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信耶穌的他在胸前劃了個十字,上帝見他受苦受難,特派天使下凡解救他,這名出塵絕俗的天使美得令人怦然心動。
他露出真誠的笑容,由衷感謝她,「多謝小姐幫忙,我和小孩子八字犯沖,拿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
何琬瑩嫣然一笑,主動伸出右手以示友好,自我介紹,「你好,我叫何琬瑩。」
展令握住天使柔若無骨的小手,無比熱切地回答,「在下展令,何小姐也是這樓大樓的住戶嗎?」
何琬瑩點了點頭,「我住二十六樓。」
展令著迷地瞧著她白里泛紅的嬌美容色,口水都快滴下來了。他交過的諸多女友相形之下,給天使提鞋也不配!「太巧了,我住在二十五樓。」
他有點心虛地伸伸舌頭,上帝明鑒,這也不算說謊喲!
爸爸將二十五樓登記在姐姐名下,他們姐弟感情最好,只要從美國回來,他就來姐姐這里住,沒想到還能與美女比鄰而居,真是天外飛來的艷福。
炳比不安分的狗頭在門邊探進探出,電腦也是它的最愛之一,關語眉雲英未嫁前,布雷的生財工具不知被它毀掉多少台。
展令計上心來,笑道︰「何小姐,我姐姐是獸醫,你要不要帶小狽去給她健康檢查?狗跟人一樣,也需要健康檢查呢?」
何琬瑩清澈的眸光向他凝視半晌,為了哈比的健康著想,她接受陌生人的邀請,同意道︰「那就打擾展先生了。」
鱉計得逞的展令喜孜孜地帶著她和哈比去搭電梯,姐姐最氣他四處拈花惹草,若發現他利用她獸醫的身份釣馬子,那還得了?
可是,何小姐好漂亮呢!色心一起,惡向膽邊生,他割出去了!姐姐最疼他,一定會站在他這邊的!
第五章
林子恩神情陰郁,臉色一時鐵青、一時通紅,再痴呆的人也看得出來,他心情欠佳,更正確地說,他非常生氣。
他推掉客戶特地為他舉辦的慶功謝宴,到精品服飾店替何琬瑩挑了件套裝,再開車去花市買新鮮的桔梗,白紫相間,用鵝黃色的縐紋紙與粉紅色的緞帶札成花束,提早在八點前回家,希望給她一個驚喜。
回到家後,卻看到門外掛著一張草草寫就的字條——
子恩,我和哈比在二十五樓展先生家里玩,琬瑩留。
浴火怒顏取代先前的滿腔柔情,他把花束和禮盒往鞋櫃上隨手一扔,脆弱的桔梗禁不起暴力摧殘,失去光澤,委頓不堪。
她沒在家里等他!
怒焰蒸騰的林子恩下樓逮人,額頭一根粗大的青筋凸了出來,顯示心中怒發如狂,其模樣足以嚇喝世上最任性狂惡的小孩。
展先生?這個姓氏並不多見。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圓明御園」的建設公司「瀚海」集團負責人就姓展,二十五樓好像是「瀚海」的千金小姐展冷翡的香閨。
她怎麼會認識展冷翡?展先生又是誰?該不會是「瀚海」集團的少東展令吧!那個和一拖拉庫女明星拍拖過的花心大蘿卜。
林子恩臉黑了大半,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想跟他搶女人?展令這回惹著太歲爺,他非玩死展令不可。
按下門鈴,大門開處,他一看之下,登時呆了,幾乎不信自己的眼楮。
他正記掛的小人兒星眸半闔,秋波流轉,紅酡的醉顏在融融燈光照射下,愈發顯得柔美動人,她半倚在男人肩上歇息,兩人言笑自如,甚是親密。
乍見心上人,何琬瑩恍在夢中,伸手揉了揉眼楮,醉茫茫地喚道︰「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她站了起來,只感到頭腦一陣暈眩,登時天旋地轉,站立不定,忽而踉蹌向東,忽而蹣跚向西,一個踉蹌,險些兒跌倒。
展令急忙扶住她的肩頭,警告道︰「小心,別摔跤了。」
何琬瑩奮力掙開他,直撲門邊凍著一張冰塊臉的心上人,「你這麼早就回來了,我好高興哦!」
林子恩張臂接住她柔馥馨香的身子,溫玉軟香在抱,他就算有天大的火氣,一時之間也發作不起來。
回家再來懲罰這不听話的壞女孩,他犀利的目光四處梭巡,哈比那只蠢狗呢?該不會也喝醉了吧?
