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住口!」她忿怒地吼叫。
他目光轉向胡克文,冷酷地道︰「老兄,你真的很可憐。」
胡克文尷尬得不知所措,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頭低得不能再低。
于婕又氣又羞又難堪,淚水迷蒙了她的視線。她狠狠地瞪了戴佑儒一眼,飛快地沖出「憩園」
胡克文臉色難看至極,額頭不停地冒出汗水,他憋著氣站起來,丟下千元大鈔追了出去。「于婕……于婕!」
戴佑儒嘴角的笑很快地無疾而終,他的表情變得極端嚴肅、冷酷,眉頭糾結,他走回吧台,倒了杯威士忌一口飲盡。
胡克文追到馬路上,看到她,連忙叫道︰「于婕!」他越過馬路來到她身邊。
于婕抽抽噎噎地道︰「胡醫生,對……對不起,我……」
「好了,不用再說了。」胡克文語氣冰冷,近似粗魯。
她能體會他的怒氣,垂下眼瞼什麼話也不敢再說。
「你在這里等我,我去把車開過來。」
數分鐘後,于婕坐上他的車,一顆心繃得緊緊的,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只見他熟練地開著車游走在大馬路上,最後在一家汽車旅館前停下。
她立刻正襟危坐,緊張地問︰「你要干麼?我們為什麼要來這里?」
胡克文轉頭咧嘴一笑,「別再裝了,小姐,我什麼都知道了。」他捏捏她柔女敕的雙頰。「現在還裝清純,要是你喜歡玩這游戲,我陪你玩到進房那一刻,這樣總可以吧!」
于婕臉頰變得蒼白,整個人出奇地冷靜,她冷冷地道︰「我要下車。」
「別鬧了,我們都來到這里了,待會兒我一定會讓你舒舒服服的。」
「我要下車,你听到沒有?」
他露出猙獰的臉孔,粗魯地捉住她的手。
「別耍我了,現在我欲火焚身,這火是你點的,當然要由你來熄。」他的笑容更加婬邪。「好啊!要是你不喜歡旅館,我們在車上解決也可以。」
她毫不考慮一巴掌用力的甩過去。「虧你還是醫生,行為比野獸還不如。」
胡克文立刻還她一巴掌,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留下清晰的五指印。
她不小心咬破嘴唇,血由嘴角流下來。
「婊子,你當我胡克文是病貓,可以讓你打好玩的嗎?今晚不好好玩你一番,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怒。」
于婕生平最恨動手打女人的男人,她所有的理智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熊熊的怒火。她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拚命的捶打他。「打我?!你竟敢打我,你以為女人好欺負嗎?混帳東西,王八蛋!」
胡克文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來不及招架,已被她打出車外。于婕並未放手,她跳下車,瞄準他的毫不留情用力的踢過去,一腳正中目標。他雙手護住,痛苦地蹲在地上。
于婕這時才滿意地歇手,她輕蔑地看著胡克文因痛苦而扭曲的瞼,忿恨地道︰「現在你知道誰是老虎了吧!」
她瀟灑地甩甩長發,整整衣服挺直腰,她的高跟鞋在剛才踢他時斷了,只好一拐一拐的離去。
直到看不到胡克文的車子,于婕才松了一口氣,全身不停地顫抖。她雙手環抱住自己,緊咬著下唇,被打腫的臉頰正在發燙,眼淚失控的沖出眼眶。
等情緒平穩點,她環顧四周陌生的街道,根本不知道回家的路該往哪走,心里沮喪到極點。高跟鞋一高一矮的根本沒法子走路,她干脆月兌掉鞋子,光著腳丫走在路上。
才走了幾步,天空雷電交加,在黑色的夜幕里,像一條銀色的鰻魚,顯得特別驚心動魄。
她驚惶失措地望著天空。老天爺不會這樣殘忍地對待她吧!她剛才差點失身,現在又遇到傾盆大雨,太不公平了,為什麼所有倒霉的事情全一古腦兒被她遇上了?
