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作?在她大難不死之後,他能想到的就只有工作?既然他該死的將工作看得那麼重要,又何必假裝關心地飛回來?想要她頒一座「最佳老公獎」給他嗎?
采芩憤怒地抬起下顎,挑釁地瞪著他。「我很抱歉影響你的工作進度,下回我會記得寫滿一整張紙交代清楚的。如果沒事,你可以回去了。」
亞德生氣地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在你沒有說清楚為什麼離開之前,別想輕易打發我。」
「有什麼好說的?我們在吵架,不是嗎?」
「那又不是我們第一吹吵架,但你從來沒有不告而別過。」
「那是因為離開的都是你,記得嗎?! 她諷刺地叫囂回去。「我突然不想再當那個總是被拋在身後的人,我想嘗嘗離開的滋味是不是和被留下的滋味一樣好!這樣的答案你滿意了嗎?」
亞德閉上眼楮,寬闊的肩膀在柔軟的衣料下緊繃,他深深吸口氣,極力控制高張的怒火和挫敗感。
他大老遠飛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就為了和她吵架嗎?
「該死的!芩芩,我厭倦了我們之間毫無意義的爭吵,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是的!那些該好好談一談的話,全都是如此令人痛苦的話!采芩用力地甩開他的手,無力地靠在欄桿上。
「你想要離婚嗎?亞德。」
靜默吞噬了他們,周遭的氣氛變得凝重。
采芩試著逼出輕快的聲音。「我不會為難你的,如果你怕的是財產的糾紛,不用擔心,我不會要你一分錢,紫涵我會負責撫養她長大,雖然我不是什麼閃閃發亮的‘巨星’,但還不至于養不起她。」說到後來她甚至笑了。
她不禁要佩服起自己的演技,或許她最該感謝的是這段婚姻,因為它將她的演技磨練得更加精純。
「你放心吧,亞德,我了解這個婚姻只是為了女兒而安排的權宜之計,你隨時都可以結束。」
亞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眼神凌厲地帶著壓抑的狂怒和痛苦,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結束?」他以低沉而危險的口氣說道︰「我可不打算結束我們的婚姻,你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會是,我們的婚姻不是什麼權宜之計。」
他可以盡避否認,但她早就知道事實真相了。「算了,亞德,我不想再和你爭辯。」
「很好,我們總算有共同的看法了。」亞德二話不說地抱起她,走回房間。
「你要干什麼?」采芩驚愕地喊道,在他懷里掙扎。
「你很清楚我要做什麼,親愛的!」
「不要!懊死的!黎亞德,放我下來!」
「悉听尊便!」他將她拋在床上,迅速地月兌下自己的衣服。
采芩立即起身沖下床,還沒跑到房門口就被他捉住衣角,用力地扯回去,她的睡衣也應聲而裂開。
「你瘋了嗎?黎亞德!」
「我是瘋了,甜心,你逼瘋我的本事向來驚人!」
他將她壓回床上,雙眸閃爍異光,剛毅的臉上露出男性覺醒的。
「走開!不要來煩我。」
「我很希望如此,不過我該死的做不到!」亞德扯掉她身上最後一件遮蔽物,以熾熱的眼神端詳她毫無瑕疵的身體。「至少在床上不能!」
采芩氣急敗壞地吼叫了一些什麼,他也吼了回去,但在他繼而甜蜜揉合野蠻的吻里,兩人便渾然忘了身外的一切。
他們之間的就像是洶涌的海洋,淹沒了所有的情緒,直到外頭傳來一聲刺耳的喇叭聲。
采芩明顯一震。
「該死!是克勞蒂亞。」亞德挫敗地詛咒,坐起身子。
采芩神色變得更加淒冷,她眼中壓抑的憤怒和傷害,最後轉變成冰冷的排斥和防衛。
「對不起,芩芩,我必須趕最後一班飛機回去。」亞德繞過床,從地板上撿起長褲套上。
「當然,我明白。」她冰冷的回道︰「你不用解釋,盡避回到克勞蒂亞身邊。」
