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會呢?你就安心住下來,我再排時間帶你四處逛逛。」甯巧兒安撫的拍拍母親。
「嗯。」甯母有氣無力的應了聲。
一直以來都相親相愛的父母一定發生什麼事了,得找機會弄明白才行!甯巧兒擰眉暗忖。
偷覷一眼女兒憂慮的神情,半垂著頭的甯母忍不住在心底發出竊笑。
「巧兒?」
「是,您哪位?」甯巧兒將話筒夾在肩上,雙手繼續忙著趕稿。
「果然有了異性就沒人性。」深長的嘆息。
「武少瑯,你吃太飽了嗎?」甯巧兒正忙得不可開交,除了眼楮、雙手和腦袋,這會兒連嘴都得用上。
「怎麼可能?我又不是你。」
「你——」甯巧兒深呼吸一口氣。「請問有何貴干?我現在很忙。」
「听你報告一下和硰之間的進展。」
「你就為了這種小事特地在這個要截稿的時間打電話給我?」
「這哪叫小事?」武少瑯懷疑話筒很可能會被她的火氣給融化。「再說我也不知道你趕著交稿。」
「現在你知道了,能不能等我忙完再談?」甯巧兒將一寸寸往下滑的話筒重新夾好。
「不行,因為我等不及。」
「你這簡直是強人所難嘛!」甯巧兒不懂自己干嘛不丟下電話。
「沒辦法,硰那副曖昧不明的表情令我耿耿于懷。」
甯巧兒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因此摔掉電話。
「你還好吧?」同事丁雯關心地詢問,順手幫她放好話筒。
「嘿嘿,你們果然發生了什麼事。」那頭立即傳來武少瑯的調侃。
甯巧兒給了丁雯一抹微笑,旋即回應︰「什麼也沒有!」
「你和硰之間所發生的任何事,誰都可以瞞,就是不能瞞我,這點你最好牢牢記住。」
甯巧兒嘆了口氣,從善如流的說︰「他只是送我回家,然後親了我一下。」
「親?」他質疑。
「吻。」她更正。
「原來如此。」武少瑯的聲音顯得很開心。
「行了嗎?你滿意了嗎?我可以掛電話了嗎?」甯巧兒覺得不耐煩。
「何必這麼不耐煩?哎喲,我好難過——」
「大老板!我可是為了五斗米幾乎要將腰桿兒折斷的小老百姓哪!」她沒好氣地回道。
「好啦,不吵你了。明晚我們會出席一場慈善晚會,記得要來。」武少瑯回復正經的口吻。
「抱歉,這幾天不行。」
「為什麼?」
「私事。」
「大姨媽來訪,所以情緒不佳?」
「去你的!」
「小姐,你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耶。」有人似乎忘了他們的交易是有時間限制的。
「總之這幾天不行。」甯巧兒不想多作解釋。
「好吧,那我再打給你,希望下次不會听到同樣的回答。」
「謝謝,再見。」
甯巧兒掛上電話,單手揉揉太陽穴。
「巧兒,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丁雯湊近檢視她。
「大概是睡眠不足。」昨夜听老媽抱怨了一堆,但她完全沒听出重點。
「剛剛你是在跟貪狼講電話?」
「嗯。」甯巧兒點頭時听見抽氣聲。
「我真的好佩服你,你是怎麼跟貪狼要到獨家專訪的呢?」
多虧了那篇專訪,上期的雜志才上市便銷售一空,而身為大功臣的甯巧兒有此成績著實令人眼紅。
有著「殺破狼」稱號的豪門三巨頭,猶如三顆高掛夜空的星曜,高貴且神秘,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鑽石,偏偏萬般耀眼卻高不可攀。
而區區一個甯巧兒究竟是用什麼方法打進那個固若金湯、難以靠近的圈圈里,這成了女同事們私下議論紛紛的話題。
鑽石般的男人耶!哪個女性同胞能夠把持得了不動心呢?
