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他搞不清楚的是她若即若離的態度,瞧瞧她先前一副熱情的花痴樣,再看看她適才一派冷漠的眼神,說真格的,他被搞混了。
突地,一陣奇異的劇痛奪去他的思考,大手不禁撫上作怪的月復部,「奇怪,好端端地,我的肚子怎麼莫名其妙的痛了起來?」
隨著月復部痛楚的加劇,他再也無法思考,腦子也浮現一個最壞的猜想,趕緊提氣走到門邊,隨手抓了個僕役急忙問︰「你們的茅房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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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明月當空,照耀著大地一片皎亮月光,聶磐石抱著肚子垂首匆匆自廂房中快速走出。
「痛……痛啊!」他小聲的哀叫著,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會在突然間猛瀉肚子,「我明明就沒吃什麼髒東西,為什麼老天爺要用這種殘忍的方式罰我?」
時分才剛剛進入半夜,而他就因為月復絞痛而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最後只有狼狽的忍著月復痛竄出門,急切地找尋茅房。
骯部又是一陣的劇痛,讓他額際冒出點點冷汗,抱怨的碎語亦未曾停止,「可惡!我究竟是造了什麼孽?解除婚約的事還沒提出來,就先被那個丑女兼花痴女給佔了便宜。」
雖然那只是一個蜻蜓點水的擦吻,稱不上深入激情,但要是這事傳了出去,他聶磐石此後在花叢間可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開啥玩笑,我聶磐石絕對不娶那個丑女進門,她那副尊容只怕會嚇死老爹,讓若絲對她退避三舍,我則是換來了鄉里間的耳語跟笑話,我聶磐石乃是氣質翩翩、斯文俊挺的貴公子,我絕對不能因為那個丑女而壞了我往後的幸福人生。
「恥辱!我要是娶了莫千離的話,這將會成為我人生中的一個大大污點!」他的俊臉皺成一團,從齒間迸出碎碎話語。
突然間,他止住前進的步履,抬首環視著眼前精致小巧的花園,「這……這里是哪兒?」
他憑著記憶中的印象想要模黑走到茅房解手,不料反倒是走到另一個他感到陌生的地方。
正當聶磐石撫著肚子,思索著該怎麼辦時,兩個扛著一個大木桶的僕役突然出現在他眼角,他立時連忙閃至一旁的暗處,眼見著僕役扛著大木桶走入回廊。
沒多久,一個嬌怯怯的聲音猛地傳入他耳中,挑起他的敏感注意。
「辛苦你們了,把木桶放在內堂後,你們就下去休息吧。」小喜招呼著兩名僕役進房,飛快的下達命令。送走了兩名僕役,小喜轉身走入內堂,「小姐,我差人幫你燒了桶熱水,我想你也累了,趁現在好好洗個熱水澡吧!」
「喔,知道了。」埋首于帳冊中的莫千離眼未離、頭未抬的虛應一聲。
清楚接收到莫千離應聲的聶磐石渾身一震,這才發現自己走到哪兒來了。
他自暗處走出,目光越過樹叢,投射進一扇泛著明亮燭光的廂房,從他這個角度正好瞧見莫千離在燭光照耀下顯得模糊的臉龐側影。
「這里是莫千離的房間?」他瞪大眼,慶幸著燭火的阻擋,這才讓他得以有幸未能見到她那張丑陋得讓人做惡夢的尊容,「為了避免下半夜沒一個好夢,我還是趕快離開吧!」
就在他準備轉身快快離開時,一個如黃鶯出谷般的輕揚嗓音透入他的耳膜,激出他的好奇心,令他想起先前縈在腦海間的縷縷疑慮。
于是,他躡手躡腳的走到木窗開啟的窗欞之下,忍著月復痛蹲在窗下,繼續偷听下去。
「小喜,幫我將發飾卸下來。」莫千離以手捏握發酸的頸子,要不是為了赴宴,扮個花痴給聶磐石看,她犯得著把一堆珠花插在頭上嗎?
