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懺情狂君 第28頁

作者︰茉曦

「漠,那小丫頭听到了喔!看你怎麼哄他?」雪歌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哄她?先哄自己的心吧,為何不肯承認自己對香灕的感覺,要等到傷害了她之後,才看得清楚自己的心意。要命!他覺得自己真像個大混帳!

「小丫頭哭得很傷心,你想她會不會想不開?」雪歌托著香腮,細描過的鳳眼不放過他臉上每個細微的表情。

樓展漠心漏跳了兩拍,一種該死的熟悉感躍上心頭,失去她的念頭讓他害怕得無法忍受。

他霍然從椅子上起來。「我先走了,你自己想辦法回去。」話丟下,樓展漠頭也不回地走出飯店。

寂靜無聲的車里,杜濟宇側趴在方向盤中,看著窗外被雨水刷洗過的夜空,曾幾何時,他能這麼悠閑地望著天空,即使沒有半顆星星,但包裹在這黑亮的絲絨里,卻給他另一番隱秘、放松的閑適。

「謝謝你。」哭過的嗓音,沙嘎破碎。

杜濟宇轉頭,擔憂地看著她。「如果我沒有來,你一定傻傻地任雨淋濕。」

「雨可以讓我清醒。」

「清醒?會生病倒是真的!」他不贊同地直搖頭。

「生病也好,清醒也罷,沒有人會在乎的。」她慘淡淡地笑,眼楮若有所思地看著左手刀傷的疤痕。

「誰說,至少你的家人,還有我都很關心你。」看她剛剛傷心欲絕地沖出去,一定和樓展漠月兌不了關系。

「謝謝你,濟宇。」她誠摯地看著他。

「呵,我還自夸自己的防洪工程做得很堅固,沒想到,一把火就燒得我潰堤。」她將頭靠在車窗上,任夜風吹拂,嘴角逸出一朵自嘲的笑。

「如果你願意,把事情說出來比較舒服。」

「沒什麼好說,只是終于體會到,天上的星辰不會只照耀著自己,我不再欺騙自己了。」她閉上眼楮,淡然地說。

「當人們仰望天空時,眼楮總是自然地找尋天邊最亮的星星,無論它願不願意,它眩目的光就是眾人的焦點。」他語重心長地說。

他知道她指的是展漠,從小展漠就是個發光體,無論他願意與否,眾人的目光始終追逐著他,所以常有一些投懷送抱的女人糾纏著他,他也曾替他趕過那些女人,對于這一幕幕的女求男,他是司空見慣了。

「既然你不願說,我也不勉強,但是,答應我善待自己。」杜濟宇不放心地說道。

香灕點點頭。

「對立,你以前說要介紹一個很有趣的朋友讓我認識。」他將話題轉移到較無危險性的地方。話說回來,他也想認識香灕口中那位妙語如珠的女子。

「看你何時有空,我再介紹。我要下車了,謝謝你送我回來。」她打開車門。

「希望下次你有快樂的心情,讓我這台香車載著美人再一次游遍台北,這是我的電話。」他拿了一張名片給她。

「恩!」她握著門把,微笑地保證。

「進去吧,我看著你走進去才放心。」他揮手要她趕快進去。

看著門關上後,濟宇重新發動車子,嘴里哼著美國的鄉村歌曲,揚長而去。

終于,大地又歸于寂靜,楚家公館的燈依舊微弱的亮著,露水緩緩地沿著屋牆滑動。驀地,對面黑暗的路街上,鮮明的火光一閃,縹緲的煙霧隨之徐徐噴出,車里俊美如希臘藝術家精雕出來的臉龐,眼下的陰影因過長的睫毛而顯得更加暗沉,形狀優美的薄唇則始終緊抿著。他冷然地噴出一口煙後,將手上的玫瑰,冷酷地拋在地上,車子迅速地掉頭,無視于地上嬌艷欲滴的玫瑰,快速地輾過,絕塵而去。

樓展漠一夜無眠,他扒了扒亂成一團的頭發,還是無法將那個夢中的女人趕出腦海,而且更該死的是夢中的女人哭泣的眼竟然和香灕的身影互相疊合,他怒吼一聲,沖進浴室,任冰涼的冷水沖擊著自己……

