雹亞塵撿起設計圖,轉過身,見惠妮冷冷地盯著自己,想想惠妮今晚真的是飽受委屈了。
「惠妮!今晚的事,我很抱歉!」耿亞塵由衷的歉然。
「今晚的事你抱歉,那麼今晚以後的事呢?」惠妮冷冽的追問。
「好!所有的事我都很抱歉,行嗎?」耿亞塵有些無可奈何。
「你抱歉?!」惠妮諷刺地說︰「今天晚上,就屬你最風光了,當著眾人的面,甩了安家大小姐,任誰都不得不佩服你的魄力!」
「惠妮!你這又何必呢?大家好聚好散嘛!」
「被甩的人不是你,你當然說的輕松!」
「說句老實話,這幾年我們之間除了理所當然之外,還有什麼?戀人之間的悸動、激情,甚至最基本的兩情相悅都建築在有形的外表下,今天就算沒有楊思月,將來我們一樣會走上今天的路!」耿亞塵盡量放緩了語氣,畢竟自己理虧多一點。
「以前都沒這些問題,楊思月一出現,你的問題也全出了籠,我看你是貪上她的美貌比我多一些是不是?」一提到楊思月,惠妮就一肚子火。
「我說過這整件事是個意外,連我自己也還沒弄清楚的意外,不過現在唯一肯定的是,我愛那個女人,那個讓我無法堅持原則的女人!」
「耿亞塵!你夠了吧!」惠妮忍無可地吼著︰「你先是當眾讓我下不了台,現在當著我的面,還大言不慚地談論你的走私愛情,就算我們之間迸不出愛情火花,總還有點普通感情吧?你這樣算什麼?」
雖然自己跟胡大平調情在先,可是那並未成真,她並不是非常在乎跟耿亞塵分手,她在乎的是一個先後順序,而她恨的就是自己未能先下手,現在弄得自己沒面子,安家也丟了臉,對父親也不知怎麼交代,最後還白白被胡大平奚落,想了想就火。
雹亞塵想想多說無益,撿起了地上的戒指,放在桌上,誠摯地說︰
「惠妮!不管怎麼樣,我還是一句抱歉,我想這是我們最好的結局!」
惠妮就氣耿亞塵這麼心平氣和,這麼理所當然;就氣這整件事看起來像有預謀,她抓起身旁一個椅墊,扔向耿亞塵。
「你去死吧!我祝你跟你的愛情一起下地獄!」
雹亞塵撥開了飛來的椅墊,搖搖頭,惠妮跟胡大平的事雖未為外人知,但給自己撞見幾次也夠沒面子,所以對惠妮除了抱歉外,大部分是基于維持風度,面對惠妮的歇斯底里,他只想趕快離開。
「不論如何!我還是祝你早日找到比我更適合你的人,有個好歸宿!」
「你滖!賓!」惠妮吼著,抓起東西就往耿亞塵的身上扔。
雹亞塵快步地走出大廳。
「耿亞塵你去死吧!」
到了中庭,耿亞塵依然能听到惠妮歇斯底里的吼叫,他搖搖頭,望著滿天星斗,心中有股如釋重負的輕松感,現在,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找月靈,他有好多事要問,也有好多話要說,心中的迫不及待,不覺加快了他的腳步。
第八章
楊家大院中,燈光依然通明,但客人在一場亂之後,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弄得大家都不自在,所以壽宴也比預期提早結束。
當然預期中的熱鬧沒有出現,預期中的高潮也提早落幕,接下來的壽宴,當然也就顯得冷清得多,那些等著看設計圖的人,也在耿亞塵被「請」出去之後,相繼地跟著離去。
對楊士龍突然冒出的義女,造成一向自視甚高,風度翩翩,又具高知名度的耿亞塵,在今晚如此重要的場合,完全不顧形象,像瘋了似地胡言亂語,揣測之說,紛紛出籠,當著楊老爺子或楊家三兄弟,這些都還是耳語,可是楊家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只要出了楊家大門,這些耳語就會變成各種謠言,楊家的人也知道,澄清謠言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沉默。
楊建安跟楊伯安各有家庭,對思月僅止于兄妹之間的關心,在那一場混亂之後,他們對思月的身世更加好奇,但楊士龍不提,他們也沒敢問,只當什麼事也沒發生似地貫穿整個壽宴。
可是楊子安卻無法像他們兩人神態自若,他也不能當這一切都不曾發生,他跟思月年紀相仿,從思月進楊家後,他就幾乎跟思月形影不離,而兄妹之情,在進入青春期後,就轉換為男女之情,楊子安一直以為,只要等思月長大,他們就是一對,可是在父親提出結婚之事後,思月卻莫名其妙的失蹤,就像……她每年都失蹤一回一樣,只是這回時間較長,他幾次忍不住問父親,父親不是回避就是拒談,給他的永遠都是那句︰「時間到了,思月自然會回來!」
他早已習慣思月的例行失蹤,只是這回時間不對,這不得不令子安懷疑,思月是否對這件婚事有意見,今晚又發生這件事,他更是急欲知道事情的真相。
思月不知道是真忙,還是刻意回避自己,一晚上都沒個跟她單獨談談的機會,他就坐在角落,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目光卻一直跟著思月游走。
原來熱鬧非凡的中庭,因為客人的相繼離去,而一下子空了下來,感覺上大了許多,連方才宴客的杯盤也被收得干干淨淨,不禁讓人懷疑,剛才一場熱鬧,一場混亂全是假的。
在跟耿亞塵打了電話之後,月靈一直定不下心,腦子翻來覆去,想的全是耿亞塵的話,心頭甜得就像里了層蜜似的,濃得化不開。
必了燈之後,星星在黑夜襯托下,顯得格外耀眼,月靈從不知道應酬有這麼累人,她還寧可去面對月牙族的族人,至少在他們的心中,一就是一,絕不會繞老大的一個彎之後,還不確定答案是不是。
月靈走著,突然見著子安坐在石椅上,她怔了怔,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這一晚上,她就一直避著子安詢問的眼光,她本以為子安一定睡了,沒想到卻仍躲不過這一關。
既然不能裝作沒看見,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
「子安!天晚了,進去休息吧!」
「思月!我們之間的感情已經淡到需要說應酬話了嗎?」微醺的子安,無法像平日一般克制感情。
「你喝多了……」月靈不想在這種情況跟子安談話,他可以藉酒裝瘋,可是自己可能招架不住。
「我喝的酒不比你心中的秘密多吧?」子安直視著月靈。
「我累了!先進去了!」
「別走!」子安抓著月靈的手︰「思月!我等了你一晚上,你一句話不說就要走?」
「子安!你放手!你醉了!」月靈掙扎著。
「我沒醉!我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清醒!」
子安突然將月靈拉向自己,低下頭就吻她的唇,粗暴而狂亂地吻著。酒精混著久壓的感情揮發而不可收拾。
月靈慌亂地抗拒,為著怕人瞧見而抗拒,為了心中另一份情而抗拒。
她推不開緊擁著自己的子安,一時情急,揚手就甩了子安一巴掌。
清脆的掌聲打醒了子安,也嚇著慌亂的月靈。
「子安!對不起!我只是急了,我不是存心要打你的!」月靈了解子安對自己的感情,一句對不起,也包含了自己對他在感情上的不能。
子安先是一陣愕然,隨後頹然地坐了下來。
「思月!我們曾經無話不談,為什麼在爸要我們結婚之後,你卻變得如此遙不可及,我們之間變得陌生、客套,無話可談?」
「我很抱歉!真的!」月靈真不知該如何解釋這一切。
「你的抱歉也包括拒絕,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