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月!苞我上樓!」
思月扶著楊士龍緩緩步上二樓,而這一場意外的混亂,早已彌補了眾人沒見到耿亞塵大作的遺憾,因為耿亞塵的失常,比他的作品教人更感興趣,而這場壽宴的高潮,也在一陣混亂後結束,留下的只是余波蕩樣的各種揣測。
第七章
你曾經問我相不相信神會為我安排一切?
我一直都相信,而且神也真的為我安排了一切。
※※※
「思月!怎麼回事?」楊士龍才坐下,就直截了當地問。
「干爹!你該去問耿亞塵的,當眾發瘋的人是他可不是我。」思月回避著。
「可是讓他發瘋的人是你,對不對?」楊士龍盯著思月說︰「我雖然七十歲了,可是我腦子還沒退化。」
「那您為什麼還趕他走?」
「我不先弄走他,讓他冷靜下來,只怕他繼續說下去,當眾發瘋的人就不只是他了!說!這是怎麼回事?」
思月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
「沒錯,他口中的月靈、雲新月全都是我!」
思月把對耿亞塵的仰慕,山中逼婚、撞車等所有的事情全盤托出。
楊士龍听完,沉吟許久才問︰
「你就是為了他,才拒絕子安?」
思月點點頭。
「當初我為了躲開子安,才一個人偷偷回到山上,沒想到卻救了耿亞塵,這樣的巧合,您能說不是神的旨意嗎?」
「難道撞車也是神的旨意?」楊士龍簡直想不到,思月竟然會做出這些荒謬的事。
「撞車是我刻意安排的啦!」思月心虛承認,畢竟傳揚出去,可是有損楊家的名聲。
「既然你可以為他躲開子安,既然你可以為他大費周章,在他表白後,何不干脆承認?」
「那種情況我怎麼能承認?我沒承認,他的未婚妻就指著我鼻子罵,我要是承認了,她豈不是要殺人了!而且當初,耿亞塵就是舍不得安惠妮的一切,還有他自己的一切,選擇離開了我,現在我以您的義女身分出現在他面前,他就突然拋下安惠妮,我怎麼知道他是真心愛我,還是因為楊家的一切才愛我?」
楊士龍搖著頭。
「你啊!我那三個兒子,真把你給寵壞了!」
「才不呢!是您把我寵壞的!」思月挨著楊士龍的身旁撒嬌地反駁。
楊士龍握著思月的手,時光彷佛又回到當年,這好象才是昨天的事,怎麼一晃眼,握在手中的小女生,變成了小女人。
當年楊士龍跟思月的父親白原漢一時興起,組了個團到滇緬一帶山區探險,未料白原漢卻月兌了隊,從此杳無音訊,生死未卜,自己還曾幾次派人入山搜尋,卻始終無所斬獲。
就在白原漢失蹤七年後,他突然帶了思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當時那種難以言喻的震驚與歡喜,到現在楊士龍還覺得歷歷在目。白原漢把思月交給楊士龍。雖然在愛情與事業中,白原漢選擇了愛情,可是他卻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跟著自己埋沒在深山里,所以才把思月交給楊士龍,請他好好栽培她。跟著思月留下的是一批未經雕琢的出土金塊,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年讓思月回山上一次,還有除了自己之外,絕不讓第三者,包括家人至親知道思月的來歷。
就這樣,楊士龍領養了白原漢的女兒月靈,並將她改名為楊思月,而他也做到了保守秘密的承諾連他的妻子及三個兒子都沒有人知道思月的來歷。思月在楊家是集三千寵愛于一身,大家除了寵她,沒有人想去探究她的來歷。
「你不再考慮考慮?他還有個未婚妻呢!」楊士龍提醒思月。
「干爹!我跟他都已經結婚了,未婚妻又怎麼樣?」
「你們那種結婚方式,沒有人會承認的,怎麼能算數呢?」
「耿亞塵剛才已經作了選擇不是嗎?」思月有些得意地說。
「你都說了他的選擇不可靠!」楊士龍突然覺得自己疼愛了思月近二十年,卻好象一點也不了解她,他今天才發現思月很固執。
「那只是有待商榷的部分,不管怎麼樣,他也作了選擇,也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愛我!」
楊士龍搖著頭說︰
「我看子安可真是全然無望了!」
「干爹!靶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思月委婉地安慰楊士龍。
「你跟子安從小一塊長大,都還培養不出男女之情,對耿亞塵,你就這麼有把握?」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看到他意氣風發,神采飛揚地站在台上,我就知道,他就是我要的人,後來幾次的接觸,我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思月一臉的沉醉。
「隨你吧!你父親都同意了,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听說耿亞塵交女朋友可是把外在條件擺第一,你別被騙了!」楊士龍不相信耿亞塵真能為思月放棄現有的一切!
「干爸!您放心!他還沒通過考驗呢!」
※※※
雹亞塵怒氣沖沖地回到家中,把設計圖掉在地上,上了二樓,坐在桌前,凝望著仍放在桌上的照片。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玩的到底是什麼把戲?
她有什麼能耐收買所有的人都幫她演戲?
她收買了月牙族,演了一場逼婚記;又收買了租車中心的人演一出撞車記;然後收買楊家上下,來讓自己出丑……她這麼勞師動眾是為什麼呢?
雹亞塵細細地回想月靈的每一句話,她曾經肯定地說,因為自己是耿亞塵,所以才堅持要嫁給自己,她一定早就認識自己,可是怎麼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月靈曾說,只有在山中,文明管不到的地方,她的心才能肆無忌憚,那麼在這里呢?是礙于楊家義女的身分,而有所顧忌嗎?
雲新月曾說,現在多的是無情無義的衣冠禽獸,難道她是在怪自己棄她而去?
雹亞塵想來想去,就想不透,這三番兩次的戲弄究竟為什麼?
「鈴……」
急促的電話聲打斷了耿亞塵的思緒。
「喂!」耿亞塵的聲音中透著被打擾的不滿,「那位?」
「是我!」
雹亞塵像被人打通了血脈似的,直起了背脊。
「你現在又是以什麼身分打這通電話?月靈?雲新月?楊思月?還是另一個女人?」
「說說你的真心話吧?!你希望我是月靈、雲新月,還是楊思月呢?」月靈反問著他。
「只要你是你,是誰都無關緊要?」
雹亞塵誠摯的語氣︰讓電話那端沉默了好一會兒。
「喂!你還在嗎?」耿亞塵緊張地喊著。
「你錯了!我是誰對我也許不是很重要,可是對你卻代表不同的意義!」月靈試探地說。
「你們都是同一個人,我愛你,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差別?」耿亞塵握著話筒的手直冒汗,他真怕這個身分不明的女人又消失。
「不……如果你愛的是月靈,你就得拋棄這一切;如果你愛的是雲新月,她可是什麼都沒有;如果你愛的是楊思月,她擁有的身價可不亞于安惠妮。你是個聰明人,會做何選擇呢?」
「你這繞來繞去,為的是什麼呢?」
「為了你!」
月靈肯定又堅決的語氣。令耿亞塵又想起逼婚的月靈,那她那股柔柔的霸氣。
「既是為了我,又逼我做什麼選擇呢?你就是你,不管做了什麼選擇,都是你!」
「不!對我的意義不同!」月靈堅持。
「如果你的目的是要我愛你,我已經說過,我愛你,這樣還不夠嗎?」耿亞塵急得站起來,不管在何時何地,他都拗不過這個女人。
「不夠!」
「好!至少在我選擇之前,你可以告訴我,從山中、撞車,一直到楊家壽宴,這一連串的混亂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