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兒真的很美,雙眸黑白分明,肌膚白里透紅、吹彈可破,尤其是那張粉女敕女敕的櫻唇,老是誘惑人似的微啟著。
沒有人可以承受得了這樣強大的誘惑,尤其是在兩人如此親昵的情況下,傅炎不禁臉紅耳熟,幾乎可以听見自己強烈的心跳聲。
「娃兒。」他先開了口。
「你的臉好紅啊!」娃兒驚詫的說。
她這麼一說,他的臉更紅了,那股熱一路延燒到耳根子。
「哇!連耳朵都紅了,真是奇怪!」她搖搖頭,似乎渾然不知自己正趴在一個「男人」的胸膛上。
她眨了眨眼,「我們為什麼在這里?」
說著,她掙扎著要爬起來,雙手卻觸模到一個異物……
「咦?」軟軟又硬硬的,是什麼東西?她轉頭一瞧,看到一個赤果的男性胸膛。
「啊——」她尖叫著,幾乎是用彈的從他身上跳開,沒想到卻牽扯到背上的傷口,疼得她齜牙咧嘴,眼淚也迅速的掉了下來。
她梨花帶淚的可憐樣讓傅炎看了心疼不已。
「娃兒!你還好吧?」他關切的問。
他正想伸手去拉她,沒想到卻被娃兒一掌揮開。
「走開,不要踫我!」
她大吼著,這才感覺到有點冷,她一模,身子似乎光溜溜的?她連忙往自己身上一瞧,不瞧還好,一瞧差點暈死過去,她上半身居然只剩一件……肚兜。
「啊!——」她雙手緊緊抱在胸前,開始大罵︰「你這個王八蛋、臭雞蛋、大——」
「娃兒,你誤會了!」
暗炎面紅耳赤的解釋著。
「誤會什麼?你這個大,啊——我完蛋了——」
「我、我是要幫你療傷啊!」
「騙子!療傷就療傷,干嘛……干嘛要月兌了……我的衣服?」她說著說著臉又紅了,聲音也愈來愈小。
「沒辦法,你的傷口在背後,好大一口子。」他比手畫腳的。
「嗚……我應該相信阿哀的……」娃兒整個人坐在地上,將小小的臉蛋埋入雙膝中,她嗚咽的說︰「她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是大、大壞蛋。阿哀……姓傅的也是大……大壞蛋……」她說得好委屈。
「喂!」傅炎急忙替自己辯解。「我才不是那種人咧!」
「你是!」她指控道。
「我不是。」
「你——」她抬起臉,帶淚的眸子寫滿了控訴。「你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沒有。」他慎重的點頭,耳朵再一次燒紅。
「包括……」她小小聲的問︰「我胸前的痣?」
暗炎笑開了嘴。
「呵呵!你說那兩顆小小的紅痣啊!」他擺擺手。「沒看見、沒看見。」
語畢,他心底一驚,她恍然了悟。
「你還說你沒瞧見,你這個殺千刀的大。」娃兒老羞成怒,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抓起地上的石子便往傅炎身上扔去,「你要是沒瞧見,會知道那是兩顆紅色的小痣?你騙誰呀?你這個大、大壞蛋……」
「哎呀!」傅炎連忙扭動著身子躲避娃兒的飛石攻擊,嘴上則忙著求饒。
「我道歉、我道歉,我只是不小心瞄到的嘛!」
「瞄一下也不行。」
娃兒嬌蠻的嚷著。
她不停的扔石子,而傅炎則不停的閃躲。
「那你要我怎麼辦?我也是為了救你啊!我救了你一命,你還這樣對我。」他埋怨著。
「不管怎麼樣,你看了我的身子就是不對。」
「唉——」
「你嘆什麼氣?」她斜睨他。
「難怪孔子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他忍不住搖頭嘆氣。
「你說什麼?」她雙手擦腰的質問。
「有理說不清,不跟你說了。我出去找吃的,你……還是先把衣服穿上吧!」
「你——」
他在娃兒發飆之前乘機逃離。
娃兒看著空蕩蕩的岩洞,心底有股怒氣卻怎麼也發不出來,想著方才傅炎邊解釋邊問躲石子的模樣,她忍不住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
他是個貝勒呢!貝勒也會有這種手足無措的窘境嗎?他那個樣子真是有趣極了!
