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餓。」雨嫣小聲的說,小手不斷扭絞手中的帕子,緊張得手心都冒出汗來。
仇烈看她這麼緊張,心底直覺得好笑,輕握住她的柔美,在她驚慌之際,將一條由瑰珀打造成的手環套進她的手腕。
「這……」雨嫣吃驚的望著他。
「訂情物。」仇烈抓起她的柔美湊進唇邊輕輕一吻。「我听說你們八旗女子在成親當日會互換什麼聶兒瑾的?我不懂那一套,我是個漢人,只曉得用漢人的方式來迎娶你,通常應該是由我娘將祖傳的玉觸子傳給你。可是,家被抄了,我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送你,昨天在街上溜達,好不容易才選了這只號珀觸子,店家說這可以闢邪、保命。」
雨嫣動容的著著他。誰說他是個草莽?他只是個亡命天涯的要犯?他……是這麼的愛她呀!
「烈……」怎麼辦?她感動得要死,她好想哭啊!
「不許哭!新娘子怎麼可以哭呢?這可是犯忌諱的。」仇烈俯子輕柔的吻去她的淚,笑道︰「這個瑰珀鐲子你可要好好收著,仇夫人,將來你兒子成了親,你就可以把這鐲子傳給你媳婦了。」
雨嫣突然感傷的想︰以她的身子她能孕育孩子,能活到白發蒼蒼的那一天嗎?
「烈,我好怕!」她有些惶恐、害怕起來,小手緊緊地攀著仇烈寬厚的背——
這是她這一生的依靠。
「怕什麼?怕我吃了你嗎?」
他作勢要將她撲倒在床上,雨嫣笑嘻嘻的逃開了。他大手一撈,將她笑到要斷氣的身子往懷里揣,嘴就要吻上她的。
「烈,等等……」她讓他吻得喘不過氣來。「我……我有事……」
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耶!她竟要他等?
「什麼事?」他不悅的擰斑了眉峰,兩只手卻急忙月兌下她的霞幀,探索著她柔軟的身子。
「烈……」雨嫣急得高喊︰「我生氣了!」
這句話有十足的恫嚇力,成功的讓仇烈「暫時」住了手。
他眼底有明顯的,瘠壓的間︰「什麼事?」
「你別這麼急躁嘛!」
雨嫣眼含嬌羞的睨了他一眼,伸手到頸後,將她從小就不離身的長命鎖給解下來,她跪坐起身子,將煉子系到仇烈的脖子上。
「這是長命鎖,是我從小就戴在身上的寶貝,現在我把它送給你,這是我送你的訂情物。」她巧笑倩兮。「本來我打算縫一件坎肩兒送你,可是,縫好後才發現……袖口一邊大一邊小……根本不能穿。」
她微嘟著嘴的模樣看起來好誘人,仇烈忍不住輕啄了一口。
「這長命鎖太重要了,我不能收,這是用來保護你的。」仇烈說著就要將它解下來。
「哎呀!不行。」雨嫣抓住他的手,哭喪著一張俏臉。「這是訂情物呢!你不收……是不是表示你心里根本不愛我?」
「胡扯!」他皺著眉。
「不管!這是我唯一能送你的,要是你不收,我……我就不跟你成親了。」她嗔道。
仇烈挑挑眉,曖昧的一笑,「那可由不得你。」
瞧他笑得這般可惡,雨嫣看了為之氣結,正想反抗時,仇烈突然將她抱起來。
「呀」它的低呼一聲,因為她又坐在他大腿上了。
她的衣服被褪至一半,又用這種姿勢坐在他身上,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你方才說……你不要什麼來著?」他把嘴湊進她如絲般滑女敕的頸子廝磨,沉重的呼吸吹拂在她的頸間。
「烈……」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全身發燙。
哦!老天,他老是愛這麼逗她。
仇烈邪氣一笑,順手摘去她發上的簪子、瓔珞等,讓她的黑發如瀑布般直瀉而下,按著,他的手探進了後頸,扯去她貼身肚兜的帶子。
「今晚,夜還長呢!我們有許多的事情可以做……」
☆☆☆
半夜四更,雨嫣被一種莫名的雜沓聲驚醒。
她心底有一股不安,遠方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騷動著。
她爬起身子,卻發現仇烈早已被驚醒。
「烈,出事了嗎?」她開口尋問著。
倏地,仇烈一把抱住她翻下床,二話不說的抓起地上的衣里遞給雨嫣,語氣冷咧的說︰「快把衣服穿上,有敵人來了。」
雨嫣嚇白了一張臉——敵人?難道是阿瑪派人來找她了?還是,仇烈另外有仇家?
