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芯忍住喉頭的申吟,臉頰泛著紅暈。「以前我不曉得自己的身體是美的。」
黨辰飛的視線掃過她小巧的胸部、縴瘦的手臂,以及短褲下露出的修長大腿,他的手指輕撫著她白皙如緞的肌膚。
「虧你還是學藝術的,連自己有多美都不知道?」
「因為以前我沒有在你的懷中享受身為一個女人的快樂,但是現在,每次你親吻我的身體,我都會覺得自己好漂亮。」
他的眼眸因她的話而變得更為深邃。
她的臉上布滿逐漸攀高的,她細小的申吟成了喊叫,大喊著他的名字,「辰飛——幫我——」
他的眼楮眨也不眨地凝視著她,看見她在激情中掙扎,讓完全掌控了自己。在激情中,她釋放了最真的自己,美得讓他悸動。
然後,在一陣痙攣之後,她的動作突然緩了下來,她虛月兌的直直躺著,長長的睫毛遮住她的滿足眼神。
她在此刻,完完全全是他的女人。他低頭輕吻她額頭小小的汗珠,用臉頰觸模她仍泛著溫熱的肌膚。
「留下來好嗎?」她張開眼,眼中仍有微微燃燒著的火苗;她的嘴角微揚,似乎在挑逗他,但語氣中的卑微卻令他心痛。
他應該回去了,但他不忍。
他低頭親吻她堅挺的,她馬上伸展身軀,像只八爪魚般地用發燙的軀體纏繞著他,將他拖進了深淵。
第九章
黨辰飛在清晨八點回到黨家,嘴角還掛著笑容。
昨天晚上,他整晚抱著田芯柔軟的身軀入眠,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做了一個香甜的美夢。
早上第一道曙光斜照進來,他張開眼便看見她粉紅色的臉頰,以及她安詳的睡容。
這樣的夜晚與清晨能有多少個?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越來越貪戀這份有所歸屬的感覺,幸福的暖流在他的血液中流動,漸漸地稀釋了他內心原有的仇恨。
最近他常問自己,四年前的決定究竟是為了誰?一個他原本不在乎的問題,現在變成了他探究的關鍵。
田芯的愛,讓他變軟弱了,讓他只想追求快樂與安適的生活。
他推開了大門,客廳里只透著薄薄的晨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酒味。
紀采紜睡衣凌亂地斜躺在沙發上,旁邊的桌子、地上散亂著好幾支空酒瓶。
她听見聲響,從昏睡中逐漸醒來,努力地想張開浮腫的眼皮,撐起幾近麻木沒有知覺的身體。
「我的丈夫……終于回來了。」
黨辰飛微蹙著眉,低聲說︰「都已經是早上了,你要不要先回房里梳洗一下?」雖然這座大宅里只有父親和他,但上上下下的僕人可不少,女主人的丑態若是被人看到,總是不太好。
「你也知道是早上啊?」紀采紜夸張地尖叫,聲音頓時揚高了八度。「我都沒說你,你倒先責備起我了。」
黨辰飛一臉不耐地丟下手中的公事包,走到她面前,伸手想扶他。
「起來吧!我送你回房。」
「不,我不要!」他伸手打掉他的手。
知道自己理虧,黨辰飛隱忍著自己的怒氣,再怎麼說,他畢竟是她的丈夫。
黨辰飛彎下腰,將她拉起來。她整個人重心不穩地癱在他身上,她的鼻子緩緩地湊近他的頸子,大力地吸氣,吸入殘留在他身上的女性香味。
「你在她那里過夜,對不對?你和你那個‘甜心’——」紀采紜伸出五爪朝他的臉上抓過去。黨辰飛側身閃了開來,她尖銳的指甲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抓痕。
而她在過度的沖力之下,整個人跌倒在地上。
黨辰飛用手捂住開始滲血的抓痕,雙眼露出怒光地射向她。她狼狽地坐在地上,已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狀態。