「唉,得付出代價的。」眼下的情形讓甯巧兒有些進退兩難。
「什麼代價?以身相許嗎?」丁雯小心翼翼地試探。
「差不多。」一般人最直接的聯想也只有這個了。
「哇,這是個代價還是個便宜呢?」丁雯酸溜溜地喃道。
甯巧兒抿抿唇,低頭假裝要忙著完成稿子。
可是,裘文硰的臉毫無預警的突然出現在腦海中,她的唇也在瞬間回憶起那溫熱且銷魂的感覺;她失神了片刻,繼而甩甩頭,硬是將游魂拖回。
案母間出了問題,身為獨生女的她責無旁貸,現下她除了找出問題的癥結並解決它以外,暫時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那些兒女情長。
第一次見到熱情大方、笑口常開的母親露出那麼憂郁的神色,她真有些不知所措,但這也足以令她想像事情的嚴重性了。
也許,她該認真考慮一下是否請個假陪母親回南部了解一下狀況。
第5章(1)
一場別開生面的慈善晚會上,放眼望去,衣香鬢影、冠蓋雲集。
所謂的慈善晚會,往往與上流社會畫上等號。
一般市井小民終其一生庸庸碌碌,但求家人溫飽,鮮少有余力再去救濟他人。
因此能夠出席以「慈善」為名目的活動的人,便只有那些在金錢上行有余力的政商名流了。
然而,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久而久之就會衍生出「比較」的行為來。
最初以募款為主的活動,不知不覺中演變成政商名流間比勢較勁的場所,似乎貢獻的多少就表示其能力的強弱。
而名流群聚的場合中,自然少不了威望遠播的「殺破狼」三人。
在受邀名列之首的裘文硰、衛君廷和武少瑯,就算心里對此類的活動感到厭煩,仍得意思意思地現個身。
當他們三人先後走入會場,立即引發一陣騷動。這是一直以來必然的現象。
不過大家也曉得他們向來不喜歡與人打交道,因此不敢貿然上前,只能睜著渴望的眼看著他們坐進大會安排好的座位里。
「唉,我真不明白你們干嘛要親自走這一趟,又不是非到不可的重要場合,送張支票就可以了。」衛君廷才剛坐定身就發起牢騷。
裘文硰沉默地點燃一根煙,目光迅速在會場中繞了一圈。
「找什麼?」武少瑯挑眉問。
「她在哪里?」
「誰?」武少瑯故作不知地反問。
「巧兒。」
武少瑯莞爾失笑,「為什麼我該知道她在哪里?」
「你知道。」裘文硰篤定的說,犀利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武少瑯。
武少瑯雙手一攤,笑意加深,「我不知道。」
裘文硰懶得研究他笑容背後的想法,也懶得與他爭辯,反正該出現的人自然會出現。
但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裘文硰內心的困惑愈擴愈大。
因為……那個吻?
「她呢?」裘文硰忍不住又問了一次。
「不知道。」
「你們到底在說誰?」衛君廷完全在狀況外。「我們在這里待了這麼久,就為了等那個什麼巧兒的?」
「巧兒就是那個女記者。」武少瑯提點。
「哦!那個長得像中學生的丫頭?」衛君廷恍然大悟,轉眼又眉頭緊蹙的望向裘文硰。「但你不是最討厭記者的嗎?」
「巧兒是例外。」武少瑯笑得異常曖昧。
「該死!」裘文硰霍然起身,瞪了他們兩人一眼後逕自往外走。
「喂!」衛君廷好生納悶。「他吃炸藥啦?」
「眼楮張大點,好戲上演嘍。」武少瑯拍拍他的頭,跟著離開。
「什麼跟什麼呀!」衛君廷仍是一頭霧水,但起身動作之迅速則透露出他有多開心能月兌離這個無聊到極點的宴會。
裝潢科幻、燈光炫目、震耳欲聾的PUB里,擠滿了打扮入時前衛的年輕男女。
舞池是整間店的靈魂所在,別出心裁的設計佔了總面積的三分之一,一片落地玻璃後,DJ的一舉一動全部透明化。
特色極為鮮明的DJ播放著從不間歇、震撼勾魂的電子搖賓樂,舞池里的男女隨著節奏振奮地躍動,偶爾一陣迷魂煙從天而降,所有人便開心地高舉雙手,彷佛在感謝撒旦的賜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