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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備 第18頁

作者︰莫凡

他哪知道那些家庭主婦才會知道的事!他極少上超市買那些青菜蘿卜的,問他根本就是白問,還是他故意讓他出糗的?

他懶得理他,掉頭就要離開,誰知他卻死拉著自己的手,不讓他走。試問,要是看到兩個男人手拉手地逛超商、買東西,你會作何感想?

這些舉動引來其他人好奇的眼神,惹得他又氣又不好意思,對于衛桀的問話,他一句也沒回,只是低垂著頭、緊抿著唇。

一抬起頭,就瞧見裴子星那氣極的臉,衛桀不怕死的朝他咧嘴而笑。

「為了報答你讓我借住的恩情,這三天的三餐都由我來負責,如果有特別想要吃的東西,盡避告訴我,我一定盡力做到。」

「不用了,我吃外面吃習慣了,你若是想自己煮,我不介意廚房借你用,只是用完後要整理干淨。」他斷然地一口回絕他。

衛桀再看他一眼,只見那雙眼眸底仍燃著熾盛的火焰,顯然氣還沒消。

他了然于胸地說︰「有什麼好害羞的呢!現在會下廚的新新男人多得是,男人上超商買菜也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敝的事,若有,也只能說那些人見識太少。」衛桀勾著唇,笑看著他。听這話意,他分明就是拐著彎在暗示如此別扭的自己眼界太小嘍?不由分說的,裴子星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們兩個人話不投機半句多,還是別說的好,免得浪費口水。」惡聲惡氣地對衛桀撂下話,裴子星當著他的面用力甩上房門。

突地,門被打開,裴子星探出半個身子,惡聲惡氣地命令︰「忘了告訴你,你的活動範圍僅限于客廳及廚房,你要是膽敢踏進我的房間一步,我就立刻將你趕出去!好話不說第二遍,你記清楚了。」

說完,又是砰的一聲,冷冰冰的門板阻隔了兩人,也阻斷了衛桀那投射去的火熱視線。投身躺入有些硬邦邦的沙發中,雙手交疊地枕在後腦袋,像是在想些什麼似的,忽而,他唇角漾開了一抹深笑,眸子透著光芒。

不知從何時開始,除了之外,他對裴子星似乎還摻雜了些某種他以前從未有過的感情,像是更期待與他相處的時光,勝過于對他身體上的生理渴求。

當然不是說他不想要他的身子,而是……該怎麼說呢?因為那感覺太過于陌生,所以他無法用言語完整形容。現下,他只能確定一件事——他的目光已經離不開他身上了。視線所及總自動浮現出他的臉,腦袋瓜里也自動想著他的一舉一動,縱然雙人沙發對于身材頎長的他來說稍嫌不舒服了些,但那似乎不重要了……

☆☆☆☆☆

細細的雨絲落在人行道上,打在夜晚剛亮起的霓虹燈上。

說巧不巧,正好就在人們趕著回家的時刻,下起了一陣有點掃興的細雨。原本悠哉游哉地踏著輕快腳步的人們,卻因這陣細雨,步伐變得急促慌忙。

因為快要接近冬天,夜晚比白天還長,不到傍晚六點,街上的燈為了照亮行人回家的道路,紛紛點亮了光芒。

夾帶著些許冷意的細雨打在臉上有些刺痛,更有些刺骨。

幸運的人,將帶在身邊的傘撐開,圍成了一小圈干淨的個人天地。要不,就是委屈點,跟朋友或是情人共撐一把傘,只不過,這兩者之間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倒霉的人,不懂得天氣變化無常,只有落得淋濕一身衣服的下場,要不,就是躲在可以避雨的地方,祈禱這場雨快停。

很不幸的,裴子星是後面那種人,而且還必須冒著雨從停車的地方飛奔到酒吧。將雙手擱在眼前,不讓雨絲模糊了視線,輕巧地穿梭在綠燈亮起、人潮浮動的斑馬線上,不小心踩上了一窪水,濺濕了褲管,涼意迅速地穿透過去,滲入皮膚。

