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羔,你怎麼了?」袁禔焉緊張擔心地問,她的手臂活像遭砂石車輾過,包扎得極夸張。
言朱雪羔瞟了一旁坐在單人沙發上,啃著手指頭的展顏,然後搖頭。
情袁禔焉望向展顏,「牙刷顏,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小展顏聳聳肩,「局外人不便插嘴,請把我當成隱形人。」
說袁禔焉望向其他的局外人,每個人也都是搖頭聳肩,一問三不知。
獨袁禔焉順著地上的血跡走到廚房,發現了廚房一片滿目瘡痍,不禁感嘆為什麼袁家的廚房餐桌總是多災多難?
家「你割到手?」他問垂淚不止的朱雪羔,見她點了點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朱雪羔看了看展顏後還是搖頭,「我答應過展顏不說的!」
展顏張大了眼楮,「我……」她什麼時候讓朱雪羔答應的。
「我不會說的,你不要生氣,我只剩下一只手了。」朱雪羔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懾于展顏的婬威之下。
「雪羔,你別怕,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一頭霧水的袁禔焉為弱勢者伸張正義。
「不行!」朱雪羔拼命地搖頭,「我答應過展顏絕對不能供出我的手受傷是她造成的,我絕對不會說那是早上你們出門後,她怪我坐了她的位置而罵我;我絕對不會說她推我跌倒,還害我的手去割到破碗,流了好多血;我絕對不會說她看我流血還故意諷刺我死不了,還威脅我不能告訴你們,不然她就要讓我的另外一只手也一樣受傷,她還叫我趕快把血跡擦掉,把廚房收拾好,湮滅證據,但是我手好痛,根本就不能動,她就罵我是臭三八,為什麼要回來台灣,為什麼不干脆在搭飛機時發生空難被炸死,像姑丈一樣被炸死……」
朱雪羔故意停頓下來,看著袁禔焉的臉陰沉成死灰色。
袁禔焉最痛恨別人對他提起空難的事,那是一段他已遺忘的深痛記憶。
「我……」展顏還來不及為自己辯白,就被一臉殺氣的袁禔焉一手抓了起來,拖到樓上。
「喂!暴力男,我先警告你,不準再打我!」她雙手擋在胸前自衛道。
袁禔焉關上門,開始發火,「你是什麼意思?從一開始你就對雪羔懷著敵意,今天你竟然趁我們不在對她做出這種事?」他在她頭上怒吼。
「你怎麼不問我就開罵?她說什麼你都相信,這對我不是很不公平嗎?」她委屈又埋怨地看著袁禔焉。
「我相信是因為我看到她手上的傷,而且雪羔不會騙我,她也沒理由去劃傷自己來誣賴你。」
「難道我就會騙你?」她反問。
「我認識雪羔這麼久了,而且我們又是表兄妹,她不會騙我。展顏,不是我不願意相信你,但我們認識不到一個月……」
誰說的?我四歲的時候就認識你了!展顏在心里吶喊。
「那些碗是她推我時打破的,她的傷是她自己滑倒割到的。」她平靜地說。
「這是推卸責任嗎?」
「我說的是真的!」她的口氣很堅定。
他搖頭,「你要我如何相信?早上出門前雪羔還送你一件衣服,你不但沒有接受還反諷她;而且這種事情並不是第一次發生,上次在餐廳你是故意整蘇格蘭的對吧?」
她點頭承認。「可是……」
「我以為上次你已經得到了教訓,不會再犯這種幼稚的錯誤,沒想到事情才過沒多久,你就又惹事,甚至變本加厲。」
他的責罵句句鞭入她的心里。「我說的都是真的,她的傷是她自己割到的。」她為了不想惹他生氣而按捺住自己不跟朱雪羔起沖突,沒想到還是惹了一身腥。
「自己割到的?是你用法術害她的吧!不管你多不喜歡雪羔,她還是我的表妹,以後甚至可能是我的妻子;你既然住在這里,就別跟她起沖突,讓我難做人。」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這次真的是她……」她講了這麼多,為什麼他還是不相信?難道只因為她有法術,就可以把所有的罪過推給她?
