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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折情路(The Spiral Path) 第50頁

作者︰瑪麗•喬•普特尼

蛋卷煎到一半時,電話鈴響了。她滿懷戒意地接起電話。」喂?」

「瑞妮嗎?是我,高登。」

她放松下來。」幸好。我還擔心是某位記者弄到了這個號碼。」

「截至目前,只有娜麗、我和薇兒知道你在那里,而我們都不會說出去。」

「你最好也通知一下肯基的人,「她提議道。」如果他們一直沒有他的下落,可能會心髒病發作。」

「我會打電話給塞斯,讓他去處理。」

「外界對蘇奈特的宣布有何反應?」

「正如你所預期的。正派的報紙不予理睬,因為到目前為止它只是道听涂說。但偏愛羶腥的媒體則大幅報導。』些小報則找出了所謂的專家,分析肯基經常扮演英雄角色的電影,是為了掩飾他是同性戀的事實。」

瑞妮嘆了口氣。」為什麼我一點也不覺得驚訝?」

斑登笑了。」一名白痴甚至聲稱你也是同性戀者,你們的婚姻只是為了提供彼此掩飾。「她的唇角抿起。」全都是垃圾!鮑關公司的人采取行動了嗎?」

「蓓拉已經動用在媒體界的人脈,也因此它才沒有被大幅報導。薇兒由英國打電話來,提供了一些好意見。「高登簡單歸納了一下,瑞妮也大多點頭同意。

肯基走進廚房,頭發濕透,表情深不可測。」是高登,「她道。」你想和他談談嗎?」

見他搖搖頭,她和高登道了再見,掛斷電話。」抱歉蛋卷還沒有弄好。你要來些柳橙汁嗎?」

這次換得了一個點頭。她倒了杯柳橙汁,注意到他沒有刮胡子。」留胡子是為了隱姓埋名?」

「或許。」

顯然他沒有談話的心情。」我想在花園里用餐應該不錯。你能夠替我擺一下餐具嗎?」

他再次點頭,端著柳橙汁,開門出去,小貓也跟著他磨蹭出去。她倒了蛋汁到煎鍋上,同時煮咖啡和烤面包。

肯基擺好了餐具,瑞妮也已經煎好蛋卷、搞定了面包和咖啡。她將蛋卷、蜂蜜罐和面包盛盤。」你能替我倒咖啡,並端出去嗎?」

他點點頭,依言照做,跟著她走到花園。夏日的小園繁花爭艷!花香濃郁醉人。她注意到灌木叢里還立著一尊聖法蘭西斯的雕像,野餐桌椅擺在靠牆的杏樹下,清爽宜人,還有一只小灰貓盤踞桌上。

肯基放下咖啡杯,抱走小貓。」抱歉,『小灰』,這不是你的地盤。」

「你替他取名『小灰』?「瑞妮放下餐盤,拉開椅子。

「總比沒有名字好。你想替剛跳上你膝蓋的小花貓取名字嗎?」

端妮輕拍小貓,令它樂不可支。」它說它叫『蜜兒』,因為它的毛發是像蜂蜜般的顏色,而且它的個性同樣甜美。「她溫柔地將花貓放到地上。」我希望早餐還不錯。我頗驕傲自己還記得怎樣打開爐子。」

肯基品嘗了蛋卷。」很不錯。我不知道你還會烹飪。」

很高興終於听到他用句子說話,瑞妮嘗了口蛋卷。嗯,它們還不錯。她究竟多久沒有吃東西了?他們飛越太多時區,根本無法清楚計算了。

陽光、花香和黏人的貓咪逐漸化解她的緊繃。大地散發著平和的氣息,洛杉磯和倫敦似乎遠在另一個星球之外。

和肯基靜靜地坐在這里,似乎再合適不過了。盡避兩人忙碌的時間表,他們也曾多次偷空在風景優美的隱密地點野餐,享受彼此的陪伴。」這才是生活!」

「趁可以的時候盡量享受吧!等你開始後制作業之後,可就有得忙了。」

此刻她一點也不願意想到洛杉磯。」你說得對。」

肯基轉動著咖啡杯。」高登怎麼說?」

「情況還好。「瑞妮簡單地歸納了高登所說的。她遲疑了一下後,又說道︰」蘇奈特出示了一卷他聲稱是你拍攝的孩童片。」

肯基閉上眼楮,臉龐扭曲。」我幾乎忘了。洛克給我吃某種興奮劑,帶我到一個骯髒的小攝影棚里。我不記得整個經過,也沒看過成品。蘇奈特很可能在他父親去世後,從他的遺物里翻到的。」