展冷翡放下指甲剪一半的哈比,起身拎住荷爾蒙激素分泌過剩的小弟,不讓他沖上前找客人決斗。
她溫和地招呼道︰「林先生嗎?進來坐一會兒吧!」
為了款待佳賓,展冷翡特別開香檳酒助興,沒想到小弟這次看上的女孩酒量奇差無比,喝沒兩口就不支倒地。
酒後吐真言,整個下午,何琬瑩左一句子恩這樣、右一句子恩那樣,指東劃西,呱呱地說個沒完。
展冷翡微笑聆听,她知道這是熱戀中男女的正常反應,小弟想要取代林子恩在琬瑩心目中的地位,成功機率等于零。
她是旁觀者清,展令卻是當局者迷。
「宸寰」法律事務所的林子恩惡名昭彰,劣跡卓著,套一句時下最流行的話來形容,他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他根本不是人。
展令不懂,他哪一點比不上那個黑心肝的法棍?琬瑩的小腦袋真應該剖開來,徹底清洗消毒一番。
神智清醒的三人各懷心事,醉得胡里胡涂的何琬瑩大著舌頭介紹道︰「子恩,這位是冷翡姐,那位是展大哥……」話沒說上兩句,她已經醉倒在林子恩懷中,挨著他的頸窩呢噥著,「子恩,我想吐,你帶我回家好嗎?」
當然好,回家後再好好算帳。
臨去之前,林子恩斜眼睇睨展令,冷冷地說︰「琬瑩酒量淺薄,展先生下次要找人陪酒,中山北路多的是吧女。」展令一听此言,幾乎氣炸了胸膛,「什麼陪酒不陪酒的?我只是找琬瑩聊天,請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林子恩冷哼了聲,從齒縫中擠出話來,「琬瑩不勞展先生陪她聊天,哈比的健康也不勞展小姐操心,請兩位不要多管閑事。」
展冷翡的涵養比小弟高明,听到他挑釁意味十足的話只輕輕一笑,並不生氣,反而平心靜氣地解釋,「林先生,我不知道琬瑩的酒量這麼差,差到連喝摻酒的果汁都會醉,讓您擔心了,真對不起。」
林子恩一怔,他已擬好和展冷翡對罵的腳本,誰知她卻客氣地說明琬瑩醉倒的原因,伸手不打笑臉,再罵下去就是自己沒品。
展令可沒姐姐的好肚量,忿然咒罵,「姐姐,干麼跟這種人客氣?他又不是琬瑩什麼人,憑什麼把她視為禁臠?」
展冷翡還未回答,林子恩就接口,「我是琬瑩的男人,你有意見嗎?」
展令呸了一聲,「男人又怎樣?只要你不是琬瑩的丈夫,任何人都有追求她的權利。」
展令不甘示弱地怒瞪林子恩,琬瑩手指上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戴,理當還待字閨中,他憑什麼擺出一副抓奸丈夫的嘴臉?
看來今天不干上一架,這渾小子永遠學不乖。
林子恩放下何琬瑩,讓她靠著沙發休息,她已醉到連站都站不穩,兩個男人為她吵得天翻地覆,她還以為是哈比在亂吠。
湊到展令面前,林子恩嘲弄道︰「‘瀚海’集團權傾一時,家勢煌赫,展少東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偏要我用過的二手貨?這事若傳揚出去,豈不笑歪你那群豬朋狗友的嘴巴!」
展冷翡心中涼了半截,這只大男人沙文豬!他把琬瑩當成什麼?二手貨?枉費她待他一片赤誠,心心念念都是他。
展令忍無可忍,一拳揮向林子恩,想打掉他臉上令人恨得牙癢癢的嘲訕之意,順便讓他毀容,免得更多的女孩子因那張俊臉而丟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