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雨菱吸引他的地方。冷傲的女人他不是沒踫過,但雨菱的冷傲是那麼的截然不同,他知道她和他是一樣的人,同樣的堅強,同樣的驕傲,也同樣的脆弱,習慣籍由冷漠來避開可能的麻煩和情感的牽扯。
他知道自己是幸運的,能讓他在歷盡滄桑後還能遇見她,得到她全部的愛,所有的傷痛在她的懷中奇異地被撫去,輕易地被她溫柔的愛消融了,他的生命因她而變得輕盈,變得充滿生命力。
但現在並不是他留下的時候,詹士捻熄手中的煙,走到床畔深情地注視著她嬌憨絕美的臉龐,想將它深深的刻在心版上。他是那麼的愛她,想用一生的時間來疼惜她,但他……或許做不到了。
他無法再克制對她的情感,但他更無法忍受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不想再看見他所愛的人因他而受傷,甚至死亡,他再也不想體會那種椎心刺骨的痛楚!
他要雨菱活得好好的,即使他不能在身旁伴著她。
詹士極愛戀、極不舍的吻上她的唇,小心地不驚醒她,最後一次掬飲她醉人的容顏。
「再見,我的愛。」
他幾乎用盡了所有的意志力將自己拉離她,絕然的、沒有絲亳留戀的離開,將自己熾熱的情感投入孤冷的黑暗中。
第7章(1)
「他回美國了。」嘈雜熱鬧的機場內,一名男子手里握著行動電話,目光一刻也不曾放松的盯著詹士頎長的身材通過出境人員的證件檢查,往候機室走去,逐漸地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外。
「弄個證件跟進去,確定他上了飛機。」對方簡潔的回道。
「知道了。」男子切斷電話,目光在大廳內搜尋半晌,突然見到一名航警的身影走入辦公室,他立即起身跟了去。
突來的一股寒意,讓雨菱轉過身想尋求詹士溫暖的胸膛,她閉著眼伸手向旁邊模索著,卻只踫觸到冰涼的床單。
他走了!
所有的睡意在瞬間被驚醒,雨菱迅速睜大雙眼,捉起被單就跳起來沖出房,恐懼的在屋內尋找他的影子。
「噢,不,你不會這麼對我的。」她每打開一扇門,每找過一個地方,心里就更加的害怕。
沒有……整間房子像空城一樣,冷冷清清,連一點他曾留下的痕跡都沒有,他走得這麼干掙,干淨得連一絲氣息都不留,沒有任何他曾存在的痕跡。
「不——」最後,她挫敗和痛苦的低喊一聲,頹然的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神茫然的瞪著前方。
他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就這麼不告而別?甚至沒有機會讓她道別。
「這不公平!這不公平!不……」傷心的淚水一滴滴的滑下她蒼白的臉頰,滴落在冰冷的手背上,她從未感到如此絕望的傷痛,她舉起手掩住臉,肩膀不住的抽動。
美國
詹士幾乎在一走出海關的門口就發覺有目光盯著他,他冷笑的從口袋中模出墨鏡帶上,目光掃過一群黑壓壓的人群,想在這麼多人當中找出那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擠出圍擠在四周等待迎接親友的人群,朝最遠的電梯走去。
走了幾分鐘,身旁的人逐漸減少,他不著痕跡的掃視周圍,再將視線移回一對情侶身上,他們無視于在大庭廣眾之下當場親熱的擁抱著,仿佛無法將手由彼此身上移開。
他不動聲色的走進電梯,那對情侶不出所料的也跟了進來,隔著墨鏡,他用眼角余光好笑的瞥向那對仍旁若無人、熱情擁吻的男女,乍看之下是很有說服力,可惜那名女子不斷將眼光瞄向他,而她的男伴看似輕松的站姿,實則不然,那層薄薄衣料下的肌肉所蘊藏的力量,緊繃得一觸即發,像是隨時準備迎接搏斗。
詹士在心中冷笑,他一嗅就能嗅出男子身上的那種味道,只可惜他的緊張泄漏了他的掩護,看來是個經驗不夠豐富的新手。
出了電梯來到停車場,詹士不快不慢的走著,像是一點警覺性都沒有的踱向自己的車子。他並不急著甩掉他們,事實上他巴不得他們跟上來。
「吉姆,我看不出來這有什麼難。」跟了好長一段時間後,那名女子攏了攏長發輕笑道。他長得可真是帥呢!
