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詠歌的目光隨著他眼光的轉移也看向他所看之處,當她看見兩只顏色、款式相同的背包後,立即起身上前一把抓回了屬于自己的背包。
「這個是我的。」
衛知言瞥了她一眼,無言地拿起另一只背包,看來這只背包是他的吧,才這麼想時,貨車突然停了下來。
「先生,前面有兩條叉路,你要走的是哪一條?」在前頭開車的貨車司機在遇到叉路時將車停了下來,回頭詢問搭順風車的衛知言。
听見司機的詢問,衛知言這才站起身望了望前頭的叉路,連忙掏出被他隨手塞在褲袋的地圖察看。
「司機先生,我要走左邊那一條路。」在地圖上找出此刻身處的地帶後,衛知言馬上就辨別出目的地的方向。
「那就非常抱歉了,我跟這位小姐要走的是右邊的路,沒辦法順道載你了。」
「沒關系,接下去的路我可以自己走。」听了司機的解釋,衛知言連忙背著背包跳下車。
在臨分道揚鑣前,他不忘回頭看了眼臉色緊繃的習詠歌,忍不住提出忠告,「小姐,單獨一個人旅行是非常危險的,尤其這里不是大城市,你更要小心顧好自己的護照跟錢包,還有小心別被壞人騙了。」
原本對于他的關心,習詠歌感到一陣訝異,但隨著忠告的結束她再一次發覺他話中有話。
這個男人很顯然是在提醒跟抨擊她辨識不清何謂好人與壞人。真是笑話!她習詠歌好說也是個成年人了,怎會辨識不清好人與壞人呢?
想到他的「好意忠告」,她反而覺得他才沒存好心,原本稍稍好轉的心情又更加低落,她以冷淡的口吻謝絕了他的好意,「謝謝你的關心,我的事還不勞你操心。
她的冷凝回應早在衛知言的料想之中,「小姐,對人有警戒心是好的,但是你未免太多疑了吧?」
習詠歌丟給他一個不善的白眼,「我說過,我的事不干你的事!」他以為他是誰啊?居然敢管起她的閑事來了。
「是,我是不該多管閑事。」更不應該多嘴好心提點。他在心中暗暗加上了這一句。
她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轉身拍拍與司機相連的車箱鋼板,「司機先生,你可以開車了。」
「喔。」收到了她的訊息,司機立刻踩下油門向前直駛。
習詠歌像是想起什麼,心情頓時大好,她放下緊抱懷中的背包,朝著那個多事的男人扯開喉嚨大喊,「先生,小心你的小命,千萬則被叢林野獸給拆吃入月復啊!」
听見她的好心提醒,衛知言直翻白眼,再一次深深感受到,惹熊惹虎惹豹狼都可以,千萬別惹到不講理的恰查某,沒想到他的一番好意在她眼里頓成一堆狗屎,真是好心給雷親!
第三章
抬頭望了望逐漸昏暗的天色,衛知言將剛才種種的不偷快拋諸腦後,反正她只是一個萍水相逢的過客,沒必要與她斤斤計較,以免失了他的修養及風度。
手拿著地圖,他緩緩向前行進,準備在明天早上準時將肩上所背的男偶順利交出,然後他就可以回台灣,擺月兌掉這悶熱及散發著怪味的茺涼地帶。
「哈奇爾……」他邊研究著地圖及行進的方位,邊找尋著地圖上的村莊名稱。
到現在他仍不明白委托人為什麼要花大筆的鈔票請他將男偶送回秘魯?而且還規定送到秘魯東邊一個叫哈奇爾的村莊,方才算是完成此次的任務。
「算了,別想太多了。」畢竟他只是負責將男偶送達罷了,其他的事就不要多管了,以免麻煩上身。
想起了背包內的男偶,一陣不安心緒倏地飄上心頭,讓他產生了再次確認的念頭。
于是衛知言懷著一抹奇怪不安的心緒打開肩上所背的背包,當他藉著透過樹葉的光線再次確認背包內的男偶時,奇怪的事發生了。
他無法置信地睜大雙眼,不信邪地將背包內的泥偶拿出來好好仔細審查,可是任憑他怎麼細看,都覺得手中的泥偶與他印象中的男偶大不相同。
「這個表情……」他記得男偶的表情較為嚴肅,嘴角高高的揚起,令人有種不可一世的高傲感覺,然而他手中所拿的泥偶卻不太相同……
「這個泥偶的嘴部線條較為柔美,細長的眼楮以及額上的頭飾,這……」一道令他驚駭莫名的認知猛地竄上腦海,讓他渾身一震,臉上顯露出驚訝,「這該不會……該不會是女偶吧?」
衛知言受到了莫大的震撼,冷靜善于分析的頭腦在此時受到沖擊,失去了平日的理智。整個腦子全塞滿手中女偶的影像,無法正常的運作,分析眼前所發生的莫名其妙事件。
是的,莫名其妙,他所持有的男偶莫名其妙地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黃金泥偶中的另一尊女偶,這教他如何不覺得整件事有如莫名其妙一般的發生,更令他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背包內明明裝的是男偶,怎麼在頃刻間就變成了女偶?
「這是個真品。」在幾番推敲確認後,衛知言相信手中所捧的泥偶是黃金泥偶中的另一半——女偶。
雖然他沒有擁有鑒定藝術品的執照,可是他多少也瞧得出他手中的泥偶確確實實是個真品。其捏制的手法與他見過的男偶幾乎相同,而從陶土的顏色亦可以分辨得出泥偶的年代悠久,在在都證明了這個泥偶不是路邊可拾的破爛泥偶。
漸漸地,衛知言所受到的驚嚇與震撼逐步地平緩下來,也讓一向頭腦冷靜的他開始了有條理的分析思考。
猶記得他在搭便車前有檢查過一次背包,那時他敢確定背包內的男偶還在。
接著他上了車,突然發現車上的另一名女乘客與他擁有相同的背包……
如此一分析後,他暗暗祈禱他心所想的事千萬不要成真,然而當他開始探查起背包內的物品時,他看見了老天爺離他遠去的情景。
「天啊——」他忍不住低聲哀叫,瞧瞧老天爺丟了個什麼麻煩給他?
衛知言從背包內搜出的女性用品可以看出這只背包的主人是位女性,是他還是她拿錯了背包,這個錯誤他不願意去追究了。
因這下只是更加印證了他的想法,而他找到的護照更說明了這只背包的擁有者身份。
他居然陰錯陽差地拿錯了背包,最重要的一點是,在車上僅有一面之緣的女子竟擁有女偶?!
那麼謠傳黃金泥偶失竊一事就不是空穴來風嘍?只是……他怎麼也無法相信那樣清秀可人的女子竟然會是一個賊?而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她會一副緊張兮兮的警戒模樣。
黃金泥偶在他眼里雖然只是一具無生命的泥偶,可是在尋常人眼中卻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所以他可以明白那名女子的緊張與防備不是沒有道理的。
只是,他的麻煩真的大了!明天一早他便要將男偶交到委托者所指定的地點,可現在男偶卻已經不在他手上了,這要他如何跟委托者交代呢?
最重要的是,他隨身攜帶以方便跟FAST總部聯絡的筆記型電腦也跟著背包一起失蹤了,這教他想要與FAST總部緊急聯絡也無從聯絡起,而交易行動是在明天早上,這下真的是麻煩大了……
將女偶小心地放進背包裹,衛知言望了望就在前頭不遠的哈奇爾村莊,再轉身看看連綿至一旁樹叢的細長道路,他又抬頭望望即將轉為暗淡的天色。
「唉!算我倒霉!」終于他下定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