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低聲音道︰「有人。」
沒一會兒,果然有三名衙役從樹下經過,嘴里還不時抱怨著。
娃兒整個身子火燙,根本沒注意到樹底下是否有衙役經過,她全身的神經繃得死緊。
他抱著她,兩個人的身子如此貼近,他的大掌貼在她的臉上,嗅到的全是屬于他男人的體味。
噢,老天!她覺得自己快暈過去了。
待衙役走遠,傅炎立刻轉頭看娃兒,「娃兒,你的臉好紅,是不是發燒了?」
「你這個笨蛋。」
娃兒頓時怒氣沖天,使出吃女乃的力氣去推他,就在她的尖叫聲中,兩人的身子直往下墜——
???
「啊——好痛,你輕點嘛……」娃兒哇哇嚷著。
「忍著點。」
他才說完,娃兒便發出更淒厲的叫喊——
「痛、好痛啊……你不要這麼出力嘛……」
「好了,好了,就快好了。」
「啊……你不要抓那里嘛!啊……痛……」
草叢外,有三個人正仔細側耳傾听著,各個疑惑、大駭、震驚……還有不敢置信。
「你听……這男的聲音好像……是咱們主子。」巴圖偏了偏腦袋說。
「什麼好像,根本就是。」小六子十分肯定。「只是,這一男一女的對話有些曖昧,好像……在做什麼勾當似的,可是這光天化日之下……喂!這女孩的聲音是不是你家小姐?」他用手肘推了推一旁的人。
這個人正是阿哀,她臉色鐵青,雙眸迸射肅殺之意。
「我要殺了這個登徒子。」說著,她如一道旋風般飛了出去。
「喂!你別急,咱們再听——」下去呀!小六子話未說完,又教巴圖拎著飛了出去。
「你還喂什麼喂!咱們快去保護主子。」依阿哀那副模樣,肯定會把主子大卸八塊的。
「主子,你等等,巴圖來救你了——」
有殺意!
暗炎正拉高娃兒的右腿,倏地感覺到背後有一股殺意直向他而來,一陣咻咻聲響,一柄長劍如疾風掃來,他大駭,連忙撲向娃兒,抱著她連續滾了好幾圈。
「我要殺了你!」
阿哀狂吼著又揮來一劍。
「別傷害我家主子。」
巴圖尾隨而至,俐落的擒住阿哀的手腕,他的力氣非常大,讓阿哀怎麼也無法掙月兌。
「放開我,我要殺了這個。」阿哀仍死命的喊著。
暗炎看著這一幕,一臉的莫名其妙,「你們有誰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主子,你還問這是怎麼一回事啊!」被巴圖一把摔到地上,差點裂成兩半的小六子哀嚎著。「要不是你對娃兒姑娘獸性大發,阿哀這凶婆娘怎麼會沖出來殺你,而我也不會被大塊頭扔在地上了……哎喲……痛死我了。」
獸性大發?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傅炎有絲尷尬的扶起娃兒。
只見娃兒淚盈于睫,身上的衣裳破爛不堪,發絲凌亂,一副就是被人欺負了的模樣。
「你敢說沒有?要是沒有,娃兒怎麼會是現在這副模樣?而且,我剛剛明明清清楚楚的看見你拉著她的腿。」阿哀氣紅了雙眼。
「我剛剛……」傅炎真是有理說不清。
「阿哀,」娃兒開口了,聲音細細的。「你真的誤會了,他只是在幫我治療扭傷的右腳而已。」
「是啊!」傅炎連忙解釋。「就是這樣,她從樹上跌下來,扭傷了右腳,我只是要幫她治療扭傷的腳而已。」
哦,原來如此。巴圖和小六子恍然大悟。
「我就說嘛!咱們主子才不是那種之徒咧!是不是,巴圖?」小六子連忙改口,巴圖回瞪他一眼。
暗炎不禁搖頭嘆氣。「對了,你們兩個是怎麼找到我的?」
「主子,這說來話長了。」
「我說、我說。」小六子接腔道︰「就是那個王八羔子陳進要派人搜山,我小六子想想不對,于是早了他們一步上山,先是遇到這凶婆娘,听她說您在娃兒姑娘那兒,于是我們就跟著去了竹屋,才知道官兵早已追來了。我們尋著足跡找,先是救回了瘋子福伯和一位大嬸,再來就是找著主子您啦!」小六子一口氣說完。
娃兒一听神情激動,掙扎著要推開傅炎,「阿哀,他是說……你們……」
娃兒腳下一個踉蹌,眼看著就要往前跌去。
「娃兒,小心。」阿哀上前要扶住她,沒想到傅炎的動作比她更快,一個箭步又將娃兒往懷里一攬。
「不要亂動,你的腳傷還沒好。」傅炎的語氣里有著寵溺和無奈。
「我的腳不礙事。阿哀,你救了福爺和春姨嗎?」娃兒握住阿哀的手,急得都快掉淚了。「我好擔心他們,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沒事。春姨受了點傷,福伯正在照料她。」阿哀盯著傅炎和娃兒,察覺這兩人之間似乎有一絲古怪。「他們現在躲在一個山洞里,要不是那個大塊頭幫忙,恐怕我和福伯、春姨三人都月兌不了身。」
???
