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已經告訴你我叫衛桀,那就是跨出做朋友的第一步,如此要求你告訴我你的名字並不為過吧,還是你一向都這麼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他帶點嘲弄的口吻道。「這不關你的事,我只是不想隨便讓無聊至極的人知道我的名字罷了。」他意有所指的暗諷。
衛桀佯裝沒听見,用閃著執著光芒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黑發男子。「既然你不願告訴我,那我只有再進去酒吧問問另一位酒保了。」狀似無奈的放開了手,他轉身就要進去。「等等!」不情願地叫住衛桀,明知他是故意設了個陷阱等自己跳下去,可不想在工作的地方惹出麻煩事來的黑發男子,只好妥協。「裴子星,我叫裴子星。」
「子星。」衛桀用一種曖昧的語氣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笑盈盈的眸子中藏著掠奪的氣息。那是令人窒息、令人毛骨悚然的,裴子星覺得自己仿若化身為原野上的羚羊,暴露在那雙放肆的黑眸中,對于虎視眈眈的豹子絲毫無反抗的能力。不知怎地,裴子星的身子起了陣莫名的冷顫。
每個人都有第六感,在危急來臨之前突然的感應,而裴子星的第六感正警告著他,眼前這名叫衛桀的男子是個危險人物,自己應該避免與他有所瓜葛才是。
第二章
遠離他!不能靠近他!
紅色的警戒燈在他體內鼓噪的鳴響著,裴子星下意識地轉頭就走。
「還沒聊幾句話就迫不及待地想走,難不成你怕我?」似是看穿了裴子星的念頭,衛桀伸出長臂橫擋住他。
「若你想聊,明天再來酒吧;若我有空,當然不介意跟朋友聊上幾句。」沒被他激怒,裴子星不慍不火地回道。
「但我只想跟你‘單獨’在一起,不想有其他人,你說該怎麼辦?」暗喻的意味已十分露骨,尤其那極具挑逗意味的磁性嗓音更讓人無法忽視。
這個人怎麼如此厚顏無恥?竟對一個才剛認識不到半天的人提出這種曖昧的要求!他心底升起一抹察覺到衛桀對自己存有婬欲念頭的厭惡感。
「若你將我當成某種發泄的管道,恕我不能奉陪。但,若你真是忍不住的話,往前走,在路口右彎後,那里有很多能提供你解決生理上需求的各式酒家。」裴子星意有所指。勾起了一抹頗富興味的笑,衛桀听出了裴子星話中的諷刺。「女人?你這個提議不錯,但現在我要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既然說開了,他也不必拐彎抹角。「請問你是把酒吧錯認為酒家了嗎?看衛先生也是受過教育的人,這一字之差,怎會分不清楚?」冷哼一聲,裴子星大力揮開衛桀的手,正要邁開雙腿。
「唉,我怎會分不清呢?」他跨出右腳,再次阻擋裴子星的離去。「我只是對于你這個人很感興趣,不巧的是,你是個男人,正好又在酒吧工作。我當然知道酒保和陪酒小姐的不同,是你弄錯了我的意思了吧?」
愈是難以馴服的獵物,愈是能激起狩獵者的興致,而裴子星顯然不懂這一點,持續地激得他展露出令他更想將他壓在床上的。
「衛先生,你再糾纏不清,我就要報警處理了!」寒著臉,裴子星真是被他激得動了怒。「勸你還是不要。兩個男人扯上警察局,臉上總是不太光榮,何況警局的人有可能會找上你工作的酒吧查問一番,這樣對你不好吧!」衛桀很懂得利用別人的弱點,看似替裴子星著想,實則是將他捆綁住。
對付想要得手的獵物,就要無所不用其極,即使手段卑劣了點,但享受獵物時所帶來的絕美滋味,絕對足以掩蓋住那一點點碩果僅存的良心。
