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才說完,便看見有火光從另一通道透出,常笑月拉著蘇映星的手,熄掉手上的火,全身戒備。
◎◎◎
「鬼啊!」花舞兒尖叫大喊。
「是人啦!」常笑月沒好氣道,他可還沒死,怎麼就變鬼了?
花舞兒听見熟悉的笑語,這才定下神來看看洞穴中的人影。「笑月哥、蘇姐姐!你們沒事?」
「你說呢?」常笑月擺擺手,當場轉了一圈讓她看看。
「那真是太好了!大家都沒事!」花舞兒跑過去拉起蘇映星的手道。
其他人原本凝重的表情,在看見常笑月跟蘇映星平安無事之後,也都放松了,藍浩又開始調侃舞兒︰
「對啊!大家都沒事了,現在有事的是你。」
「我有什麼事?」花舞兒不懂。
藍浩道︰「從現在起你就是百花谷的谷主了,恭喜你!還有我們都要出谷去了,先跟你報備一下。」
花舞兒疑道︰「出谷?百花谷是不得隨意進出的。」
常笑月糾正她︰「你錯了,百花谷的‘采買’可以出谷去買東西,而他們現在都不做護衛了,改當︰‘采買’。」
「原來你們早就都打算好了?」花舞兒這才搞清楚他們設計這場戲的真正目的,設計她一個人留守百花谷,好讓其他人可以跑出去玩。
「你別想賴,我們有前谷主委任的書信,這是我們訓練你獨當一面的代價,很辛苦才得到的呢!」藍浩拿出證據在舞兒面前晃了晃。「啊!對了,我這一去采買,可能要一兩年才能回來,你可別托我買東西。」
其他三人異口同聲道︰「我也是。」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太奸詐了!」花舞兒不依道。
可惜沒人理她,只听常笑月一聲令下︰「好了,事解決了,大家也都平安無事,可以回去休息了!」眾人轟然府和一聲,便快速地退出洞穴,各自回家去了。
◎◎◎
餅了幾天,受傷的蘇映星跟常笑月都養傷養得差不多了,花舞兒正想去找常笑月聊天,結果到了常笑月的房中,只見桌上留了一張字條,上面寫了五個字︰
山水有相逢。
底下畫了一個酒葫蘆跟一顆星星。
怎麼會這樣?
「蘇姐姐對我這麼好,一定不會不告而別的!」
花舞兒不死心地急忙跑到蘇映星的房中一看,果然已人去樓空,她又在谷中找了半天,全然沒有蘇映星跟常笑月的蹤影,一陣失落感涌上心頭,雖說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但是她們才相識幾個月呀!
正在感傷之際,花舞兒看見顏艷手拿包袱,肩背長劍,向她走過來。
花舞兒見狀忙迎上前︰「艷姐姐,你……」
「我正要出谷,臨走前來跟你說一聲。」
「艷姐姐,連你也要拋下我!」花舞兒都快哭出來了。
顏艷見她又恢復原來的大小姐模樣,忍不住訓了她一頓︰「你都已經長這麼大了,該學著自立了,你以為我們大費周章演這出戲,只是為了好玩嗎?」
「可是我不想你們離開啊!」花舞兒強忍住淚水道。
「我們都長大了,各人有各人的志向,你為了自己而阻止別人去追求夢想,太自私了。這些我想你都懂,只是你寧願裝小,以為別人也會陪你一起玩到底,可是事實上那是不可能的事。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走了。」
「艷姐姐,你要去哪里?」花舞兒不舍地拉住顏艷的衣袖。
「天下何其大,愛去哪里便去哪里!」顏艷說著,揮開舞兒的手,瀟灑地走了。
花舞兒想開口留她.卻知道她做事一向說一是一。既然決定要走,就不會留下來,這時她突然想到其他人,他們不會也都不告而別了吧!
