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人聲。
「少爺,除了前面之外,其他地方我們都仔細搜查過了,都沒有蝶兒小姐的蹤跡,看來機會渺茫,我們還是回去吧。」
「不,生,我要人;死,我要見尸。」袁建城整個人像是毀了般,臉龐的俊美已被森冷所取代。
「少爺,小心一些。」隨袁建城前來搜救的十數個救生員個個苦不堪言。
「快往前走,我好像听見蝶兒的聲音了。」袁建城突然面露喜色,拔腿狂奔起來。
「少爺?」救生員個個面面相覷,急忙跟上。
「風揚?蝶兒?」袁建城一見到上官翩翩,立刻撲坐到她的身邊,伸手就要擁她入懷。
上官翩翩被突如其來的他嚇到,不自禁伸手格開了他,上官翩翩練過功夫,這一格的力量不輕,使袁建城往後跌了好幾個觔斗。
「李復?」上官翩翩這時才看清了袁建城的廬山真面目,驚呼而出,要不是他的頭發是短的,又穿著風揚所謂的現代服飾,她真會以為李復也跟來了現代。
「他是李復?」風揚听過她的故事,知道李復的角色,不禁嘆道再世力量的微妙,李復竟是袁建城的前生。
「蝶兒,我是你的丈夫,你不認得我了嗎?」
「我不是蝶兒,我叫上官翩翩。」她露了一個歉意的笑容,以彌補先前對他的動粗。
「蝶兒,不要尋我開心了。」袁建城和顏悅色以對,伸手去拉她。
上官翩翩卻是一溜煙地躲到風揚的背後。
「袁建城,她說過她不是蝶兒。」風揚拍掉他伸過來的手。
「你們當我是三歲小孩好騙嗎?」袁建城露出猙獰的面目。「風揚,你最好識相點讓開,否則,別怪我嫌你礙眼,下手無情。」
「我向來沒怕過你。」風揚睥睨了他一眼。
「你……」袁建城氣瘋地往後向保鏢鬼叫︰「替我好好修理那個小子。」
也不過一眨眼時間,隨行而來的魁梧大漢都撲向風揚,風揚曾經留學日本,學過柔道的格斗,雖無法在一時間擊倒每一個來犯者,卻自保有余。
上官翩翩冷眼旁觀,搖頭說︰「架勢還可以,不過招式有待加強。」
這時,不識好歹的袁建城偏偏向她走去,想控制她,沒想到上官翩翩只稍稍揮動一根手指,就將他擊倒在地。
她點了他的昏穴,只見他以驚訝的聲音叫了聲「蝶兒」,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上官翩翩輕松至極地拍手咕噥說︰「這麼不中用。」
接著,她走向那群圍著風揚的大漢,略一施手,那群大漢便一個接一個不支倒地。
風揚卻見鬼似地盯著她瞧,「你做了什麼?」
上官翩翩見他如此大驚小敝,不由得噗哧一笑,「只是點了他們的昏穴。」
風揚嘖嘖稱贊說︰「好厲害的功夫。」
「你的招式需要好好加強。」她以家學淵源,向他提出衷心的建議。
「別瞧不起人,我可是柔道五段。」嘴里雖不認輸,心里卻對她的武功心服的很。
「五段?是很厲害的意思嗎?」
「柔道五段算是極限,再上去就只是榮譽升段,與厲害與否無關。」
「看來現代的武學真是式微了。」她笑了笑,卻發現他怔怔地瞧著自己。
他醒覺了自己的失態,苦笑說︰「你調皮活潑的樣子真像蝶兒刁鑽的時候。」
「風揚……」她忽然喚了他的名。
他搖了搖頭說︰「我們快離開這里吧?他們一定是用繩索或滑梯來到這里,我們一定也能利用它們上去。」
「听你的。」
丙然,他們在不遠處找到了設備,藉著這些設備,回到了斷崖上頭。
「怪物,天上飛的怪物。」上官翩翩指著眼前的直升機窮緊張著。
風揚望著她天真可愛的情態,不由得忍俊不住,輕擰她的鼻頭笑說︰「它不是怪物,是直升機,會飛的鐵盒子。」
「為什麼會飛?」
「先上直升機,我再慢慢跟你解釋它的原理。」他想,這架直升機一定是袁建城的手下開來的,要是他醒來,發現交通工具被偷,必須長途跋涉下山,不氣炸才怪!
