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靖雪做出崇拜的表情,「哎呀!真是生我者爹娘,知我者師妹也。我說小師妹呀,你就幫師兄一個小忙,這恩情我會永記在心,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避說,師兄我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她不善的斜睨他,譏諷的笑,「這世上還有你摹容靖雪辦不到的事情,那可頁是希罕到極點了,難不成是你在外頭惹下什麼風流債,自己擺不平,要找個冤大頭去幫你解決?踫巧得很,本姑娘最恨用情不專的浪蕩子,有本事做,就要有本事承擔,你這餐飯我吃不起。」
「師妹,你別這麼說嘛!我這人是風流不下流,絕對不會干那種始亂終棄的事,對每位姑娘我可都是一視同仁,沒有一點偏心的。唉!也就是因為這樣才麻煩,她們都要愛上我,我又有什麼法子呢?」他不禁望天興嘆,要怪就怪爹娘將他生得這般俊俏,生性又多情,徒惹群蝶亂舞。
火舌自她喉間冒出,「那是你的問題,干我屁事?」這變態的男人就是有本事讓她發脾氣。
他馬上攢起朗眉,不贊同的搖頭,「師妹,姑娘家怎麼可以說粗話呢?真是難听死了。」
火鳳凰深吸口氣,他們兩人的八字鐵定犯沖,不然為什麼老是無法和平相處?
「那是我的問題,你可以不要听,這頓飯本姑娘心領了,我怕吃下去會消化不良,你自己慢用。」
她氣沖沖的掉頭就走,心情已經夠郁卒了,懶得再搭理這種無聊人士。
倒是慕容靖雪仍是不怕死的叫住她,促狹的說︰「師妹,你真的不留下來吃嗎?那這些東西放著多浪費呀!不如你去幫我請那對新婚不久的恩愛夫妻出來一起用,讓我們分享他們的快樂。」
火鳳凰準確的投來一記殺人凶光,不吭一聲的走了,腳步略顯不穩。
「師妹呀師妹,你還是早點看開得好,不然受苦的將是你自己,人家夫妻可是恩恩愛愛,已經沒有你介入的余地了。」
慕容靖雪卸下嘻皮笑臉,換上少見的正經表情,他打很早就看出師妹喜愛絕師兄的事,只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壓根不會有結果,更遑論如今絕師兄已娶妻,更是不必再說了。
只不過他就是愛用另一種方式來表達關心,往往讓人誤會他是在嘲弄或取笑,他也明白自己的怪脾氣,讓人捉模不定的性子也是他的特色之一,所以一干女子才會如此迷戀他。
這就叫天生麗質難自棄吧!他自我解嘲的想。
「公子,請用膳。」身邊的美婢為他布好了菜。
四名美婢負責他的食、衣、住、行,慕容靖雪是黃泉閻內最懂得生活情趣的人,連風滿樓都感到佩服。
他朝四名婢女頷首贊美,「女人就要溫馴一點才抓得住男人的心,還是你們對我最好了,懂我的心事,知道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哪像我那潑辣師妹,這世上敢娶她的男人得要非常有耐心才馴服得了她。為那可憐的男人乾一杯,霏霏,幫我斟酒。」
仰首乾了一杯黃桂稠酒開了胃,他隨即又想起那件惱人的事。
「唉!老爹,你可真是存心和孩兒過不去,替我找了個大麻煩,眼看日子一天天過去,本來想找師妹幫我去開封走一趟,把信物給要回來,解除兩家婚的的,這下子……唉!不得不親自去了,我的頭是愈來愈疼了。的的,趕快幫我按一按。」
其中一名美婢應了聲,一雙巧手在他鬢邊力道適中的按摩,將頭部的穴道疏通一番。「公子,這樣好多了嗎?」
他閉著眼,放松了筋骨,「是好多了,可是問題還是沒解決,只有過一天算一天,要我娶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女子為妻,說什麼也太強人所難了,況且我對這種指月復為婚的親事本就不贊同,對她也是不公平,我這是為她著想不是嗎?」像是找到了答案,他心也安了。
就這麼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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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鳳凰來到距離屋舍不遠處,便不再前進了。
她還來這兒作什麼呢?