亞德穿衣服的動作一僵,不解地皺起眉頭。「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在指控什麼嗎?」
采芩緊閉著嘴巴,無法排除對克勞蒂亞強烈的妒意。
「采芩,請你說清楚!」
「沒什麼好說的。」
「采芩!」他還想說什麼,但催魂似的喇叭聲又響了幾次。
亞德沉重地嘆了一口氣,彎腰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我後天晚上就回來,到時候我們再好好談談。我愛你,芩芩。」
他的愛在采芩听來就像念台詞一樣空洞,一樣無意義。她麻木地躺回床上,听著大門被關上的聲音,然後是汽車引擎聲愈來愈遠,最後是一片寂靜。
許久之後,她才起身,找出另一件睡衣穿上,重新回到書房,再度將自己蜷縮在沙發上,目光直直地瞪著地上凌亂的信紙和照片。
第五章
催魂似的門鈴聲吵得采芩頭痛欲裂,她心想,也許她不去應門,對方就會自動走開。
在心情低落不已,實在不想見人。
但是鈴聲仍舊無情地響個不停,采芩不情願地起身走向門口,拉開門。
「凱?!嗨,快進來!」
「采芩,我听肯特說你出車禍了,你還好嗎?」
「好極了!」采芩裝出輕快的笑語。
凱清楚地看見她眼眶下的黑色暗影和掩飾不住的瘦弱身軀,她溫柔地擁了下她,語氣中有著無盡的關懷,「還說好,你都快成了憔悴美人。」
采芩笑了起來,但是笑聲听起來既空洞又陰郁。「那你一定是陽光美人了,看起來既愉快又耀眼。」
「哈!而且我也快要像太陽一樣龐大了。肯特已經在提醒我該注意體重了。」
凱有著一頭棕發和一雙碧眼,渾身散發著無限精力與快樂,給人一種萬事難不倒的感覺,采芩簡直要嫉妒她了。
「胡說,肯特愛你愛得要死,就算你增加三十磅,他也一樣愛你!」采芩擁著她到陽台坐下,自己則到廚房端出一壺冰紅茶,她挪開桌上散亂的信件,將托盤放在木桌上,倒了一杯冰紅茶遞給她。
「謝謝。」凱接過杯子,好奇地瞄了一眼那堆信。「我打擾你了嗎?」
「沒有,我只是在看一些亞德的影迷寄來的信。」采芩端著杯子向後靠在椅背上,手指握著吸管攪動杯子里的冰塊,目光無意識地看向花園的涼亭。
「哦,我可以看看嗎?」
采芩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凱順手抽了一封,顯然是個小女孩的字跡,她不覺啞然失笑。「我不知道亞德的魅力如此無遠弗屆,居然連小女孩都向他求愛。不過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這年頭的小表早熟得很。」她又抽了一封,眼楮不由得瞪大。「老天!這是什麼?警告還是威脅?太過分了!」凱驚愕地說道。
采芩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信箋,澀聲笑道︰「這又不是第一封勸亞德休妻的信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早就習慣了。我敢打賭全美有幾百萬個女人巴不得我們婚姻破裂,新聞媒體也等不及看我們的笑話。」
「采芩,你何必管那些女人怎麼想,只要亞德愛你就好了。」
愛?采芩的喉嚨刺痛,灼熱的淚水涌進眼眶。「他真的愛我嗎?真奇怪,連我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愛我。在他眼中我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他有過這麼多的美女,他究竟為什麼會看上我?」
「你怎麼這麼說呢?采芩,亞德愛的人是你,他根本不會多看那些女人一眼,你不要這麼沒信心嘛!」
「我只是覺得好累……我可以武裝自己面對一個無時無刻存在的克勞蒂亞,但我要怎麼去對抗成千上萬的女影迷?我怎麼阻止得了她們瘋狂的崇拜和誘惑?」采芩痛苦地把頭靠在膝上,低喃道︰「對亞德,對我們的婚姻……我已經愈來愈沒有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