哼,算是給他一個教訓吧!警告他以後不可以隨便偷看姑娘的身子。
可是,她的身子卻已經被他給看了……
一想起這一點,娃兒全身上下泛著腓紅的嬌羞,腦海里印著傅炎那內斂卻又帶著傲氣的笑容。他在京城一定迷死不少黃花閨秀、千金小姐吧?哼!這種人,她想他做什麼?娃兒在心中想。
「哼!暗……」
她輕哼著,飛快的穿好衣服。
暗炎在一個時辰後回來。
他已將自己右手腕的傷口包扎好,並摘了幾顆野生果子。
「喂!里頭的野丫頭,你肚子餓了沒?」他站在洞外喚著。
「叫什麼?哪里有野丫頭?」
娃兒突然蹦跳到他面前,嚇了他一大跳。
「眼前!」傅炎好笑的說︰「你別這麼蹦蹦跳跳的,背上的傷口還疼不疼?」
「疼。」娃兒用力的點頭,順手拿過一顆果子放入嘴里咬著,「但不礙事。拜托!我可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這點傷要不了我的命的。」
「別逞強,傷口雖然不深,但也流了好多血,你還是再休息一會兒。」傅炎跟在她後頭叨念著。
「我才不要休息咧!我要去找福爺和春姨。」
娃兒感覺到背後傷口撕扯的痛,但她佯裝沒事,可是,她略微皺眉的模樣可沒逃過傅炎銳利的眼。
這傻娃兒,性子和外貌簡直是南轅北轍,嬌嬌弱弱的身子卻有如此剛毅的意志,真是教人詫異。
她兀自在逞強,可他卻沒辦法狠下心袖手旁觀。
他跨大步追上她,不容她反抗的扶著她,故作無所謂地道︰「你可別胡思亂想喔!我只是不想讓你在半路上病倒,免得到時候福伯責備我、阿哀拿刀砍我。」
娃兒笑了笑,算是默許他的幫助。她不知不覺的將身子大半的重量倚在他結實有力的手臂上。
這樣走起來,她的傷口的確比較不疼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是帶點親昵和靜默的,傅炎偶爾低頭瞧她,看見她的睫毛又卷又翹,輕輕一眨,更增添了幾分女人的柔媚。
唉!只要她生起氣來不要凶巴巴的就好了。
暗炎正陷入沉思之際,一旁的樹木卻發出窯窯搴翠的聲響——
「誰?」
暗炎機警的將娃兒拉至身後護衛著。
突然,一個黑影直撲而下,傅炎大駭,伸手一揮只覺觸踫到一個毛茸茸的物體,黑影摔落地面,發出吱吱的叫聲。
「啊……松果。」娃兒叫了一聲,一把推開傅炎奔過去,憐惜的抱起地上那只小松鼠。
「啊……」傅炎十分錯愕。
「松果,你好棒,你是來找我的,是不是?疼不疼?讓娃兒看看。」娃兒哄著松果,猛地一回頭瞪著傅炎,「你太過分了,你差點把松果打死了。」
「誰知道是它呀?」
松果對著傅炎齜牙咧嘴的,而博炎也臭著一張臉。
「一個黑不溜丟的東西從樹上跳下來,我還以為是敵人追上來了咧!我哪曉得是它?」再說,他沒一掌把它劈死,算它鼠命大。
「我不管,我要你向松果道歉。」娃兒把松果舉得高高的與他平視。
暗炎原本就對松果沒啥好感,再想起上次它差點咬了他的事實,再見到它就更討厭了,于是他輕哼一聲,轉身就走。
哼!他才不會蠢得對一個鼠輩道歉呢!他在心里嘀咕。
「喂!傅,你不要走啊!你快跟松果道歉。」
「傻瓜才會跟它道歉。」
「你說什麼?」
「我說——」傅炎有些不耐煩的回過身來。「噓,安靜點。」
他倏地一把攬過她的腰肢,往樹上一躍,帶著娃兒飛上枝頭。
「你干嘛——」娃兒掙扎著,卻教他一掌捂住了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