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真世嚴厲地睨了他們一眼,唇邊露出譏誚的笑。「回日本後,你們馬上離開涼風家,涼風家不需要魯莽的笨蛋。」
木村兄弟對他的笑不寒而栗,涼風大哥的笑比狂怒還令他們害怕,「叩」一聲,兄弟倆的頭不約而同地往地上叩,發出好大一聲巨響。
「涼風大哥,我們錯了,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他們的頭不住地猛往地上叩。此時的木村家宛如風中之燭,要是他們再失去涼風家的庇護,他們木村家就真的完了。
涼風真世厭煩地揮手制止他們的愚行,他靠近冷卻悠的身後,修長的手指輕叩她的椅背。
「你為什麼覺得他不會來?」輕柔的語氣宛如聊天一般。
「他厭惡我的程度和剛剛打我的男人一樣多。」她的話若來木村二郎一陣面紅耳赤。
「是嗎?我倒不這麼認為。」涼風真世沉吟道。如果澤原那狂小子真厭惡高木小姐,前天就不會舍身相救了。
「如果抓我是為了威脅他,那我可能要害你們失望了,他是不受任何人威脅的,即使是你——涼風集團的總裁,涼風真世。」冷卻悠漠然地開口。
她的話引起木村兄弟的抽氣聲,卻換來涼風真世朗朗地一笑。
涼風真世拍拍手。「高木小姐的觀察力著實過人,何以見得我會是涼風真世?」他的黑眸中流露出欣賞。
「他們叫你涼風大哥不是嗎?在日本敢公然挑釁澤原拓北的人,我想大概沒有幾人吧!」
「呵,高木小姐是如此聰穎的女性,屈就于澤原狂小子的身邊,實在可惜。」涼風真世笑著嘆了一口氣。
木村兄弟見情勢丕變,面面相覷,就在他們不知如何是好的情況下,轟隆一聲,倉庫的門被人狠狠地踹開了。
涼風真世慢慢地退回陰暗的角落,一雙眼注視著來人。
第六章
木村兄弟迅速地從地上彈了起來,同仇敵愾地望著闖入者,恨不得把他碎尸萬段。
「悠,你沒事吧!」澤原拓北焦灼的眼在看到椅子上嘴角流著鮮血的冷卻悠,狂暴的怒氣從他的鼻中噴出。
冷卻悠的眸子無法分辨門口的男人是出自自己的痴心妄想,還是真實的存在,她自嘲地搖搖頭,他不可能來這里的!他現在應該在飛往日本的飛機上才對,怎麼會出現在這廢倉庫,一縷深桎的悲哀攫住她。
她的唇邊漾出一朵苦澀的笑,他是如此厭惡她,怎麼可能會為了她,而出現在這里,她的心有股不可名狀的抽痛,尖銳的指甲陷入柔軟的掌心中。
「悠,你怎麼了?快抬頭看著我,我來了,你別怕。」澤原拓北焦急的聲音讓她霍然抬起頭。
冷卻悠張大美目望著門口的男人,站在那里的他宛如一尊戰神,全身散發出狂烈的氣勢,她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美目迷惑地直望著他。
「你們互相看夠了沒,這廢倉庫不是要讓你們談情說愛的。」木村二郎從澤原拓北破門而入開始,便一直怒瞪著澤原拓北,沒想到澤原拓北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逕自和那女人四目相望,簡直不把他們兄弟放在眼里。
「你們是誰?引我現身的目的何在?」澤原拓北的眼染上了凶暴的色彩,對于敢侵犯他的人,他通常都以更激烈的手段加以回報。
罷剛才被涼風真世的怒氣所震懾,現在木村兄弟又再次為澤原拓北的狷狂所膽寒,木村一郎猶豫地朝冷卻悠背後的暗處看了一下,他開始懷疑惹火澤原拓北將是他們今生最大的麻煩。
木村二郎冒火地瞪向正猶豫退縮的哥哥,他快速走到冷卻悠的身前,大掌猛捏住她的柔荑。「要想這個女人活命,你最好乖乖地束手就擒。」
木村二郎將手中的繩索丟向澤原拓北,要他綁住自己。
「你要是敢傷了她一根寒毛,我保證你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後悔招惹到我。」澤原拓北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道。