「你笑什麼?」她突然又大呼小叫起來。「我騰空,我騰空了,我從來沒在這麼高的地方過。」
「怕不怕?」
「不怕!這就是古書上所說的御風而行嗎?」她極為興奮地左右張望著,發現越過山巒後,地上有許多盒子,不禁好奇問道︰「那是什麼?」
「是現代的房子。」他笑了笑說︰「歡迎來到二十一世紀的加拿大,一千歲的上官小姐。」
「這個鈕是做什麼用的?」她大概不了解飛行的危險性,任意亂按著。
「別亂按!」風揚連忙穩定她造成的機身失控,用一張凶巴巴的臉迎上她無辜極了的笑臉。
第九章
半個月後,風揚和上官翩翩在溫哥華搭機,一同前往中國大陸的東胡舊地,希望能找出超越時空的奧秘。
「你干嘛蒙著臉?」他發現她好像很不安的樣子,經過半過月來的適應期,在她打爛了電視、收錄音機、電話、電腦,拔下燈管研究,砸了洗衣機、熱水爐,用水澆滅瓦斯爐之後,他懷疑還有什麼現代文明會讓她害怕。
「沒事。」她掩面心虛地說。
「你臉怎麼紅成這樣?是不是病了?」他強力撤開她的雙手,模她的額。
「我沒生病。」她急忙地推開他的手。
他看著自己被推回的手,訕訕地說︰「怎麼?」
「男女授受不親。」她窘迫萬分地說︰「何況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風揚順著她的眼神一望,看見機上走道的另一邊座位,有一對白人夫婦正你儂我儂地熱吻著,不由得咧嘴大笑,公開接吻在現代人人見怪不怪,對這位「遠」來之客可就是新鮮大膽,甚至可說是不知羞恥。
「真是野蠻人。」
「你終于承認他們是人了?」風揚調侃著。
原來,上官翩翩初次見到白種人時,還以為是妖怪,她堅持所有的人都是黃皮膚,黑發,黑眼楮,白種人長成那等模樣,不是妖怪是什麼?
風揚想,看來上官翩翩已逐漸接受有白色人種的事實,把他們從妖怪提升到了「野蠻」人,總算是人了。
「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
「你們那個時代的人都不親吻嗎?」
「這種事你怎麼可以問出口?」她窘得直跺腳。
「其實你們和我們都一樣的,只是你們以為親吻可恥,所以都偷偷地做,我們卻認為親吻是天經地義的事,是表達愛意或關懷的一種方式,沒什麼好遮掩的。」
「可是還是教人很難為情。」她皺了眉頭,別過臉去,以免再看見那對夫婦的「逾矩」鏡頭。
就在這時,一個打扮入時,艷麗非凡的空中小姐走了過來,一望見風揚,目光亮了起來,喜不自甚,快步過來和他打著招呼,用著上官翩翩听不懂的語言。
原來,她和風揚是舊識,一見面,就熱情地和他互相交換兩個頰吻,閑聊幾句,才邁步離開。
上官翩翩把眼楮張得不能再大,除了驚訝之外,她的心頭還泛起了嫉妒的酸楚,不敢置信自己望見的事實。
風揚竟吻了別的女人?她只覺腦門一轟,青天霹靂。
「你臉色怎麼白成這樣?」
「不要踫我!」她推掉了他的關心,嘟嘴氣悶著。
風揚發現左右有一些華人都應聲看著他,像看似的,不免有些狼狽。「嘿,我都被當成狂魔了。」
她沒好氣地說︰「你本來就是。」
他見她余怒未消,自然不會笨到再去踫她釘子,在頓悟她為什麼不高興後,陪笑瞅著她說︰「你該不會吃醋了吧?頰吻在西方就像你們古代抱拳作揖一樣稀松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