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當個好人,不如就好人做到底了!
她輕輕地擁著他的上身,想很輕地幫他轉過身來,平躺在地毯上。
嗚!好重!她吃力地抱著他在懷里……他的身子不是鐵做的吧?等到把他移到地毯上,她的手都有些顫抖。還好,他沒有醒!不然看見她把他抱在懷里,不知道他又會怎麼想!卿舞拍拍胸。
然而看著他安祥地躺在她的地毯上,她卻又皺起了眉頭。
沒有枕頭,他的脖子會痛吧?而且,晚上有可能會冷呢!
跑進臥室,她抽出一個枕頭,又拿了一條毛毯。
似乎很完美!卿舞看著地毯上的男人,萬事俱備。好困!她打著哈欠,決定洗漱之後就去睡覺,明天早上八點還要起床上班呢。
扭頭剛要離開,她又躊躇不前地望著他旁邊的咖啡桌。如果他晚上翻身剛好踫到咖啡桌上怎麼辦?猶豫半晌,她又跑到咖啡桌旁邊,用力將它拖得離他遠了一點才終于罷休。
洗漱完畢,換上睡衣,她很快進入夢鄉。
☆☆☆
清晨的鐘聲將卿舞從睡夢中喚醒。她百般不願地睜開眼楮,抱怨著僅有的六個小時的睡眠!突然,她坐了起來,仔細听著客廳的聲響。
他醒了嗎?她有點緊張,讓他看見自己穿著睡衣的樣子似乎不太好。
去看看他醒了沒有。卿舞躡手躡腳地打開臥室的門,客廳里一片空蕩蕩的,昨天她為他鋪的毛毯和枕頭已經被疊好,整齊地放在沙發上。
咖啡桌上有一張白色紙條。卿舞拿起來,只見紙上他的字跡工整又瀟灑︰
謝謝昨天的照顧,還有你的啤酒、地毯、枕頭、毛毯,以及咖啡桌。文軒。
他八成是回家換衣服去了。這也好!不然如果他們一起出現在公司,而他又穿著同樣的一套西裝,那流言又要滿天飛了。
真是的!她沒好氣地想,「謝謝照顧」就可以了,他偏偏要把所有的東西一一列舉,仿佛是在調侃她有多麼關心他!哼!臭美!
猛然間,她又愕然了。他怎麼會知道她為他推開咖啡桌的事情?難道他昨天晚上被她弄醒了?
卿舞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窘迫地推測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醒的。這個仲文軒!早知道就不那麼好心了,她恨恨地想道。
噩夢
也許是因為那一夜,卿舞和仲文軒的關系由僵硬到逐漸地彼此接受。而正因為如此,兩人在工作愈來愈默契十足,這種變化令設計部重新協調起來。
沖刺了將近兩個月,最終到了交案的時刻。經過歷時三年的準備設計,好幾個月的趕工,設計部的人員總算有了一個可以喘息的機會。于是,一個Party再劫難逃。
又是同樣設在新月酒吧,卿舞準時在八點鐘到達。這次她並沒有晚到,但是仍然驚訝地發覺同事們已經就座,許多人已經隨著搖賓樂熱烈地舞動起來。她下意識地搜索著舞池,並沒有發現仲文軒的身影。
轉過身來,她要了一杯「水晶剔透」,坐在小文身邊,「大家都這麼早就來了?」
小文笑嘻嘻地說︰「是呀!好不容易忙完了電站,今夜大家都想狂歡呢!」
「嗯。我看也是。」不過一會兒,看清楚現狀的卿舞點點頭。她愕然看見服務生端上來的一瓶瓶威士忌、伏特加,一大堆金燦燦的烈酒,「這麼多!誰點的?」
「Tina和Peter點的,說是要和大家不醉不歸!」小文的臉上已經有些紅潤,「你也不要喝你的那個東西啦!」她一把搶過她的「水晶剔透」,「你那個東西光好看,卻不能醉人,多掃興!還是同大家一起喝櫻桃威士忌!」小文豪放地端起一瓶櫻桃威士忌,倒入水晶杯里,塞還給卿舞。
卿舞饒有興趣地看著小文醉酒之後的一面,她這個時候沒有了剛出社會的青女敕,爽快得有點大姐頭的感覺。呵呵,真是奇怪!
