找你。他現在正在投資一項新的事業,隨時都需要資金周轉,到時候,你就自己斟酌吧!」
黨辰飛直視著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紀采紜聳聳肩,自嘲地說︰「我受了四年的苦,只因為我是紀家的人,那我為什麼不拋開一切,快快樂樂做我自己呢?」
「你打算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