他當下只想轉身離開,離開這個禁錮了他四年的牢籠,回到田芯的身邊。
「她都已經離開四年了,你為什麼還要千方百計地把她從日本帶回來?」她的聲音嘶啞。
「我沒有帶她回來,她這次單純是幫公司處理案子。」黨辰飛不耐煩地回答。
「不要臉的騙子!」她大聲地哭喊叫罵,「不要臉的娼婦!」
黨辰飛殺氣騰騰地瞪著她。「不要像潑婦罵街一樣。」
「我像潑婦罵街?那她就是天使嗎?」她的聲音劃破了早晨的寧靜。「你既然想要她,為什麼四年前還要在她的面前上我?」
「小紜,不要把事情弄得更復雜。」
紀采紜扶著桌緣,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雙手叉腰。
「怎麼?難不成她跑去日本隆乳,現在有了四年前她沒有的東西,讓你心動了嗎?」她凶狠地罵著。
「你說話留點口德。」
「怕什麼?反正我們又沒小孩,還怕小孩生出來沒嗎?」
黨辰飛握緊拳頭,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他轉身拾起公事包,想要上樓。
紀采紜見狀,飛快地沖上前,一把將他的公事包搶了過去,然後整個人擋在他的面前,「別想走,今天我們把話說清楚。」
「和一個酒鬼還有什麼好說的?把公事包給我。」他側著身要繞過她,她馬上又靠了過來,將公事包抱在前胸。
「我不是酒鬼。」她怒不可遏地反駁。「如果我是酒鬼,也是你造成的。至少在嫁給你之前,我一滴酒都不踫。」
「不要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我推卸責任?」她把公事包高舉起來,用力地往牆壁甩去,公事包里的文件像雪花般散落一地。
「你在發什麼癲!」他嚴厲地怒罵她。
「你自己說,這四年來,你除了晚上睡覺之外,什麼時候待在家里了?你又有多久沒踫我了?我們這樣還算夫妻嗎?」她聲淚俱下的指控,一串串的淚滴灑在她因酒而顯得枯黃的臉龐。
黨辰飛突然覺得異常疲憊。他有什麼資格可以指責她呢?從頭到尾,她只不過是一支棋子罷了,一個他用來奪回家產的棋子。
他真的累了。
「我後悔了。」他輕聲地說。
紀采紜的心緊抽著,他是在懺悔嗎?懺悔他的出軌,還是懺悔他對她的冷漠?
「你後悔什麼?」
黨辰飛嘆了一口氣。「我後悔當初決定和你結婚。」
紀采紜的身體晃動著,她的神情呆滯。這不是她要的答案,不是啊!
「我所做的錯誤決定,毀了三個人四年的青春。」他看著她受傷的表情,沉痛地說。
「只有四年嗎?」紀采紜仰著頭,笑得歇斯底里。「你知道一個女人的婚姻會影響她一輩子嗎?對你來說也許只有四年,但對我來說,我的一生都毀了,你知道嗎?」
「現在還來得及,我們離婚吧!」此話一出,黨辰飛頓時覺得一個沉重的負擔從他的肩頭卸下,事情仿佛出現了撥雲見日般的明朗。
但他的建議卻讓紀采紜包覺得自己的卑賤,「不愛我,為什麼要娶我?」
突然之間,紀采紜哀怨的表情就像當年田芯發現他背叛時的神情一樣,于是,他決定全盤托出,不再隱瞞下去。
「為了保住黨家的名聲與家業,為了將你父親侵佔的黨家財產全部討回來。」
紀采紜呆愣住了,她全然不知道這件事,她只知道結婚前,父親與黨辰飛曾有過深談,但她一直以為他們是談生意上往來的事情,原來……
她開始狂笑了起來,瘋狂地在客廳里來回踱步,過長的睡袍不時絆到她,然後她看見了玄關桌上的花瓶。
「就為了黨家的財產?」她一手抄起花瓶,往牆上砸去,碎片散了滿地。「看到了沒?這就是你一心一意要奪回來的財產!」
她跑到玻璃櫥櫃前,打開玻璃門,將櫃子里的高級水晶飾品全掃到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