「對不起。」發覺別人也被那噴起的小水花潑到衣角,裴子星忙不迭地道歉。真是折騰人的一場雨!才剛從輕微感冒的情形中康復,他可不想隔了一天之後又染上那玩意。

加快腳步,一邊注意腳下因細雨而變得濕滑的地面,一邊分神小心地不去撞到其他跟他一樣行色匆匆的行人。

拂去眼睫上的水滴,裴子星眯起了眼,驚詫地發現酒吧的紅色招牌已被人點亮。裴子星疑惑地推開半掩的店門,瞧見一抹令其難以相信的身影,他不禁驚呼一聲︰「毅,你怎麼來了?」而且還這麼早!

一手拄著拖把,一手叉著腰,于承毅滿臉義氣的說︰「昨晚你不是生病了嗎?基于人道立場,我這位半個老板,好歹也要盡盡義務,才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倒是你,不多休息個兩三天就趕著來上班,怕酒吧沒生意不成?你這樣擺明了瞧不起我的能力,忘了朋友是用來干嘛的!」

見他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好像生病的人才是他似的,裴子星笑了出來。「請你告訴我,朋友是用來干什麼的?」「利用!交朋友是用來互相利用的。要是生病了,就可以利用朋友來幫忙做事;要是沒錢了,可以跟朋友借用緩急;要是心情不好,可以將朋友當垃圾桶,把不愉快的事全倒在朋友身上;要是無聊時,可以打電話騷擾朋友……」

「夠了,說這麼多,難道你口不會渴嗎?」裴子星打趣道。

「不會。」他神情堅定的搖頭。「說真格的,你還是多休息個兩天再來上班,別讓我的良心因枉顧朋友情義的不安被啃掉。何況,你也很久沒休息了,所以我以佔了一半股份的股東身分命令你,後天晚上再來上班,听到沒?」于承毅口氣正經的道。

聞言,裴子星搖了搖頭,微笑道︰「又不是多嚴重的病,听你說得好像我要是不休息,就很對不起你似的。」

一字一句皆是基于朋友間的情誼,該有的、該表達的關切之情,裴子星听進耳里,卻是落寞多過于開心,心酸多過于喜悅。

于承毅這種不經意表露出的體貼最傷人心,他想要的不只是朋友的關系,還希望有那麼一點點的情意在。

只是,內心真實的自己是個畏懼受傷的人,他還沒說出口,就擔心遭到拒絕,所以才遲遲沒說,所以才看著別人佔據了他身旁的位置。

或許,他早已經喪失了告白的權利;在他像個縮頭烏龜,不願說出來,只甘于當個酒保,只為了與他能有更多的接觸時……

「沒錯,你要是不听我的話,就是不把我們多年的情誼放在眼里!」于承毅語帶威脅,眼神凌厲。

在心底扯開了抹苦笑,裴子星笑得無奈、苦澀。「要是不服從你的命令,想必你一定會在我耳邊叨念,直到我耳朵長繭,直到我點頭答應為止才肯放過我是吧?」

揚起了一抹賊笑,于承毅不置可否的聳聳肩。「這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別把我說成那麼不通人情、霸道的人好嗎?」

語畢,他丟下拖把,大步走向裴子星,將他轉了個方向,然後再將他往門的方向推。「你放心,雖然我不會調酒,但我會盡力,不會拖累小九的。你就盡避回家,躺在床上好好睡個過癮。」

笑著任由于承毅推他,裴子星沒有反抗。「還說不霸道,你這樣分明是在強迫我嘛,你這個言行不一的人。」雖然听來像是在抱怨,但其中調侃的成分居多。

「這不叫強迫,這叫體貼,懂嗎?」于承毅立即義正辭嚴的抗議。

裴子星忍不住地笑出聲。「那是你自己胡說的,我可不認同。」就是愛上了跟毅在一起時的輕松感,不像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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