「我不想再听你的解釋,但我也不敢相信你會說出那麼傷人的話,你自己好好反省。」
等他走出去並關上門,她才流下眼淚。
她的努力還是白費,終究抵不過朱雪羔的一張嘴。她是精靈,她有法術,所以她就活該受罪?她多希望自己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女孩。
樓下的朱雪羔正在享受袁禔焉和眾人的呵護與關懷,樓上的她還在承受袁禔焉的責罵和朱雪羔的譏諷。做賊的喊抓賊,她平白受了這麼多委屈,卻只能躲在這里哭泣,真是無奈啊!
第6章(1)
第二天早上,展顏起了個大早,學昨天的朱雪羔,在餐桌上變出了一桌各式各樣的早餐。
好吧!既然袁禔焉不相信她的話,那她就用行動來證明她的清白。這樣想,展顏便釋懷了許多。
展顏總是精神奕奕的,即使有挫折,也會很快忘記;這樣的個性雖然積極,卻容易變成「一頭熱」的局面。
「吃早餐了,猿人類。」她笑咪咪地向袁禔焉打招呼,但仍改不掉「猿人類」這樣的稱呼。
「嗯。」他淡淡地應了一聲,算是回答。
「我做的早餐很不錯吧!」她期待地問。比起朱雪羔,她做得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做這麼多吃不完,浪費。」
她挑了挑眉,「你昨天不是這樣對那個阿姨說的。」那個阿姨就是朱雪羔。
他總算抬起頭來看她,「雪羔是用自己的雙手做出來的,而你只是動動手指頭,就能把生的變成熟的,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的法術就那麼廉價。」她低聲咕噥。誰說「全不費工夫」?使用法術也會消耗她的體力耶!
「禔焉,早。」朱雪羔拖著她的木乃伊手臂,舉步艱難地下樓。「罔市,早。」
「我扶你。」袁禔焉馬上放下碗筷過去扶朱雪羔,朱雪羔順勢把手搭在他肩上,臉頰也靠得他好近,活像一只無尾熊。
「我叫展顏,不是什麼罔市。」展顏再一次糾正她。
袁禔焉扶著半黏在他身上的朱雪羔到餐桌旁。
展顏趴在她原本的座位上,「感謝阿姨昨天的諄諄教導,現在展顏茅塞頓開,明白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的道理。」
朱雪羔皮笑肉不笑的到招弟的位置坐下。「既然如此,我也只好體會『鳩佔雀巢』是如何的不道德了。」
袁禔焉想起了昨天早上她們的對話,才明白兩人暗地里的唇槍舌戰。
「阿姨,你也嘗嘗我的塔可派。」展顏也拿了一塊里面塞滿了芥茉的塔可派給朱雪羔。
「這要沾芥茉嗎?」朱雪羔不知道自己已經中了圈套,還很爽快地嘲笑展顏。
「不用。因為……」展顏停下來,看朱雪羔大口地把塔可派咬下去後,才說︰「已經加了。哈……」她說著便忍不住捧著肚子哈哈大笑,看著朱雪羔滿臉通紅,又嗆又咳,她就有復仇的快感。
今天換袁禔焉幫朱雪羔捏鼻子。「展顏,你真是惡性不改。」他生氣地大罵。他還以為展顏反省了一夜會想通,沒想到仍是如此令人生氣。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嗆夠了的朱雪羔也氣得罵她。
展顏皮皮地笑著,「朽木也可以種香菇。」
朱雪羔氣結,轉向袁禔焉,「禔焉,你看她!」
袁禔焉看了展顏許久,那眼神就像醫生對癌癥末期病人般的絕望與灰心,這種眼神教展顏害怕。
袁禔焉把視線轉回朱雪羔,眼神馬上變得溫柔,卻讓展顏難過。「你沒事了就好,我去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