「你——」裴子星頓時說不出話來反駁,因為衛桀說中他的弱點。
「再說,我只是想跟你做個朋友,難道這也犯法了?」
做朋友?哼,剛才他的意圖分明沒有那麼簡單,現在卻又改口了。
「心懷不軌的朋友能交嗎?」斜睨著衛桀,裴子星反問。
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裴子星在心里直念著︰怎麼還不快來?他可不想再跟這人糾纏下去。
得了個機會,衛桀進而將身軀擋在裴子星面前,利用他較具優勢的精壯身材,脅迫著裴子星,削減他的氣勢。
才略微一失神,裴子星就發現自己已趨于劣勢,連忙掄起拳頭想要嚇退衛桀。「嘿!小心!」像在逗弄玩具似地輕笑,衛桀易如反掌地將他的拳頭格下,然後順勢反握住他的手腕。
見狀,裴子星飛快地再揮動左手,想要拉回被擒的右手。
誰知衛桀比他還快上一步,先擋下了他的攻擊,然後硬是將他擠到牆邊,趁他尚未反應過來時,迅雷不及掩耳地將他的兩手高舉過頭,輕松地用一只手制住,再將身軀緊貼著他。毫無預警地被用力撞到牆邊,裴子星倏地頭昏眼花,下一秒,他發現自己已完全落入衛桀的箝制中。
只要微微垂下頭,衛桀的呼吸就落在裴子星的耳垂邊。撇過頭,躲開令人難以忍受的麻癢,不料,卻讓一只大手逮住自己的下巴,強勢地將他的臉轉回。
「要是你想來強的,我是不會介意,不過這兒有些冷,牆壁又硬邦邦的,相比之下,我還是比較鐘意溫暖的床,你說呢?」昭然若揭的企圖伴隨著惡魔般的低喃。
「你是瘋子嗎?誰會跟一個剛見面的人上床?」氣極的裴子星,口不擇言地罵了起來。「我就是其中一個呀。」衛桀不以為杵,還理直氣壯的回他一句。
「那你去找跟你同類的人,別惹上我。」竭盡所能的扭著雙手,卻發現,除了身高、體重上略遜衛杰一籌之外,他倆還有力氣上極大的差距。
「我們同樣都寂寞、空虛,都需求別人的慰藉,怎能說不是同類的人呢?」語氣雖輕快,然佔據眸底的卻是燒灼人心的火焰。
裴子星被衛桀那幾乎看穿他亟欲隱藏內心索求的話狠狠地怔楞住,像是要掩飾自己的狼狽般,裴子星不甘示弱地對上那雙探索的黑眸。
「哼,難不成你是心靈大師,連我在想什麼你都一清二楚?」冷笑著,裴子星迅即反諷回去。
「聊了這麼多,總該來點刺激的。」衛桀沒有回答,反是說了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隨後揚起意味深長的邪笑。
還沒咀嚼完衛桀的話意,黑影已遮下,一個溫熱的物體突地侵襲他的唇。陡地意識到那是衛桀的雙唇,裴子星奮力地扭動著頭,閃躲著那想要強撬開他緊咬的牙關的人,抗拒那幾乎將他肺中所有空氣吸盡的唇,逃開那不停舌忝吻著他雙唇的舌。乍然地,一道刺眼的燈光照在緊貼的兩人身軀上,裴子星趁衛桀手勁略微放松之際,努力掙月兌了雙手上的束縛,然後毫不留情地一拳揮向衛桀的臉頰。
「小裴!」明亮的光線是來自一輛轎車的遠視燈,一名男子推開車門,正走向他們。「怎麼了?」屬于朋友間的關切從男子口中吐出。
「沒什麼,只不過不小心遇上一只瘋狗罷了,我們走。」強拉著那名男子離開,裴子星顯然不願再多待一秒。
冷眼看著裴子星坐進車子然後揚長而去,衛桀並沒有阻擋,僅是伸出舌頭舌忝去唇邊的血漬,舌忝進唇上他留下的味道;回憶著那唇瓣的芬香,他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神情。
☆☆☆☆☆
靠上椅背,裴子星明顯的松了口氣,仿佛衛杰灼熱的氣息還留在他的唇上,肆虐著他的神經。他反射性地抹去唇上他所遺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