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可以稱之為死亡的前奏曲吧!
啊,這或許是來自上天的暗示,祂在提醒她這種死法並不適合那賤女人。
沒錯,看來是她疏忽了,因為身為黎亞德的妻子,那賤女人應該死得更輝煌,更耀眼。
※※※
一放下電話,肯特十萬火急地趕赴醫院,在向醫生確定過采芩並無大礙之後,才驚魂未定地松口氣。
老天!他差點被嚇死!
肯特走進病房,看著采芩半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左邊的額頭還貼著一塊紗布。
「你沒事吧?」他擔憂地握住她的手。
「我沒事,肯特。」采芩回他一個虛弱的笑容。「你沒有通知亞德吧?」
肯特搖搖頭。「我沒有時間,我一接到電話就匆匆忙忙趕來了。」
「嗯,不要告訴亞德,我不想讓他擔心,反正我也沒事。」
「還好你沒事,不然亞德肯定會瘋掉!采芩,你怎麼會發生車禍呢?」
「我不知道……煞車壞了,橫向車道有車流,我右邊也有車……我只好駛至對向車道,我本來想順勢回轉,可是又踫到爆胎,車子就失去控制地撞上大樹了。」
「老天!你真幸運,要是當時有其他車輛轉進來的話……」
那她恐怕不會躺在這里說話了!采芩在心里打了個冷顫。「我剛剛開車去找你時明明沒事,煞車怎麼會突然壞了?」
「也許是煞車皮磨光了,或者煞車油漏油?」
「或許吧。」采芩困惑地搖搖頭。
「你先休息一下,我問過醫生,等會兒你還得做些檢查,要是沒問題,就可以出院了。我先去警局一趟,順便處理一下你的車子,再回來醫院看你。」
「謝謝你,肯特。」采芩感激說道。
「謝什麼,你沒事就好了。」肯特安慰地拍拍她的手,隨即離開醫院,前往警察局。
※※※
一個小時後,肯特抱著紙箱和采芩的皮包,憂心忡忡地離開警察局,他將東西放在車後座,然後坐上駕駛座將車子倒出停車位,駛往醫院。
途中,他突然想到什麼似地低咒一聲,「真是糟糕!」
他連忙伸手在口袋一模,發現他真的把手機忘在辦公室了,這下可好,他居然忘了通知亞德。
亞德一定急瘋了,更可能會氣瘋了!肯特嘆了口氣,將車轉入醫院的停車場,他先找到采芩的醫生,在確定她可以出院後,就直接辦了出院手續。
在回家的路上,肯特雖然像往常一樣閑話家常,但采芩總覺得他有些心不在焉。「怎麼了,肯特,你好像有心事?」
「什麼心事?當然沒有。」
「你確定嗎?肯特,我從來沒看過你皺著眉頭說笑話。」
「我只是在擔心你。」肯特遲疑回道︰「采芩,你今晚在家好好休息,不要亂跑好嗎?」
「咦,我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保母啊!」采芩好笑地盯著他。「再說就算我想‘亂跑’也沒車啊,我頂多只能‘慢跑’而已!」
這個時候肯特實在無心欣賞她的幽默,也笑不出來。「我是說真的,采芩,你們住的地方有點僻靜,你千萬不要一個人出去散步,更不要隨便開門,就算在家里,警報系統也要設定。」
「肯特,你干嘛這麼緊張?你當我是小紅帽,還怕有大野狼吃掉我不成。」
「我只是要你好好休息而已,瞧,我把那一箱信也帶來了,你可以在家好好看。」
又是「在家」,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強調要她留在家里了。「肯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她懷疑地問道。
「沒什麼,你別多心。」
她才沒有多心,是他有點神經兮兮!采芩將目光移回前方的路面。
後天亞德的戲就殺青了,她必須在那之前離開,因為她不想再為了「奧菲莉亞」的事和亞德吵架,她已經決定拒演了,即使明知道她的舉動會觸怒亞德。
她是那麼的愛他,卻無法讓他了解她。
采芩苦澀地扯動唇角,到底為什麼呢?亞德……
為什麼你總是不了解,總是要在我受損的自尊上抹鹽?
