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他真的把秀逗家人惹毛了!今早事情還沒丁,他不僅被逐出家門,還失去所有的—切。
他搔搔昏脹的腦袋往醫院的方向走去,努力回想這到底是誰出的餿主意
是楊偉、楊步舉這對人不如其名的雙胞兄弟,還是不甘寂寞又色性堅強的範健?
伸手模了模口袋,正好觸及那風塵女施舍的一百塊錢,便隨手招了部計程車,也不管錢夠不夠付車資就往醫院去。
避它的錢夠不夠!只要到了醫院,他便找到了三個經援的金主,還用得著擔心這點小錢?
往後,他也打算讓他這三個「朋友」義不容辭—下,先弄郎小車來代步,再每人每月捐點「小錢」來義助他這個落難友人、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哪!
——四個鄙俗的臭男人——
計程車在醫院宏偉的大門前停下,戴家豪一看汁費表上顯示八十元,再加上照表加收二十元,剛好一百元整,便掏出那張百元鈔給那司機,徑自走向院長室;可嘆連讓他那三個損友展現「誠意」的機會都沒有。
時值午休時間,楊偉、楊步舉和範健四人依往例結束各人上午的門診後,便自動往院長室聚集找戴家豪閑嗑牙去。
「咦?犯賤,你今天很像一種動物哦!」與範健比肩坐在沙發上的楊步舉像發現什麼似的,就著半掩著臉閃閃躲躲的範健好奇地想看清楚他右眼四周的黑眼圈。
「你他媽的陽不舉!你外科看習慣了是不是,看那麼仔細干什麼?」範健被看煩了、惱了,干脆不遮不掩地抬頭面對他,讓他看個仔細。
像賤狗是不是?他犯賤嘛,誰要他非去招惹那只帶利爪的狐狸精不可咧!
「這跟外科有什麼關系?連我這個骨科都對你的‘蔡司牛邊墨鏡’——目了然哩!」霸佔舒適的院長坐椅,還把一雙香港腳往辦公桌—上翹得牛天高的楊偉也眯細眼,加入研究的行列,
「犯賤,不對哦,看你這樣子似乎是另有隱疾、」楊步舉篤定地搖搖頭。
「隱疾?有隱疾我這個內科醫生早自己醫啦!還需要你們一個陽萎、一個陽不舉?」範健不耐煩地推開眼前楊步舉差點沒拿顯微鏡來研究的哀悼、惋惜臉孔,、
「說得也是,他又不是大家好,哪來隱疾?是隱情啦!」楊偉的話才說完,即刻引來三人一致狂笑出聲。
戴家豪那小子的家庭問題可大了,偏又隱疾纏身,怎麼做都不對!不知道昨天帶回去的那個楊偉從反串秀場找來的國色天香人妖是否幫他理清了性向、是否合他脾胃?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就剛才倪惠虹打來威脅利誘的電話,要他們不得給大家好任何資助,並助他早覓良緣,事成少不了他們好處地給一個月長假,外加歐洲五星級飯店的食宿招待,否則……嘿!嘿!保證他們會死得「粉難看」的情形來看,他鐵定吃不完兜著走了。
三人的笑聲方歇,隨著面門的楊偉視線,三人不約而同望向門口背著行李袋,沉著一張俊臉的窩囊男人。
「大家好,昨天的事況來听听吧?」範健隱住笑,貓哭耗子假慈悲地迎上前,右手正要攀上他的肩以示友愛,卻被他一手拍開。
「滾開!」他一把拍掉楊偉的香港腳。
而楊偉也很識相地滾離他的寶座,見他心情不太好似,又趕忙拉著自己白袍的衣袖抹了抹被弄髒的桌面,
隱疾?這兒個人就只會這麼沒有同情心地嘲笑自己的隱疾,再不就是談論哪個護上、美眉或是連續被討論了兩個多月的狐狸精,除了這些,狗嘴里哪能吐得出什麼象牙來!
