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擰著眉,百般的不解,「我並沒有要你們過來陪我。」
「你。」
「二弟,何必跟小泵娘計較?」左側的男子制止惱羞成怒的右側男子,「我看她只是害羞罷了,並不是討厭我們的陪伴,小泵娘你說是吧?」
靖如寒小手緊握著茶杯,咬著下唇默默不語,視線直纏繞在冷知硯的身上。
兩名男子又在半空中交換會心的視線,他們可是打從她走進茶棚時就注意到她了。
盡避她身上穿著簡陋的布衣,外章著一件縫補再縫補的棉襖,然而她那張出塵秀麗的臉蛋以及嬌柔的模樣,著實勾動了他們的心,讓他們不禁衍生出一股一親芳澤的念頭。
不見冷知硯有任何的反應,靖如寒感到些許沮喪的垂下頭。看來恩公真的很討厭她,所以連看也不想看她一眼。
她知道他不想讓她報答恩情,可是她怎能當作沒發生過任何事,點滴之恩當涌泉以報,何況他對她所做的可不是點滴之恩,而是天大的恩情啊!
要是爹娘還在世的話,一定也會要她好好報答恩公的這份大恩。
就算他討厭她,她還是要遵照爹娘的教導,非得將這份天大的恩情還清不可。
就在她凝思冥想之際,一只大手突然遞放在她眼前,令她嚇了一跳,神情失措的低叫,「你要做什麼?」
她問躲著那只朝她臉上襲來的黝黑大手,心跳快得失去規律,睜大雙瞳看著分別由兩側夾攻的他們。
「小泵娘,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請你陪我們兄弟倆喝個酒。」吳大舉起酒杯,強要塞進她的手中。
「我不是陪侍的伶妓。」她雙手縮在胸前,義正辭嚴的婉拒。
「小泵娘,別這麼無情。」吳小的手勾上她的細肩,咧嘴露出邪笑,「看在我們兄弟倆特意過來陪你談天的份上,你就陪我們喝個小酒吧。」
「不要踫我。」靖如寒笨拙的拍掉擱在她肩上的祿山之爪,抗拒意味濃厚。
吳大失去與她周旋的耐心,「你在耍什麼脾氣?我們兄弟倆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少不識抬舉!」
「是青城派的吳氏兄弟。」吳大張揚的聲音傳入馬文的耳中,淡然一瞥後,將視線收回,「看來他們又在調戲良家婦女了。」
馬明瞧了受困于吳氏兄弟的靖如寒一眼,隨即將目光調回,眼角瞧見脾氣火爆的師弟一副惱火的模樣,「馬威,專心吃你的飯,少管閑事。」
「師兄,難道你想要見死不救嗎?」馬威橫眉豎眼,對吳氏兄弟這等敗類不屑得很,「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敗壞我們學武之人的品德?」
馬明按住他的手臂,低聲說︰「別忘了上回你跟青城派的弟子起過沖突,師父那一次的責罰還沒讓你學乖嗎?」
馬威看著被他們戲弄得雙眼泛紅的靖如寒,不平道︰「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欺侮那名女子?」
馬明幽幽嘆息,「師弟,我可以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也請你衡量一下青城派跟我們崆峒派間的宿怨,從以前兩派的紛爭便不斷,如果你再出手管閑事的話,你要師父怎麼跟青城派的掌門交代?難道你不怕到時候又引起兩派的紛爭嗎?」
「哼,原來這就是所謂名門正派的作風,今天我可真是大開眼界。」冷知硯微揚的唇角染上冷冷的嘲弄。
身後的銀亮寶劍隨著內力的催動,咻的一聲安穩地落在靖如寒的桌上。
冷知硯單憑一句冷嘲之語與實際上的行動,便輕易引起兩方人馬的注意。