※※※
克勞蒂亞輕搖著手中的酒杯,偏著頭打量一臉陰郁的亞德,上飛機之前,他不知撥了多少通電話;上飛機後,他則是不時咒罵出聲。
「亞德,采芩這麼大一個人又不會無故失蹤,你干嘛大老遠飛來,再趕夜機回去?采芩要是真不在家,就算你去了,她也不會突然冒出來;要是她在家,你豈不是白操心,浪費時間兩地奔波?」
亞德心情惡劣地瞪了她一眼。「你是在火上加油,還是在抱怨?要是前者,大可不必;要是後者,你就省省吧,我可沒有要你陪我一起‘浪費’時間。」
克勞蒂亞不在意地淡笑。「你是沒有,可是誰教這是我的工作呢?」
亞德諷刺地悶哼一聲,道︰「你似乎愈來愈‘盡責’了,我是該替你加薪?還是在你走火入魔之前趕快辭掉你?」
克勞蒂亞聞言一怔,隨即露出自信的笑容。「那我先謝謝你了,亞德,最近我的開銷確實有點入不敷出呢!」她放下酒杯,雙手挽住他的手臂,將頭靠在他肩上。「我們都知道你絕不會辭退我的,不是嗎?」
亞德緊蹙著眉頭,沒有回答。
我們都很清楚你絕對不會辭退克勞蒂亞的,不是嗎?那又何必要多此一舉的問我的感受?
他的腦海中不由得浮起了采芩那張帶著冰冷憤怒和控訴的嬌顏。
采芩松開手,讓手中的照片緩緩飄落,落在腳邊散亂的信件堆之中。
她蜷縮起腿,避開腳上的傷,雙手抱膝,將下巴靠在膝蓋上,閉上眼楮,想阻止心痛的感覺。
盡避她早已習慣了亞德的影迷們熱情的告白,和毛遂自薦的性感照片,但真正面對的時候,她還是無法不感到痛苦。
她不知道或許在某個她與亞德分隔兩地的夜晚,亞德會不會對哪位火辣的女影迷動心。老天,那種隨時有人對自己的丈大虎視眈眈的恐懼和不安快將她逼瘋了……
突然,寂靜的夜里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響。
采芩驚覺地放下腳,凝神傾听,她听見車子熄火聲,然後是一聲過大的甩門聲,她震了一下,跳起身沖出房間。
前門被打開了,她怔在樓梯口,驚愕不已地瞪著亞德,他從容地走上樓,表情冷酷而憤怒,她不自覺地退後兩步,一手緊緊握住樓梯扶手。
亞德停在她面前,視線在她身上梭巡,所到之處均留下刺痛的灼痕。
「你受傷了?」他輕柔的口氣是騙人的甜蜜。
采芩戒慎恐懼地瞪著他,他的眼眸是暴風雨將至前的顏色。「只是不小心摔倒了。亞德,你在這里做什麼?」
他陰郁她笑了笑。「在我告訴你我為什麼大老遠飛回來之前,你為什麼不好心的先告訴我你又在這里做什麼?親愛的。」
「這是我的家,我不在這里要在哪里?」
「是‘我們’的家,老婆!你似乎很容易忘記我的存在!」他陰鷙地提醒道。
采芩覺得仿佛被刺了一下,語氣亦尖銳了起來。「哦,相信我,我的‘記憶’絕對比你強太多了!」
「既然這樣,你就不會忘了我們約好要共度假期,而你該死的為什麼要偷偷溜走?」
他粗暴的眼神令采芩感到畏縮,她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我沒有偷偷溜走,我留下字條了。」
「字條?你指的是那張寫著『我走了’的字條嗎?」他諷刺地咆哮。「你稱那樣的字眼為留言嗎?你的話氣和給一個陌生人的留言一樣的親切明白!老天,你至少可以‘體貼’寫明去處,或者‘好心’撥通電話給我,而不是讓我急得像瘋子一樣,拋下工作飛奔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