淺淺地酌了一口櫻桃威士忌,卿舞不禁為這濃重的酒精味道而皺眉。即使加了櫻桃味道,仍然烈得霸道,真是難喝!像這種酒最適合一飲而下,連舌頭都不沾,純粹為了喝醉而喝醉,圖個酒後逍遙,完全失去了品酒中的優雅和美感!她一邊想著一邊感受著酒精滑下食道,帶來的灼熱感。她還是少喝為妙,不然也會醉的。
不知道今天仲文軒去了哪里?
說曹操,曹操就到!她正想著,酒吧門口閃進一個人來,即使人群擁擠,他也如此顯眼。
幾個女同事同時叫出聲音來︰「嘿!在這里!」
仲文軒走過酒吧這邊,同跟他打過招呼的人搖搖手,目光卻鎖住坐在一邊的卿舞。她今天很美,銀色長晚禮服,綢緞的柔軟材料緊緊地貼著她身上每一寸,忠實地展示出她曼妙的身材。突然,他挑起劍眉,她很顯然沒有穿內衣,完美的胸型被一席緊繃的銀色籠罩住,簡直比完全更加性感迷人。她對于衣著的品位已經是爐火純青,懂得利用不同的裝飾和不同的場合展現自己多面的魅力。平日工作的她干練而嫵媚,上次Party的她時尚而輕巧別致,而這一次的她高貴而大膽奔放。這樣的卿舞每天都在挑戰著他的視覺感官,讓他一次又一次地為她贊嘆!
她竟然改變得這麼徹底!他心底有著無比的驚訝。
不過,他很篤定︰眼前這個自信,魅力非凡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卿舞。這麼多年,她應該過得很快樂!他不由得有些嫉妒……相比起來,他掛念她的歲月要多出許多!
想到這里,他皺起眉毛,心煩他與大哥今天的對話︰大哥似乎已經接到她再次出現在自己生命中的消息,希望大哥不會做出什麼威脅她的事情來!煩惱和心痛一同涌上心來,讓他堅毅的臉龐有了稍稍的頹廢。
所有的思緒都在眨眼間完成,他瞬間回過神來,笑容滿面地與同事寒暄幾句,終于向卿舞走來。他想與她同舞,想把她深深地摟在懷里。這個時候的他,格外需要她的體溫。他深深地記得九年前,母親死去,家里一片愁雲慘霧,而他所要面對的最沉重的打擊竟然是她的不告而別!
與此同時,卿舞也狐疑地凝視著仲文軒。他正在為什麼事情而煩惱著?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她卻捕捉到了他剎那間的無奈和痛心。怎麼回事?
看著他向她走來,她不禁又坐立不安起來。這幾天他對于她家的頻繁光顧讓她不由得警惕起自己。為什麼她的第一反應已經是成為習慣地搜索他的身影?為什麼她對見到他有了興奮的感覺?卿舞的心和理智正在進行一場天人之戰。如果他來邀請她跳舞的話,她該接受還是該拒絕?
然而,出乎兩個人的意料,就在他快要走到她面前的時刻,喝醉酒的Tina一把抱住沒有發現她的仲文軒,借著酒勁撒嬌地趴在他的懷里,「文軒和人家跳舞嘛!」
文軒?人家?這幾個刺眼的字眼同時在卿舞的腦海中爆炸。她挑起眉毛,無比冷淡地看著眼前一男一女的曖昧拉扯。呵!她竟然還在異想天開,以為他會邀請她,真是的!你仍然停留在十七歲的年紀嗎?讓一個男人吻你幾次、抱你幾次,你就要以身相許了?
可笑!回到現實來吧!她冷笑地看著仲文軒,而後者也無奈地看著她。
顯然,每次當她冷淡地看著什麼事情的時候,這正表明她心中正在刮著暴風。她在十七歲的時候就是這樣,二十六歲依然如此。仲文軒覺得有些哭笑不得,想拉扯開纏在他身上的Tina,可她竟然巴得那麼緊、口里還說著暖昧的話。這下,他跳到黃河里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