自從絕師兄娶妻之後便不住在原來的居所,而在後山蓋了間屋子,屋外圍著竹籬,閑來無事便與妻子瑰仙養雞、種菜,過著尋常人家的生活。
她從未想過絕師兄會有這一面,也只有在妻子面前他才會呈現出他的「多情」,自己只不過是他的師妹罷了。
「鳳姐姐?」
這一聲叫喚將她從苦澀的思緒中拉回,幾時走到了門檻,她居然渾然未覺。
正在屋里用膳的兩人發現她的到來,瑰仙笑容可掬的招呼道︰「鳳姐姐,你用過早膳了沒有?進來跟我們一道用,我煮得不是很好,你可別笑哦。」她孩子氣的吐著舌頭。
這麼一個單純、善良的好女孩,火鳳凰無法氣她或恨她。
她的眼光溜向走過來的絕長命,向來冷峻的臉孔在妻子面前早巳消失無蹤。火鳳凰心口一揪,低聲說道︰
「絕師兄,打擾你們了。」
「還沒吃的話就進來一起用,瑰仙希望有人多給她些意見。」看向妻子,他的眼光溫柔得快滴出水來,這時的絕長命只是一名深愛妻子的男人,不是人人聞名喪膽的「絕命殺手」。
火鳳凰心像被數萬支釘插過一般,強捺住疼痛,
「不了,絕師兄,我已經用過了,我只是來知會你一聲,閣主要我近日到各分舵巡視,短時間之內不會回來,這里就有勞絕師兄操心了。」
她必須盡快離開這里,每天看著他們夫妻倆你儂我依的模樣,早晚會逼瘋她的,所以才主動向閣主要求到外地一段時間,藉機療傷。
「我知道了,你自己多加小心。」他領首回道。
「那我走了,師嫂,再見。」這聲「師嫂」多難開口呀!
卞仙揮揮小手,「鳳姐姐,你要照顧好自己。」
火鳳凰點下螓首,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塊傷心地。
從她九歲那年被師父上官鶴帶回黃泉閣,由于臉上的傷痕常常會被其他人恥笑,害得她愈來愈不願與人相處,總是躲在角落不言不語,可是不知從何時開始,絕師兄便主動坐在她身邊指點她功夫,他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但總會默默的幫助她,當其他師兄弟嘲笑她時,絕師兄就用冰冷的眼神嚇退那些人。
絕師兄是除了師父之外,第一個不會輕視她的人,所以她變得非常依賴他。等他們漸漸長大,為了能永遠留在絕師兄身邊,她發奮練功,不眠不休的將師父傳授的功夫全學會了,因而當師父要選拔三名護法人選時,憑著她使暗器的神妙靈巧,打敗其他人獲選為三護法。
原以為絕師兄對她會有感情的;沒想到事與願違,他只是把她當作師妹看待。
所以她只有逃,逃到看不見他的地方,獨自舌忝舐傷口。
此時萬里無雲的晴空也無法掃去她眼中的部憂色。
「春歸何處?寂寞無行路。若有人知春去處,喚取遍來同住。」
她的春天又在哪里呢?
第二章
嘯月堡位于秦嶺山脈的其中一座山腰間。
提起嘯月堡,最為人所知的是從北至南一般人的開們六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還有身上穿的布料,幾乎有一半是來自嘯月堡所經營的店家。只要門前掛上月字號的招牌,便代表童叟無欺,價錢絕對公道,它是商界的傳奇,也是商行的巨擘。
人人都知道嘯月堡是由三位異姓兄弟當家,分別是老大司徒駿、老二熊平和老三馮玉龍,實際上是由司徒駿白手起家,後來認識兩位義弟結成金蘭,才一齊經營管理,事業才拓展到更遠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