同一時間,楚香灕再一次地從夢中驚醒,她淒然地將身子蜷成一團,無聲的淚汩汩地直流,沿著臉頰流進了耳朵,淚濕了枕頭。

好多天了,她每夜都看見夢中「自己」哀傷的臉,一夜比一夜絕望,她的心也一天比一天沉重。

憔悴的容顏加上失眠的夜,她知道自己糟透了,父親雖無言,但關懷的眼神,溢于言表,她怎能讓父親他如此擔憂,別再想那人了,他不值得你為他如此傷心,或許,此刻他正臥倒在某個美人懷里呢!

「香灕,你到底有沒有吃飯,臉上的肉都不見了。」葉紅皺著眉審視她。

「最近天氣熱,吃不下東西。」香灕若無其事地搖搖頭。

「你真應了那句‘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我看,隨便一陣風,就會把你吹走了。不行,你今天一定要多吃一點。」葉紅拿起叉子,要將肉放到她的碟里。

「紅,我吃不下,你別挾給我!」香灕飛快地阻止她。

片刻。「紅,今天約你出來,是想介紹個朋友讓你認識。」杜濟宇應該馬上到了,香灕看看手腕上的表。

「是哪位帥哥?你不怕孫呆子拿刀子砍你,我可是人見人愛的,萬一對方‘煞’到我,孫呆子可是不會羅嗦的……」葉紅比個抹頸的動作。

「他是以仁醫院的外科主治大夫,杜濟宇。」

「杜濟宇?是不是上次在雨中問你要不要搭便車的那位仁兄?」葉紅的記憶力好得嚇人。

「恩。」香灕將垂下的頭發攏向耳後。

「瞧瞧你,整個人沒什麼精神,像一縷游魂了,飄來蕩去。」她心疼地看著湘灕凹陷的雙頰。

「身子輕盈些,沒什麼不好。」她喝了一口水。

「哎,你跟老板兩個人,實在……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說你們兩個人才好,一個猛抽煙,一個病懨懨!」葉紅實在不明白明明相愛的兩個人,為何互相要折磨彼此呢。

唉!這幾天,大老板的身旁常常出現許多艷麗的女人,但這些女人出現愈頻繁,老板辦公室中的煙味就愈彌漫,這兩人分明是互相折磨嘛!

是嗎?他會在乎多我一人或少我一人嗎?他的身邊多的是媚艷的女人。香灕心痛地想。

「別談我了,你和漢存何時請我們喝喜酒?」香灕微扯嘴角。

「還久呢!沒嫁他之前,他當我是寶,嫁了他之後,他就當我是草,這點千古不變的道理我很清楚哦!」葉紅一副明白的表情。

「漢存不是那種人。」她撥著盤里的食物,還是沒有胃口。

濟宇進門就看見香灕和背對他的女子,他快不地走向前。

「香灕!嗨,你一定是葉紅。」杜濟宇坐在香灕身旁,伸出友誼之手。

葉紅也落落大方地和他交握。「你一定是杜濟宇。」

「濟宇,吃飯沒?」香灕問著他。

「吃了,我喝杯咖啡就好。」他招來侍者,要了一杯卡布奇諾。

「香灕,你怎麼愈來愈瘦了。」他不贊同地看著她。

「對啊,我也說她瘦了,姑娘她偏說這樣比較輕盈,這是什麼謬論。」葉紅加入圍剿的行列。

「你答應過我要愛惜自己身體的。」杜濟宇提醒道。

「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不止我,還有所有關心你的人。你說你清醒了,為何還是放不開呢?我看你是愈陷愈深了!」濟宇下猛藥,他要讓她置之死地而後生。

葉紅佩服地望著濟宇,她不敢說的湖啊,他全說了,她暗暗希望這激將法有用。

「如果有這麼容易忘記就好了。」她看著自己枯瘦的手臂苦笑。

葉紅明了愛人的滋味,每次孫呆子到外國出差,她就心煩意亂,魂牽夢系。

葉紅和濟宇感染到了那一份無奈,愛一個人是不可能說忘就忘的。白天的強里壓抑,但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那一份蝕心的痛是難以抵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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