戴家豪放下行李袋,看著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卷宗不禁皺起眉,只想趕快把它消化掉。于是自顧自地埋首于工作中不再搭理他們,也暫時沒提要他們伸援手這事兒。
丙不出其然,他們又繼續丁他听丁兩個多月,听得耳朵都長繭了的話題
「說到隱情啊,女人就像花,我也頗能秉承友訓地做到。‘好花堪折,直須折’,從沒有我們搞不了的花兒,對不對?唉!」範健灰心地嘆了一口氣,听得楊偉、楊步舉贊同地猛點頭。
但話鋒一轉又變得極為氣忿。
「還不都是那只狐狸精!昨天我不信邪地在路口堵她,看她那副分明在勾引男人的騷樣還拿喬,故作清高,于是我忍不住拉起她的手也只不過是想請她吃頓飯而已,當然若飯後她有意願上我的床,行情價的兩倍價格我是連肩頭都不會皺一下的啦,可誰知她手腳快得很,月兌下腳上的高跟鞋就往我頭上敲,還狠狠地賞我一記黑輪!」
範健唱作俱佳,听得楊偉、楊步舉同情不已,一臉感同身受,
「你犯賤呀你?明知那只狐狸精爪子利得很,你還去招惹她?果然是色性堅強、打死不退呀,佩服!佩服!」楊步舉雙拳交握于面前,大表感佩。
那只狐狸精的虧他不是沒吃過,上次被她用瓦斯噴霧劑噴得現在眼楮都還隱隱作痛、淚流不止哩。
「就是啊,現在我一想起她那麼假好心地讓我進她的房,還替我準備一缸洗廁所的稀釋鹽酸水,結果等我興奮得月兌光衣服往浴白一跳,灼傷了我一身的皮膚不說,還燒了我的衣服,害得我在街上果奔……一想起來就教我害怕得‘皮皮挫’。」楊偉也附和道。所不同于範健的是,他們兄弟向來色大膽小。
「就像你們說的,我色性堅強嘛,就喜歡這種辣得夠味的,所以才屢試不爽呀!」範健接著恨得牙癢癢地說︰「現在可好了,經過昨天她哨子一吹引來附近警局內的警察和附近居民之後,現在全社區的人誰不認為我是社區之狼?雖然她沒有提出告訴,但那些警察有意無意地警告我不得再騷擾良家婦女,否則就——我呸!如果那女人也算良家婦女,那牛郎都可以當聖人了。」
「悲慘呀!」另兩人同情地搖頭哀嘆。
「豈止悲慘,簡直是丟臉丟到家了!看來這回我不得不搬離我那套房了。誰教我他媽的不幸和那女人當鄰居呢!」範健和楊氏兄弟不同,他家在南部。若不是為了力助戴家豪擴充醫院,他早就和楊氏兄弟各自回家執業去了。為此,所以他買了個小套房居住,還和那個狐狸精比鄰而居、
「現在的行情價是多少?」戴家豪對數字向來敏感,在他們入神共憤了半天後才隨口一‘問,
「喔,你還在呀?」三人異口同聲地道,只見他懶懶地放下工作,拿起電話按內線撥往事務部門、
他—向不太注意這些色男談女人的內容,只大約明白那個引起共憤的狐狸精是個吸干男人精血也不抹下嘴巴的下賤、無恥、骯髒、齷齪、印—鄙的壞女人、
「替我保留——間頭等病房。、」他對著話筒說,
「對不起,院長,目前頭等病房都客滿了……」電話那端的事務主任頗為難、
「什麼」戴家豪昂高生調彈跳而起。真不敢相信他的運氣會背到這步田地,今天真不是他的日子。連最後棲身的地方都沒了,他怎麼這麼倒霉呀?
「夜宿的行情價從兒千塊到兒萬塊不等,看你叫的小姐而定.不過.大家好,你沒事問頭等病房作啥?干嘛在那里踱來踱去的,看得我頭昏眼花」楊步舉不解,
「都快死人了。能教我不緊張嗎?」
沒有住的地方,一個月又只有三塊生活費.他不要活啦?
「對了,為了展現我們的友誼長存和朋友間的義氣,從現在、立刻、馬上開始,你們每人每月資助我三萬塊如何」—想到還有這群兩肋插刀的患難之交.戴家豪黯淡無光的生命瞬間又燃起無窮的希望。只是,一見他們跑得二五八萬的表情,他的希望又開始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