仇烈看見她縴細的身子微微發抖著,他真恨自己,健臂一攬,他將雨嫣摟在懷里。
「別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他俯身給她一個吻,雨嫣這才稍稍安心。
到底出了什麼事?
遠方此刻竟傳來鑼聲,「咚、咚、咚」的,好不駭人心魂。
雨嫣穿好衣服,仇烈將大髦給他穿上,兩人這寸步出屋外。
竹園里所有的人全被驚醒,大家的臉色都十分的驚慌,男人們手上拿著火把,女人手上拿著油燈,大伙兒下意識的全靠在一塊兒。
雨嫣瞧見啞嫂抱著哭鬧不休的寶丫頭。
她哭嚷著︰「爹,我要爹,爹上哪去了?」
「寶丫頭!」雨嫣輕喚。
寶丫頭一听,立刻從啞嫂手上溜下來,圓滾滾的身子搖搖晃晃的朝她跑來。
「爹呢?我要爹!」她撲到雨嫣身上,不依的嚷著。
雨嫣手勁小,抱不動她,只好彎輕拍它的背,哄著︰「寶丫頭乖,你爹丟辦事,馬上就回來了。你瞧,波波在石桌上呢!你要不要去抱它玩?」
「不要、不要,我要爹!」寶丫頭哭嚷著。
孩子們也感覺不安,雨嫣無助的看向仇烈。
他一把把她摟到懷里,低嚷︰「別怕。」轉頭喝道︰「楫天!」
「頭子。」風楫天立刻上前,一改平常吊兒郎當的模樣,眼神深沉得嚇人。
「情況怎樣?」
「已派人去探過了。」風楫天別有深意的看了雨嫣一眼,道︰「是官府來的!
領兵的人是牟親王,已來到瀑布外,來的官兵至少有三百人,看樣子,他們不只要搶回……格格,咱們這一群人誰也別想逃了。」
三百名官兵!
天哪!阿瑪怎麼會知道這里呢?
要是竹園里的人全落在阿瑪手里……她真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麼事?
「烈……」雨嫣下意識的揪緊仇熱的衣里,往他懷里偎去。
她不要和他分離!她跟仇烈已經成過親,她已是他的妻子了,要與他白發偕老。
紀淳語重心長道︰「孩子,要想清楚,不要讓所有的人做無謂的犧牲,不值得啊!」
「紀叔,你說這什麼話?」許胖哇哇大叫︰「咱們這些人全是被烙上反清罪名的余孽,今兒個還逃得走嗎?既然這些昏宮不讓我們有好日子過,咱們何必客氣,跟他們拚個你死我活。」
「對!我們殺出去。」
「拚個你死我活,大家一起不要活!」
評多人義憤填膺的高舉著手中的火把揮舞著,東方漸露曙光,人影幢幢,聲震雲霄。
雨嫣只覺呼吸困難,臉色鐵灰。
她不要!她不要看到任何一方流血的!一邊是生養她的阿瑪,一邊是她愛逾生命的夫君,要她如何選擇呢?
老天!誰來救救她,告訴她要怎麼做,才能把可以預見的悲劇消弭于無形呢?
她該怎麼做呢?
「安靜。」仇烈大喝,讓現場瞬間安靜下來。「紀叔說得沒錯,不要做無謂的犧牲。大家現在都不是孤家寡人,每個人都有牽掛,我們在一起,是要過幸福的日子,不是為了喪命︰官府來了三百名,我們與他們短兵相接,無異是以卵擊石,白白送命罷了。」
「頭子,這口氣我們咽不下去啊!」許胖氣紅了眼大叫。
「是呀!闢府欺人太甚。」有人揮舞著拳頭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