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櫻見目的得逞後,快樂地上樓換衣。原來爸爸怕她穿得太露,以後只要常用這一招,還怕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豪華轎車利落地在路上滑行,遠遠地就已經看到整個半山腰燈火輝煌。
「爸,樓世伯家舉辦什麼宴會,怎麼如此熱鬧?」香櫻興致勃勃地望著愈來愈靠近的豪宅,她最喜歡這種聚會了,每個人的衣著都光鮮亮麗,哪像班上那些青黃不接的毛頭小子,大部分連輛車都沒有,還玩個什麼勁啊!
「是樓世伯的兒子從美國回來,準備要接掌父業,樓世伯特地幫他開個歡迎會,讓他正式踏入台灣的商圈。」
「原來如此,咦!罷剛我們不是已經進入大門了嗎,怎麼那麼就還沒看到房子?」楚香櫻看著四周林木森森,不解地問。
「樓家富可敵國,這整座山都被他們買下來了,我們剛才只是經過山下的大門而已。」
「富可敵國?你是說涉獵百貨業、保險業、建設業、汽車業,那個衣食住行全部包的樓碩集團!」雖然自己家里已算得上是富裕,但比起樓家那還真的是小巫見大巫,香櫻不禁咋舌。
車子慢慢駛向偌大的庭院,只見林林總總數十種名貴車輛並排一列,宛如汽車大展。
服務生彬彬有禮地幫他們打開車門。啊!上流的社會真令人血液沸騰,剛剛應該堅持到底穿那件成熟的晚禮服,楚香櫻再一次感到懊惱。
他們一行三人很快地被服務生帶到布置得金碧輝煌的廳堂,挑高寬闊的大廳舉目望去都是一些赫赫有名的名流士紳,仿佛全台北的名人全都到場了。
「香灕、香櫻,爸爸帶你們去認識一些朋友。」楚漢陽熱絡地想盡快讓兩個女兒融入環境。
「香灕、香櫻,見過杜伯伯。」楚漢陽為她們介紹以仁醫院的院長。
「杜伯伯好,我是楚香櫻。」香櫻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我是楚香灕。」香灕淡淡的頷首。
「好好,你們好,漢陽,你這兩個女兒長得真是好,香櫻長得艷若桃李,香灕似空谷幽蘭,互有所長,不知誰有福分能娶到她們!」杜興誠一眼就看穿兩個女孩的本質。
「真是不巧,小犬明明剛剛還在這,竟然一晃眼就不見人影。」杜興誠有點懊惱兒子無緣見到佳人。
「沒關系,待會兒在介紹他們認識好了。對了,關于這次美國反傾銷,你認為對我國股市有什麼影響……」楚漢陽三句不離本行。
社交場所是商人們用以互套消息的地方,就如高爾夫球場是政客們培養關系的地點一樣。
「爸,我去透透氣你們慢慢聊。」香灕不想听商場上的紛攘。
「我也去,杜伯伯你們慢聊。」怎可為了杜家一棵樹而放棄探索森林的機會,楚香櫻不願在這枯等杜家那一棵數,她要自己去開發。
苞著香灕離開了父親視線,楚香櫻馬上就表態了。「姐,你一個人逛,我要自個去認識朋友。」她不想讓香灕沉默的個性絆住她。
她不置可否地點頭,隨即消失在香櫻的視線中。
濃郁的香水,高談闊論的嘈雜,讓習慣安靜獨處的香灕頗覺不適。她緩緩踱向大廳的側門,想呼吸一些新鮮空氣。
原來大廳的側門隔著一條石徑便是花房,她欣悅地深吸一口清新的植物芳香,感覺頭腦似乎清醒許多。
陌生的環境,靜謐的夜,暗香浮動,她忽然憶起纏綿她許久的夢,一向平靜無波的心隱隱約約地意識到將有她無法掌握的事情要發生。
杜濟宇不耐煩地打開側門他剛剛快被那些煩瑣做作的女人給逼瘋了,她們好像是來參加獵夫宴會,一個個盯著他模樣好像狗兒見到骨頭般似的,絲毫不肯放松。她們不累,他倒累了。要是待會兒展漠到了,那些女人豈不瘋狂。
天啊!這是誰?他完全沒想到外面有人,而且是個沐浴在月光下若有所思的美人。
扁看她的側面,他就為之傾倒了,古人說猶抱琵琶半遮面的風情比正面對照時還令人回味,他真真領受到了。
原先不耐煩的神情已消失無蹤,眼底盡是一片毫無掩飾的欣賞贊嘆。
「抱歉,我不知道這里有人!」他嘗試開口示意。
哪知佳人連頭也不回,仿佛沒听到般。她是沉思得太入迷了嗎?
