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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我面前耍酷 第19頁

作者︰莫彤

依隻知道他在為趙曄的死哀悼,但哀悼也不是這種方式,這根本是在折磨自己嘛!

就不信他不餓,她故意鹵他最愛吃的牛肉誘惑他,但他竟然無動于衷,始終不肯踏出房門一步。是存心想餓死自己嗎?不……不會吧?

不管他的房間有不準她善闖的條例,反正依萱來那天她也已經破例,管不了那麼多,所以開了門就走進去,一邊慶幸他有不鎖房門的習慣,否則請鎖匠來就麻煩了。

方白此刻一臉頹廢的坐在窗前的地上,一地的煙灰煙蒂,滿房間煙味沖天,差點沒把她給嗆死。

有潔癖的人竟然會這樣污染自己的房間,真是讓人意外。

她皺眉,跑過去要開窗,卻被他突兀地拉住。

他看著她,眼眶跟兩天前一樣,還是紅紅的,而且此刻眼球里還多了許多血絲,似乎這兩天來他都沒有合眼。

「你的肩膀可以借我一下嗎?」他從沒脆弱到這種程度,需要借一個女人的肩膀來發泄,但光靠香煙,他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

「嗄?」她不解。

他將她拉下來,她傻愣愣地蹲在他面前看他,滿眼疑惑。

「願不願把肩膀借我一下?」他又問,眼中有種詭譎的渴望。

「好……好啊!」她愣愣的說。

他將她拉近,額頭往她肩上靠去。

他在干什麼呀!這樣的動作好敏感喔,她……口水吞了一下,由心窩里開始發熱,蔓延到四肢。

他突然抽動了一下,喉嚨里發出低低的聲響。

怎麼回事啊?「方白?方白?」她推推他。

他突然開口,聲音很低很啞,「他存心找死,所以在我走後才會又跑回去跟他們干上,他在恨我,恨我不肯幫他,恨我不讓他吸毒;他恨我,所以用這種方式報復我,他存心要我自責難過一輩子。」喉嚨的聲音化為嗚咽。

她現在終于知道他在干嘛了,他在哭。

他那麼孤傲,那麼酷,不該是那種會在別人面前落淚的人,想必,他難過極了。

看見他難過,她也很難過,抬手拍拍他抽搐的肩,「人死不能復生,你就節哀順變吧!」什麼爛台詞,但她文學修養程度只到這里,因為高中三年是混畢業的,多半的時間都在啃小說,勉勉強強的就吊在車尾拿到畢業證書,然而小說里很少寫這種安慰人的戲,所以只能拿濫竽來充數,反正心意到就是了,別計較那麼多。

他突然抬起頭,「他恨我你知道嗎?」

「我知道啊!」他剛剛說了嘛!只是,沒必要這樣瞪她吧?恨他的人是趙曄又不是她。

他又往她肩上靠去,她又拍他的肩,「其實……你也不用想太多啦,想想看,他吸毒吸成那樣,想必他自己都痛苦,死對他來說也許是一種解月兌呢!而且,他為了報復你才去找死,這恐怕是你自己想的吧!誰會為了報復別人而求死呢?依我看,他一定是活膩了才自己去找死的。」

「你不懂的。」他喃喃地說。

「我是不懂啦!但是……死了就是死了嘛,你總不能因為他死了你就也想跟著死吧?當然,才兩天沒吃沒喝是死不了啦,但再多熬個兩天就很難說。我告訴你方白,你可不能有這樣的想法喔,你要有這種想法可是會很對不起我喔!」她推開他,指著他的鼻子。

他已經收住淚,嗤笑一聲,「你連安慰人都不會。」真是笨女人一個,而這個笨女人在他平靜的心湖投下一顆石子,激起無數的漣漪。

她的臉漲紅了,「老師又沒教這一課,誰說我一定要會?」

她傻得還真是可愛。似乎……有一絲什麼畫過他的心頭,起了一絲讓他察覺到的波動。

他仰頭靠在牆上,「我從高二就跟趙曄在一起了,我們是愛人,是朋友,是知己,他了解我,我也了解他……」他很少跟人談心事,此刻算是在緬懷他跟趙曄那隨著趙曄的死而灰飛煙滅的愛情。