「哈、哈,笑話。」木村二郎干笑兩聲,抓著冷卻悠的手不自然地顫抖著,他咒罵一聲。「我偏要動這個女人,你能奈我何?」木村二郎用力將她從椅子上拖起狠狠地甩在地上。
冷卻悠因身體的強烈撞擊而痛出了淚水,她低伏著身子,不願澤原拓北看到她狼狽的臉。
澤原拓北的心仿佛也受到了猛烈的撞擊,冷卻悠眼角的淚水讓他感到難以言喻的痛楚。
木村二郎滿意地看著澤原拓北蒼白的臉,他的右腳挑釁地放在冷卻悠身子的上方。「澤原拓北,你綁是不綁?」他的腳作狀要往下踩。
「你敢!」澤原拓北咬著牙,發紅了眼。
「有何不敢!」就在木村二郎要往下踩的一瞬間,冷卻悠剛才坐著的椅子被人一踢,彈撞到木村二郎。
木村二郎被強勁力道的椅子一撞,整個人翻倒在地,他呆滯地趴在地上,臉上寫滿不信。
木村一郎見弟弟闖下大禍,著急地扶起冷卻悠,誠惶誠恐的眼光投向黑暗的角落里。
「澤原拓北,你要想讓這女人平安回去,就快點動手。」木村一郎現在只想趕快辦完事,免得再生不必要的枝節。
澤原拓北將地上的繩索撿了起來,開始綁在自己的手上。「你們到底是誰?」澤原拓北的腦子開始過濾這兩張有點面熟的臉龐。
「你竟然敢忘記?」木村二郎從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灰塵,惱火地指控他。
前陣子,他們兩個還陪同父親一起去找過他,沒想到一轉身,這小子竟然把一切都忘光,活似他們三人對他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螻蟻一般。
「我想起來了,你們是木村兄弟,怎麼,後悔把公司賣給我,所以用這種下流的方法來威脅我,我現在終于明白,木村家今天會走到這般田地,不是沒有原因的!」澤原拓北直言不諱地說道。
木村家父子三人將公司賣給他後,曾三番兩次找過他,要他保證絕不裁任何的部門,不遣散任何一個員工,笑話!他真這麼仁慈,倒不如公司收一收,改行當慈善家算了。
木村二郎氣沖沖地沖向澤原拓北,不由分說,往他的肚月復就是一拳。
幸好澤原拓北的手已經綁住了,否則木村二郎這一拳怕還沒打到他,自己就先被人家揍了。
澤原拓北悶哼一聲,鄙夷地睨著木村二郎。「就這麼點力,你可能要多打幾拳,我才會有感覺。」
木村二郎氣紅了眼,掄起拳頭一拳拳地喂在澤原拓北的身上,半晌,空洞的倉庫內,不斷發出硬物踫撞的聲音。
木村二郎氣喘吁吁地甩甩發紅、發痛的拳頭,毆打澤原拓北的滋味是如此的美好。可惜,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竟然連吭都不吭一聲,減少了他的樂趣。
他想看澤原拓北這狂小子跪地求饒。
「一郎,你還不過來,難道你忘了爸爸就是被他害死的嗎?」木村二郎吼叫著他哥哥。
木村一郎卷起衣袖,慢慢地走到澤原拓北面前,橫豎的眉頭滿是憤恨。「第一拳,是為了我的父親。」他一記右勾拳,打偏了澤原拓北的臉頰。
「你父親是怎麼死的?」澤原拓北將瘀在口里的鮮血吐掉,粗喘著氣。
「你還裝傻,自從你將我們父子三人擋在門外時,就已經嚴重地傷害了我父親,他一生心血的產業,落入你手上還不夠,你竟還想拆解它,他會死都是被你逼的,你這個吸血的掮客。」木村二郎愈說愈氣,他撲上來朝澤原拓北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第二拳,是為你這混球一點兒也不珍惜我父親畢生創建的企業。」木村一郎拉開弟弟,狠狠地又往他的臉頰揍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