「福爺、春姨。」
娃兒喜極而泣,她拖著扭傷的腳一拐一拐的向前走,並不時回頭問︰「阿哀,快到了嗎?」
「到了!前頭就是了。」
「娃兒,慢一點。」
由于娃兒堅持不讓任何人抱著她走,傅炎十分不舍,不時的叮嚀著,像個唆的老太婆。
「真是奇怪了!」小六子嘀咕道︰「這一路走來怎麼這麼安靜?」
「干嘛?是誰看到殺手嚇得屁滾尿流、求爺爺告女乃女乃的?」巴圖揶揄道。
眼看這兩人又要杠上了,傅炎連忙出聲制止。
「好了,別吵了。」
小六子說得沒錯,這一路上實在是靜得有些詭異,依陳進的個性,沒有達到娃兒是絕對不會罷休的,可是方才他們一路走來卻沒有發現半個衙役,這豈不是很詭異?
「福爺、春姨。」
一來到山洞前,娃兒立刻往里頭沖,喊了幾聲又跑出來,「阿哀,你確定是這個山洞嗎?為何里頭半個人影都沒有?」
「是啊!是這兒沒錯。」阿哀肯定的說。
阿哀有些詫異,往洞內瞧了瞧。
暗炎心中警鈴大作,直覺事情不對勁。「我們快走,這個地方有些古怪。」
「不!」娃兒搖搖頭,「我不走,要走你們走,我要找到福爺和春姨,他們是我最親的親人啊!」
「只怕此刻你們要走也來不及了。」
樹林後傳來詭異的笑聲,一听就知道是陳進的。
「該死的。」傅炎低咒著。
陳進呵呵笑著走出來。「這招守株待兔真是不錯哪!瞧,五只漏網之魚,一個也沒少哪!」
「你這個混帳東西,堂堂傅王府的炎貝勒在此容不得你放肆。還不快跪下認錯!」小六子挺起胸膛訓斥著。
「喲!那下官真是放肆了,不過,死人的嘴是吐不出半個字來的。」
陳進拍拍手,立刻從山洞後走出四名黑衣人,樹上還有二名弓箭手。
「我的媽呀!你這個昏官竟想殺人滅口?」小六子叫著,又躲到巴圖身後。
「你——」娃兒氣血翻涌,怒視著陳進。「你這個王八蛋,你把福爺和春姨怎麼了?」
「你是指那兩個老不死的嗎?」陳進嗤笑,撥開一旁的草叢,用腳一踹,立刻滾出兩具尸首。
那不是別人,正是福爺和春姨,兩人身中多刀,死狀淒慘。
「啊——」娃兒瞬間發出淒厲的叫喊,一顆心像被撕裂開來。「你這個殺人凶手,你殺了福爺和春姨——」
「娃兒。」傅炎一把抱住哀痛欲絕的娃兒。
娃兒掙扎著,淚流不止,「放開我,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這個惡魔,放開我——」
陳進冷哼,「來人哪!動手宰了他們,一個活口都不要留。」
「小六子,帶著娃兒快逃。」傅炎立刻下達命令。「巴圖,這四個交給你和阿哀,我先宰了樹上那兩個!」說著,他施展輕功躍上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