「是,小姐。」小喜立即走到她身後,小心翼翼地取下珠花,「小姐,今天晚上的宴會如何?」
「糟糕到極點。」她手掌一揮,拒絕再去回想,「所以你也別問了。」
「喔。」她應了一聲,料想到主子的心情不佳。
取下珠花,她轉身打開一旁的木櫃,取出了另一套貼身輕便的衣衫,「小姐,我幫你把換洗衣物放在旁邊,小心不要弄濕了。」
「我知道了。」莫千離點點頭,素手提筆在帳冊旁落款。
「小姐,都二更天了,別再看帳冊了。」小喜忙完了事後,轉到她的面前,一臉氣呼呼的直睇著忙碌不休的主子。
「不行,帳冊這麼多,明天要差人分批送到分館去,今晚我非要批看完一些不可。」她咬著筆頭,迅速地合上帳本,又伸手取了一本。
小喜見了只能搖頭嘆氣,「好吧,那小姐你要不要喝杯參茶提提神?」
「好。」她點頭,打了個呵欠,「唉,要不是為了聶磐石,我怎麼會到現在還忙著批看帳冊呢?我就說他是個大麻煩。」
「小姐,你又來了,其實姑爺也沒什麼不好嘛……」
她那句親切的姑爺稱謂惹得莫千離白眼相向,「我說過別叫他姑爺,難道你還不了解嗎?聶磐石根本就不想當你的姑爺,我想今晚他大概就會趁夜離開了。」
「為什麼?」小喜睜圓雙眼,滿是不解的問。
莫千離放下筆,邪惡的挑起眉,笑意自唇邊蔓延,「因為今晚他光是拉肚子就會拉到氣虛,嚇都嚇死他了。」
「拉肚子?聶公子為什麼會拉肚子?」小喜的腦子突然閃進一道靈光,「小姐,你今天特地差我出門買巴豆,難道是……」
「下在菜飯、酒中給聶磐石享用啊!」她的雙眸率性飛揚,只可惜無緣見他抱著肚子急忙上茅房的狼狽模樣。
原來……聶磐石拳頭緊握,原來他會落到這種非人的慘況全是她搞的鬼!放巴豆在飯菜中,莫千離分明就是想讓他月復瀉到虛月兌!
「小姐,你……這樣會不會太狠了點?」小喜無可奈何的搖頭,暗暗為可憐的聶磐石祈禱他能平安無事的走出莫家大門。
莫千離一記凶光射向她,「是誰比較狠心?他分明就是嫌棄我的容貌,嫌棄我無法匹配得上他,所以他才用盡爛理由借以拖婚,這口氣我說什麼也忍不下!」
丙然最毒婦人心,這個莫千離不但人丑,就連心也是丑陋的。聶磐石蹲在窗欞下,不禁如此想道。
「我的好小姐,你就消消氣嘛!」小喜見主子有發火的跡象,連忙陪笑的跑到她身後,「我幫你捏捏肩膀,讓你放松一下。」
「呼——」結束與聶磐石有關的話題,莫千離梗在胸臆間的躁氣也慢慢消褪,「小喜,你有沒有幫老爺送湯藥過去?」
「有,我都遵照小姐的吩咐,幫老爺送了晚膳跟湯藥過去,我看老爺喝了藥之後,臉色變得紅潤許多了,小姐,看來牛尾草的效用果然不錯。」
「那當然,我娘留下的醫書可是稀世珍寶,我看,照她書上所寫的方法繼續幫爹藥補下去,相信爹一定很快就會恢復往日雄風。」听見爹親的情況好轉,暖暖的笑意不禁爬上她嘴角。
「小姐,如果少爺能夠早日想通回到武館,那該有多好?小姐也可以不用這麼勞累的管理老爺旗下的各個武館,對面的大鵬武館也不會欺侮你是個姑娘家,常找麻煩。」
提起武館的內憂外患,莫千離的神色一凜,「小喜,切記不要在老爺面前提起少爺的事,你也知道老爺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全是他一直掛心著少爺,以後這事不準你提起。」
「小喜知道。」她捏了捏主子僵硬的肩膀,猛然想起,「小姐,夜已經深了,你還是趕快入浴淨身吧!要不然熱水可就要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