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怕什麼?」她才不是怕他,是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撲上他。
「放心,我只是想跟你培養培養感情,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嘛,雖然是假的,但也得看起來有幾分真實,否則,我不是一個月白白浪費了三萬塊;而你,收我那三萬卻一點兒也不像我的女朋友,你對得起自己嗎?」顯然對她不管用,看來還是得一步一步來。
真是煩死了。三個月?他干脆去撞牆算了。
她蹙了眉。「我……我沒交過男朋友,不知道女朋友要怎麼當?」他身體的熱度一直傳過來,她手心都冒汗了。
「我可以教你。」他的聲音開始變冷。
「你教我?」她訝然,沒發現片子已經播完。
「我不是已經教了你一整天了?」他斜眉看她。
是啊,他已經荼毒她一整天了啊——原來……這也是一種訓練?被耍了!
「你在玩我?」她動氣,用力撥開他的手。
他低哼,「我要一個我覺得適合我的女朋友。」
「你是要一個能跟你一起看的女朋友。」她瞪眼,還是不敢太用力。
「早就演完了,小朋友。」他差點就伸手模她的頭。他發瘋啊他?
「啊?」什麼時候演完的她怎麼不知道?
「想睡了嗎?」他問。
「不想。」她早沒了睡意,「你教我怎麼當你女朋友好了。」
「要溫柔,要大方,要能應對。」他說。
好像很簡單,又很像很困難。「溫柔我會,大方……應該沒問題,應對……」
「需要再訓練。」他接腔,只怕三個月時間不夠。
應對需要的是經驗累積,而她剛剛才步入社會,爾虞我詐的社會型態她一點兒也不熟悉,怕一踏進他那個勾心斗角的家就馬上被生吞活剝了。
「那哪叫訓練,根本是虐待!」見他瞪來,依隻連忙閉嘴。
他緩緩收回目光,取了根煙點燃。
她皺眉,「你又想抽煙?」
「你管太多了。」他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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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過了一個月。
緊鑼密鼓的訓練讓她有些吃不消,但卻真真切切感受到日子是充實的,不再整天懶洋洋的想睡覺。
所有的訓練都由他親身督導,包括上街購物如何挑選適合自己的商品。她並不真的很明白他想要什麼,只知道自己愈來愈喜歡跟他在一起的感覺。他有的時候也會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有的時候卻很凶;她有時候會乘機靠在他身邊,有時候卻又怕他怕得要死,種種復雜的感覺卻是深刻的。
很想跟他談戀愛,卻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談戀愛,他很酷,有時候根本連理都不理她,通常遇到那種時候她會很沮喪,但她不會因此就放棄,她真的很想跟他談戀愛,而且還要小說里的那種方式。
他今天要出門她看得出來,也就是說她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不必被拉著東奔西跑。
她不問他要去哪里,因為她還沒有資格問。
他套上牛仔外套往大門走去,誰知道電鈴聲會在這時候響起。
他臉上的表情變得很不悅,用力把門拉開。
兩個男人在門拉開的剎那便沖了進來,像怕被拒絕在門外。
來人與他預期的似乎有差距,因為他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但隨即露出慍色,「你們來干什麼?」
兩個男人都穿著西裝,個子幾乎都跟方白一樣高大,一個看起來很嚴肅,隼般的眸子透著商場的市儈與精銳,感覺有點熟悉;一個則流里流氣,吊兒郎當的,感覺完全陌生。
流里流氣的人雙眼飄向坐在沙發里的依隻,露出讓人痛恨的邪笑,「听說你屋子里有女人,我還以為只是謠言呢!」這個男人叫方彥,在方家排行老四,是方家最會玩,玩起來非常瘋的一個男人,成天吊兒郎當的,幾乎從來沒見他認真正經過,是個標準的公子哥。
依隻一眼就討厭上這個男人,因為他眼里的邪光看得她很不舒服。
「這是個幌子吧?」嚴肅的男人開了口,朝依隻嗤鼻。他是方,方家長子,有著跟方震一模一樣的撲克臉,坐著方氏企業總經理的位置。
「是不是幌子兩個月後見真章。」方白的聲音是冷的,眸光森森然。
「看起來還挺不賴的。」方彥走向依隻,出手模了依隻的下巴一下。
依隻跳起來,齜牙咧嘴起來,「你模我干什麼?」
「他模過你嗎?」方彥眼里盡是邪光,瞥了臉色鐵青的方白一眼,笑得十分可惡。
「喲,還會說粗話呢!」方彥怪叫一聲。
依隻看向方白,他的臉色青綠交替。是在氣她說粗話嗎?他的契約里有一條是禁止說粗言,她一直記著,但剛剛……實在是氣不過嘛!
「你對方家的一切愈來愈看重了?」方開口,語氣平淡得出奇。
「那又怎麼樣?難道我不是方家的一分子?不該要方家的一份財產?」方白冷哼,雙手插在牛仔褲的口袋里,帥帥地站著。
「是你自己先放棄的。」方糾結的眉宇是怒的,但怒得有點復雜,似乎還摻雜著讓人猜不透的表情。
「我只是搬出來自己住,沒說要放棄。」他本來對方家的一切確實沒興趣,但他們激起了他的興趣。
依隻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是方彥又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方白飄來森寒的眸光,卻沒出聲遏止方彥。
方彥笑得像個婬賊,「讓我踫一下比擱在那兒發霉實際。」
他們的對話依隻一句也听不懂,只是很想抬腿踢這臭男人一腳。
「你這個幌招弄得太虛,爸可不是老糊涂。」方整整身上的西裝,直接走向沙發坐下來,眼楮注視著依隻。
這個女孩成年了嗎?誘拐未成年少女罪可不輕。
依隻瞪著他。這個男人沒月兌鞋,弄髒了地板,可惡!她突然一愣,咦,什麼時候她也注重起地板的干淨與否來了?
「你未免操太多心了?」方白走過來,推了依隻一把,推往房間的方向。
「怎麼,怕我們泄你的底讓她知道壞了你的計劃?」方彥在方白身後揚言,語露玄機。
什麼底?什麼計劃?!依隻仰頭注視方白。
「你進去。」方白的臉色已經很難看,就像那天接到電話就殺出去那樣。
依隻駭了一下,不敢不依。
「既然學人家搞同性戀就不要怕人家知道。」方彥在依隻入房前拋言,還刻意強調出「同性戀」三個字。
方白轉過身,死瞅著方彥,眼露殺機,拳頭整個泛白。
同性戀?依隻目不轉楮的瞠著方白充滿爆發力的背影。他……他是同性戀?腦中閃進他跟那個老穿得花花綠綠的男人勾肩搭背的樣子。
她的心像被人活活刺了一刀,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擴大成反胃。
目的達到,方站了起來,哼聲道︰「沒有那個肚皮就不要學人家撐船,哼!」他瞪了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方白的個性他知道,那就像一個打不倒的巨人,這點小小的挫折打不倒他,問題在于那個女孩,希望她是個有資格進入方家,是個配得起方白的女人。
方彥還想多逗依隻一下,卻由于聞得方白指關節嘎嘎作響的聲音而作罷,連忙逃了出去。
「砰!」好大的一聲,連房子都震動。方白將門踹上,跌坐在門邊,腦袋低垂,指關節還在嘎嘎作響。
他是同性戀的事帶給依隻無與倫比的震撼,她一直愣在那里注視著他,好久好久才問出口︰「是真的嗎?」
他緩緩抬眼看她,嘶吼了一聲,不知道吼些什麼,然後便跑進他的房間,又是「砰!」一聲,關上房門,把她隔絕在他的世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