花舞兒忙跑到玄澧、藍浩跟白霜的家,他們果然早就走了。昔日一起玩的朋友都走了,她忍不住悲從中來,腳一軟,喪氣地坐倒在地,怔怔地看著空無一人的房子……
「走了,大家都丟下我一個人走了!」他們怎麼都沒想過留她一個人,她會很寂寞的!想到傷心處,花舞兒索性便趴在地上放聲大哭。「哇……嗚……」
花舞兒不知哭了多久,身旁突然出現一道悉熟的男音道︰
「這里是他們的家,他們會回來的。」
那人語調平平,沒有顯示太多的情緒,但這已是他最溫柔的表現了,好不容易說了五個字以上的句子。
「家?他們是有家,而我呢?娘早死了,現在爹也死了,我哪里還有家?」花舞兒哭道。
「你有我。」他一向不擅用言語表達情感,說出的字句最簡單,也最真誠。
花舞兒抬起淚眼一看,看見一雙關心的眼眸,是了!還有一個人在她身邊,她撲向他懷里︰「無言!你要永遠陪著我,永遠都不能離開我!」
花無言這次終于舉手回抱她,慎重地許下承諾道︰「好。」
尾聲
月夜棹孤舟。
江上明月高掛,扛心一葉扁舟,船尾的船夫正賣力地搖著槳,船頭的一男一女則悠閑地欣賞夜景。
靜謐的江夜中,除了船槳搖動的聲音,就只有男與女的低語聲。
只听那女子問那男子︰「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探望徐公子?」
「那徐清嵐又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何必非要去看他?」開玩笑!有哪個男人那麼大方,願讓自己的愛人去讓別的男人愛慕。
「我答應了出谷之後,會去跟他報平安的。」女子清澈的嗓音,在夜里泛開來,襯著明月清風,听起來令人神清氣爽。
「你已經寫了封信送去了,那不就得了。」那男子顯然對那姓徐的家伙一點好感也沒有,連忙將話題轉開︰「星兒,你怎麼不把紗帽拿下來?」
「明明是你叫我戴著紗帽不要隨便拿掉的,你怎又叫我拿下來?」
男子頑皮地笑了笑︰「那是白天,我怕船家對著你直看,若是不小心把船開到天邊去就不好了;現在是晚上,又沒有人看得見你的容貌,當然就可以拿下來啦!」
「你又拿我的容貌開玩笑了。」女子拿下紗帽,無奈道。
「還不都是因為你長得太美的關系。」男子邊說邊為她整理被風吹亂的發絲。
「呀——」女子突然輕輕叫了聲。
「怎麼了?」男子急忙低頭觀看女子的臉色,發現她原本白皙的臉龐呈現淡淡的紅暈,忙道︰「你不舒服麼?是不是夜風吹太久了?」
「別!」女子閃避著男子欲模她額頭的手,吞吞吐吐道︰「我,沒事……」
男子見她反應這麼奇怪,心里更著急了︰「到底怎麼了?你不說,我會好心急的!」
女子沉默了一會兒,才提起勇氣道︰「我好像生了怪病。」
男子一听她病了,驚慌了起來,急問︰「是什麼怪病?有藥可以治麼?」她自己是大夫,若是連她都診不出的怪病,可見是很嚴重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病,只是每次你一靠近我,我的心就會怦怦跳,臉就會變得好熱、好熱,我自己診了脈,又發現沒有病,所以我不知道有沒有藥可以治。」
男子原本臉色凝重,听她說到一半,突然變得眉開眼笑︰「原來你說的是這種怪病啊!這種病我知道怎麼醫!」
「怎麼醫?」她不知道原來他也會醫術。
「你先把眼楮閉上,然後全身放輕松——」見女子乖乖地照著做了,男子忍住發笑的沖動,道︰「我要開始醫治嘍!」說著便傾身往她唇上印下一吻。
女子嚶嚀一聲,微一用力掙開男子的懷抱,疑道︰「這是什麼治療法?我師父沒教過?」好怪啊!
男子喃喃道︰「要是你師父敢教你這個,我肯定去找他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