一會兒後,大雨開始淅瀝嘩啦地落下,她連咒罵的力氣也沒有了,只想趕快找地方避雨。???
原本今晚想找個噴火、熱情的女郎共度良宵的,但被于婕一搞,戴佑儒的好心情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整晚,他臉繃得緊緊的,眉頭糾成一團。此刻,他開著銀色保時捷奔馳在無人的街道上,想驅走心中的不快。
當他車子開過一個巷道時,一位穿著隻果綠洋裝的女人吸引住他的目光,她正冒著大雨赤腳跑著。
是她嗎?不會吧!這麼大的雨,她男朋友會把她丟在這里嗎?他放慢速度,讓車子慢慢滑行過那女人身邊,仔細一瞧,果然是她!
他按了按喇叭。
于婕听到喇叭聲稍稍停住腳步,大雨雖讓她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但她依舊一眼就認出來那張瞼,她狂吼,「又是你,我今晚的霉運還沒有結束嗎?」
雨水不停地由她額頭滑落臉龐,她激動地用腳踢他的車門。
「現在看到我這副狼狽模樣,你高興、得意了吧!我警告你,現在我脾氣非常不好,你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否則一切後果自行負責。」于婕頭也不回像火車頭似的拚命向前走。
戴佑儒蹙著眉頭,為什麼她臉上有五指印?是她男朋友造成的嗎?他看了看四周,已經明了一切。
八成是他男朋友求歡不成,對她動粗,想到此,他濃眉緊蹙。他一向最看不起對女人動粗的男人,要是當時他在現場,肯定將她男朋友毒打一頓。
他直盯著在大雨中奔跑的于婕,她全身早已濕透了,他將車子往前開,擋住她的去路。
她怒不可遏,兩簇光芒在眼底跳動,手叉在腰上,狂吼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戴佑儒降下車窗。「我送你回去,你快上來,雨很大。」
于婕錯愕地望著他,防備地道︰「不用你假好心,我自己可以回去。」
「你知道路嗎?看看四周,你應該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會在這里出入的不單是一般的情侶而已,有黑道人物、妓女……」
「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她捂住耳朵,今晚她已經受夠了,不想再擔心害怕。她遲疑一會兒,只得打開後車門坐了進去。「你送我去火車站。」
戴佑儒丟了條毛巾給她。「先把身體擦一擦。」
于婕顫抖著,拿著毛巾遲遲不動。
他借著照後鏡看她,打開暖氣,嘲弄道︰「我不是好心,是不想你把我的車子弄濕了。」
她冷冷的哼了一聲,開始擦著臉頰、頭發。雖然開了暖氣,但仍抵擋不住寒意襲人,她環抱住顫抖不已的身子,嘴唇發白。
這一切全落在戴佑儒眼里,他蹙著眉頭,銀色的保時捷在傾盆大雨的夜里快速的行駛著。
不一會兒,車子停了下來。于婕望著車窗外,不安地問道︰「到了嗎?」
「你等我一下,我去買東西。」說完,他已下車沖進大雨里。
于婕心里頭涌起微微的不安,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天啊!她都快冷死了,全身冷冰冰的,他是不是故意要她生病?
數分鐘後,戴佑儒跑回車上,轉身拿了一杯飲料給她。「這是熱可可,你趕快喝下去,身體會暖和一些。」然後將一個紙袋放在她身畔。「里面有大毛巾,還有外套,身體擦干後快穿上外套,免得感冒。」
于婕驚愕極了,他的細心令她的心跳莫名的加速,不解為什麼他要對她這麼好?是良心過意不去嗎?還是……
「你……」她囁嚅著,聲音不穩地道︰「你買這些東西多少錢,我給你。」
「不用了。」
「不行,要不然這些東西我都不要,我不想欠你人情。」
「你會被雨淋成這樣,我想……我應該負一部分責任,你當我是贖罪好了。」他目光柔和。「你再不喝,熱可可要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