吉姆將車停在大樓的前,
想起上次的經驗,吉姆抬起頭看著十樓亮起的燈光,他雖然沒和詹士交過手,但他的資料可是看了一長串,越看就越心寒,這兩年來,組織派出去的狙擊手不下十名,但沒有一人是活著完成任務,從剛剛到現在,他心里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又被愚弄了。
回到久違的寓所,詹士謹慎的在屋內各個角落繞了一圈,拆開電話和燈,再翻開牆上的畫和牆角的植物,所有可能藏東西的地方都不放過。果然不出所料,一共讓他發現了十個竊听器,可真是收獲豐碩。他看了看又將竊听器放回去,只清除了放在浴室,電話和燈內的四個竊听器。
他接著打開音響,讓輕柔的音樂流泄在房內,自己則走進浴室,沖了一個冷水澡,藉以恢復自己停滯了一個多月的敏銳本能。
≠期已經結束了,有一瞬間他的眼神流露出一種不舍的溫情,然後又回復到近乎無情的冷靜光芒。
吉姆拿下耳機,拿起行動電話報告道︰「他至少拆除了三枚,我無法听見他在浴室的活動,還有電話大概也被他識破了。」
這已經比他預計的結果要好。中年男子撫著唇上的小胡子,「繼續監視,他遲早會和她聯絡,到時我們再動手。」
在必須找出關婷薇的前提下,生擒詹士是絕對必要的,這讓他們不敢貿然出手,真槍實彈下,誰也沒把握會不會出人命,幾次的失敗經驗讓他不敢再大意,在找到她的下落之前,他決走采用最保守的方式——守株待免。
「知道了,有最新消息,我會隨時聯絡。」監視是一件相當枯燥而費心的事情,尢其是面對一個在他們層層的監規下,還能成功的將人隱藏了兩年的人來說,無窮的耐心,只怕是絕對需要的了。
在這以前,雨菱從來不知道日子竟是這麼的難熬!
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清楚地感受到時間的流逝,清楚地听見時鐘滴答的響聲,敲擊著她心中難以忍受的寂寞和憂郁。
他現在好不好?安不安全?她所有的思緒都圍繞在他身上。
她想念他調侃的笑容,逗弄的言詞及專注的凝眸,他的一切一切,她打心底渴望得發疼。從前她冷眼看著周道的人為情所苦,總為他們的軟弱感到可笑又可憐,如今……自己總算也嘗到這種苦澀的滋味。
困難的是,她還得在人前努力的裝出無所謂,驕傲的不願讓人看出她心中的傷痛,但她眼中那種落落寡歡和抑郁的笑容,又豈是她的偽裝所能隱藏的?
那一夜之後,她已無法再回頭。
愛情讓她不再是從前冷漠自制的王雨菱,她內心最深處的溫柔感情已經為他徹底解放出來,再也收不回去了。
但他知道嗎?他是帶著她的愛離去的嗎?
他只留給她一條鏈子,那是他一向掛在頸上的鏈子,這意味著什麼?
是承諾還是紀念?
兩菱痛苦的閉上眼楮,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他終究是在乎的!
為了這個,她傻傻地等。
「老大,停車!」
行駛中的黑色加長型轎車,立即發出一陣刺耳的緊急煞車聲。
一名英俊非凡的黑發男子匆匆的跨下車,慌亂的在人群中找尋剛剛驚鴻一瞥的倩影,但在圓形的噴水池廣場上,滿是來自各地的度假旅客,哪里有她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