「薇兒看過由錄影帶里翻拍的照片,說那看起來不像你——發色沒錯,但五官不一樣。蘇奈特無法利用它來傷害你。」

肯基注視著在花間飛舞的蝴蝶。」他已經造成足夠的傷害了。」

「現在要你忘記重新被翻出的過去太過一可求,但只要再幾個星期就會風平浪靜的。」

「南瓜人也一樣。在他摔下牆後,再多國王的人馬也無法將他拼湊回去。(譯注.引自童謠。)肯基抬起頭,表情緊繃。「不必擔心,我不會在你看守時自殺。」

她渾身的血液凍結。「那是種選擇嗎?」

他過了許久後才回答道︰「不大可能。」

「老天,肯基,連想都別想!」她俯向前,握緊他的手。「它會過于注意。」

他望著她的手,往上移到她的身體,停留在她幾乎到領外的雙峰,力涌起,但更加擔心他。她坐回原位,狀似不經立忌地道︰「我想確定一點;你貼,所以不會在我有可能發現尸體時,自我了斷。」

「差不多,」他低語。「人一生中遇到那種事一次已經大多。」

她畏縮了一下,想到汀娜和麥蘿拉。「考慮到自殺者對他最親近的人所造成的痛斗,你能否承諾我不會再說那是種選擇?我相信你會克服一這次的沮喪,肯基。你夠堅強,,舍得過來,不會被像蘇奈特那種惡毒的黃鼠狼打倒。」

「我不是沮喪,而是……空洞。」他仔細斟酌字句。「由毫不起眼的素材里,史肯基辛苦、費時地被創造出來。它就像精致的聖誕一即玻璃裝飾品——亮麗耀眼,直至它化為粉碎,留下的只有空虛。再度重建它需要的精力遠超過我所擁有的,但此刻我無意作出任何輕率之舉。此刻我只想一輩子留在西柏拉!永不再踏出一步。」

她抬頭望著花園牆外的群山「那是我可以理解的。但你打算作些什麼?我無法想像你當個牧場主人。」

「我打算建造迷宮,屋子的北邊有塊草地頗適合。」

至少建造是有建設性的。「像在洛查莊園的樹叢迷宮?」

「這里太乾燥了,我考慮用方磚或碎石子。」

「我們可以去夏瑪,看看那里是否有建材供應商。」

他聳聳肩。「我的設計師可以替我挑選素材,派人送來。」

看來想將他弄離牧場是不可能了。他聲稱自己並不沮喪,但她不認為。每當她沮喪時,她只想躲到被單里,永不離開床——就像肯基現在在作的。

「我要回去繼續砍木頭了。」他站起來,收拾餐盤離開了。

目送著他回屋子,瑞妮想著即使他質疑自己重建的能力,但他的精力絕對遠勝過她。太遺憾他的精力是源自於憤怒和挫折了。

她閉上眼楮,額頭疼痛。她不能在他處於如此危險的心緒時離開他。但她的電影怎麼辦?不只投資者投入大筆金錢,演員和工作人員也都投注了借大的心力,她對他們有責任。

她回到房間,再次打電話給高登,直截了當地說︰「我無法回洛杉磯完成影片,高登。我不敢留下肯基獨處。」

斑登倒抽了口氣。「如果他的情況那麼糟,我們應該將他送進一家良好的心理治療診所,直至他穩定下來。」

「不!那對他才是最糟的。他沒有囈語或什麼的,而且我相信他可以說服心理治療師他沒事。只不過他很可能會在極度理智的情況下,決定他已經厭倦了如此辛苦經營他的人生」她原預期高登會和她爭辯,出乎意料之外的,他卻只說道…好吧,留在新墨西哥。沒有任何電影值得賠上人命,特別說如果失去肯基也意味著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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