依隻一開始還听得興致勃勃,甚至移到他身邊跟他並坐,但听不到五分鐘就失去了興趣。

男人跟男人之間的事,她沒興趣。

「呵……」听得好想睡喔,身子不知不覺的往他身上傾,腦袋往他肩上一靠,便呼呼大睡起來。

也許是太專心說故事了,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肩膀上多了顆腦袋,等說完發現時不禁訝異,自己竟有點習慣讓她這樣靠著。

她這樣靠了他很久了嗎?

在這一刻,他們之間的距離真真正正的拉近了。

第七章

方白真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受那麼重的傷,傷口卻很快復原,而心靈上的傷亦是一樣的。

趙曄的死雖然對他有很深的打擊,但他很快又站了起來。表面上看起來,他似乎又恢復到以前的樣子,但事實上趙曄的死帶來了不少的轉變,她發現他最近的生活似乎規律了不少,而且煙也沒像之前抽得那樣凶,嘻!好現象喔!只是有點討厭,因為他的改變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趙曄的死,可見得他以前的生活之所以亂七八糟全是因為他跟那個惡心——呸呸呸!童言無忌,褻瀆亡人可是不該的——的男人鬼混的緣故。

死得好。在心里偷罵沒關系吧?

「咦,你要出門?」還穿黑西裝打領帶,難道……

如果她猜得沒錯,他是要去吊祭趙曄。

「我到台中去一趟,晚上會回來。」交代完後自己便處在錯愕的狀態。

他竟在對她交代自己的行蹤,而且交代得那麼自然,好像那理所當然是他必須做的事一樣。

沒錯,他是答應過自己,結了婚後要做一個表面上的好丈夫,但他們現在可是還沒有結婚,他沒必要現在就開始做吧?

她亦有些錯愕,但隨即泛開笑顏,像個小妻子似的送他到門口,得寸進尺地道︰「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嗄?」他是不是听錯了?

「連續劇不是都那樣演的嗎?丈夫要出門,妻子送到門口兩人就會吻別一下,然後互道再見。」她在做白日夢。

他隨即瞪了一眼。這個女人真過分,她以為他那天讓她那樣靠在她肩膀上睡,就是接受她了嗎?想跟他玩親親?她有病!

她噘嘴,「小氣鬼,親一下又不會少掉你半塊肉。」

他又瞠她一眼,轉身就走。

「路上小心喔!」依隻馬上又拾起笑臉對著他的背影喊。

他似乎不能夠適應,但走到電梯前卻又忍不住回頭對她淡淡的「嗯。」了聲,然後消失在電梯門口。

她笑咪咪的關上門,然後像只彩蝶一般在屋子里飛舞起來。她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她是一點一滴的在改變他,雖然他的態度還有待改進,但總有一天,他會變成一個完全正常的方白,一個懂得回報她的方白。

******************

「依隻,他們男方的家長什麼時候才會到我們家來提親?」莊母在電話中焦急的問。

「媽,還不急嘛!」她才覺得自己跟方白開始有一點戀愛的感覺,媽就在催這檔事,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而且,離方伯父給方白的三個月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急什麼嘛?

如果可能,她希望利用這一個月的時間好好跟方白相處,希望兩人會更進一步發展才真正論及婚嫁。

「什麼不急?你現在都已經跟他住在一起了。」莊母大呼小叫的。

「媽,我們現在是……」那麼復雜的關系也很難說得清楚,抓一項最簡單的說,「房東與房客的關系。」

「什麼房東房客?你們不是說好要結婚了嗎?」

「是說好要結婚沒錯,但這事不能這麼急嘛,我都還沒正式拜見過方白的父母親,現在談婚事實在——」聲音因為方白進門而停住,她拋給他一個甜蜜的笑容,然後改小聲,「媽,這事我們改天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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