杜濟宇毫不氣餒走到佳人身旁,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杜濟宇,希望有這個榮幸認識你。」
看著懸在半空中的手,香灕微扯嘴角虛應,小手終于遲疑地和他交握。
好一對靈秀的眸子。水盈盈的眼底有著無暇的純淨,完全未沾上世俗的繁瑣,挺然的鼻梁顯示佳人或許有點執拗。杜濟宇的目光落到殷紅的唇瓣,突然有一股沖動想印合上去。
他努力大掉冥想,手瀟灑地插進褲子的口袋,以掩飾自己的失態。
四周又迅速恢復原有的靜默,她想有沉默讓那人自覺無趣而作罷離開,沒有人受得了一聲不吭的女人的,她心想。
杜濟宇不以為意,甚至有點沉迷于剛剛不下三秒的一握,他此刻對西方的文明禮儀有著無比的贊頌,如果沒有西方那一套,他就無緣握到佳人的縴縴玉手。
他沉湎陶醉于右手的幸運,不情願地被一陣夾帶著驚嘆的鼓掌聲給吵醒。杜濟宇一听到如雷的掌聲就知道今天的男主角——樓展漠終于到了。
他依依不舍地望了佳人一眼,也不管她答不答應,自告奮勇地道︰「我去幫你拿飲料,你先在這等我一下。」深怕佳人阻止,語畢他便急急地推開側門進去大廳了。
丙不其然,樓碩集團的新任總裁——樓展漠終于來了,大廳內本喧鬧的人群自動肅靜並分為兩列,目不轉楮地看著這位風采奪人的天之驕子。
不知是誰爆出第一聲的鼓掌,瞬間全場響起如雷的喝彩聲,盡皆被他傲然的氣勢所懾服。
杜濟宇進廳後看到的景象就是這樣,平台上致辭的樓展漠完完全全吸引住眾人的目光,而女性同胞俱被他低沉的嗓音,懾人的俊美給俘虜了。
男士們則不敢小看這威脅力十足的男子,他眼中內斂的鋒芒直讓那些縱橫商場的商人感到頭皮發麻。
如果他們以為他是浮夸的企業家第二代,那可就錯得離譜了。在美國的高科技電子公司完全是他一手成立的,他雖不是資訊出身的,但他懂得用人,舍得將紅利報酬給有功勞的人。「只要你有本事,千萬年薪不是問題」是他一貫的用人升遷原則。
這次會回來接掌樓碩集團,完全是樓老爹軟硬兼施騙回來的。當然了,要是展漠執意不肯的話,樓老爹還是沒轍的。杜濟宇暗笑一聲,這還是他教樓老爹一些絕招才成的,得叫樓老爹口風緊一點,免得把他給供了出來。
樓展漠緩緩地掃過每個角落,每個人和他目光相對的人都倍覺榮幸,仿佛由他的重視,自己的社會地位會提高很多,杜濟宇待他看到自己時,遙遙舉起酒杯,歡迎他的歸來。
兩個男人無言地傳送著深厚的友誼。唉!有些人注定就是有那種領袖群倫的氣勢,即使被眾人圍繞,只要一眼就可吸引所有人的注目,這本事也只有他才辦得到。
此時樓展漠已致辭完畢,正被一圈圈的人所包圍,看這光景,他可能得好一陣子才能月兌身了。杜濟宇無趣地瞄瞄周圍,看見父親正招手叫他過去,嘆了口氣,無奈地邁向前去。
屋外的香灕渾然不覺室內的騷動,專注地看著倒映在水池上的月亮,那月隨著水波忽上忽下,仿佛在譏笑人們天上的月模不到,連在水里的月都抓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