「誰?」一見到桌上的寶劍,吳小首先拍桌發難。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沉不住氣的馬威對著發言的冷知硯冒火的問。
「恩公……」見他出手,靖如寒不覺放下一顆吊在半空中忐忑的心。
「師弟,別沖動。」馬明拉住沖動的馬威,眼神看向一臉無表情變化的冷知硯。
沒有理會他們,冷知硯犀利的目光射向調戲靖如寒的兩名男子身上。「離她遠一點。」
「小伙子,你是想管閑事嗎?」吳大直接亮出了佩刀,輕蔑的瞄了他一眼,「就憑你一個年輕小伙子,也敢不自量力的管我們青城派的閑事嗎?」
「是啊,你以為一把劍就可以嚇唬得了我們兄弟倆嗎?」吳小也不甘示弱的附和。
「放開你的手!」冷知硯的利眼射向吳大爬上靖如寒肩上那只不安份的大手,眼底凝聚起一股冷厲的氣息。
「小伙子,別想嚇唬老子。」吳大把大刀壓在銀亮寶劍上頭,輕視的意味表露無遺,「別以為學了一、兩招就想英雄救美,到時候可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冷知硯把玩著手邊的茶杯,看也不看吳氏兄弟一眼的冷冷說︰「給你們兩條路走,一是滾,二是死路一條,你們選哪一條?」
「大哥,我看我們先教訓一下這個不知死活的小伙子,然後……」吳小邪肆的目光流連在靖如寒的身上,「再來好好享受一下美人。」
「好!」吳大抓起大刀,眼神一個飄忽,趁著冷知硯分心之際猛然出手。
冷知硯早料到他的偷襲招術,在他使出大刀的同時,手迅速模上腰際,一條軟如棉絮的銀亮物體一閃,直襲向他拿刀的右臂。
「啊!」吳大痛號一聲,拿著大刀的右臂頓時血流如柱。
冷知硯甩甩握在手中的軟劍,臉上依舊是一片酷寒,眉頭皺也不皺一下。
「柳葉劍?!」隔桌的馬明瞧見他手中的武器時,不禁驚駭的站起身。
冷知硯斜睨他一眼,「沒想到在這種窮鄉僻壤也有識貨之人。」
「你就是生死不明的冷顏獄神?」馬明震撼的睜大眼,無法相信名聞天下的頭號殺手竟然是如此年輕的小伙子。
「冷顏獄神!」原本想為兄長出一口氣的吳小在听見對方的名號後,雙手不禁微微顫抖,轉而上前攙扶起被斷了右臂的兄長,「大哥,這個小伙子我們惹不起,我們還是趕快走。」
吳大憤恨的瞪了冷知硯一眼,「你等著,青城派不會就此放過你的。」
「大哥,別說了,他可是殺人如麻的冷顏獄神,傳言他那把柳葉劍不出則已,一出即命喪黃泉,你還留有一條命就該偷笑了。」
吳小的聲音傳入靖如寒的耳中,她的眼不禁移向冷知硯手中的軟劍。如此奇特的武器她生平第一次見到,也是第一次自他人口中得知關于恩公的真實身份。
「壞了我喝茶的興致。」冷知硯揚高手中的軟劍,幾個翻轉後收入腰間,隨即一派優閑自在的啜起熱茶來。
「恩公。」靖如寒泛白的臉上出現淡淡的紅彩,抱起他扔在桌上的寶劍,巧移蓮步來到他的身前,向他微微一福,「你又救了寒兒一次。」
冷知硯不承認的撇撇嘴,臉上依舊淡漠冷酷,「我不是救你,而是不想讓那兩個敗類礙我的眼罷了。」
她意會的點頭,「寒兒知道了,恩公不是在為寒兒解圍,只是不希望看見有人欺侮寒兒罷了。」
「你!」他眼底露出一抹驚詫,隨即被他技巧性的藏起,迎視她無懼黑瞳的是一股挑戰,「沒想到你這個病懨懨的女人居然會跟我說笑,難道你不怕我嗎!」
她不適的咳了幾聲,對著他搖搖頭,嬌憨的扯出一抹笑,「我知道恩公不是壞人。」
「是啊,全天下就只有你覺得我不是壞人。」冷知硯意有所指的睨向隔桌的崆峒派弟子,「但是有些人可不這麼認為。」
馬威接收到他輕視的眼神,率先發難道︰「小泵娘,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恩公,可是天下人口中的無情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