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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娘子 第2頁

作者︰駱彤

「是。」福安雖然答應了,但還是不甘願地注視船尾。

「福安?」雖然不想將氣發泄在奴僕身上,但是天氣越好,相形之下,更顯得內心的沉郁。他也想不遷怒,但是就是忍不住。怪不得他,誰要他不是聖人?

「少爺,您看見咱們後面的那艘船了嗎?」

「怎樣?」劉劭鏞兀自吃著果子,頭連回也不曾。

後面的船!這和他們有什麼關系!它也沒擋著劉家畫船回主宅的路,不是!既然無關,在低潮中的他一點也不想理。

「那船好像是萬家莊的。」

「萬家莊?」劉劭鏞不愧是生意人,雖然心情煩悶但是腦筋還是活絡得很。

萬家莊不是在北方,怎麼?怎麼會撈過界,跑到南方來發展?他們到南方來做啥?

「是咧,船頭的那漢子好像是萬家莊的阿熊。」

「阿熊?」也只有萬家莊的人會起這種名字,俗氣又不雅。

「嗯。他高壯如熊的樣子我不會記錯。」

「他們南下來做啥?他們的基業不是全在北方?不好好地在北方固守根基,居然到南方來撒野。」況且,在劉家和離家聯手之後,北方幾乎沒有他們生存的空間。現在,萬家莊該做的事是鞏固北方僅存的一點基業,而不是到南方來尋死。如果萬家莊連這一點都不懂,那也無怪乎他們會在北方失利了。

「是呀。他們的船越開越快了。他們會不會……會不會想撞咱的船?」

埃安的假設不是沒理,萬家莊和他們一直處不好。雖然只是劉劭鏞的隨從,但是只消幾眼,他就知道萬家莊的人確實是不折不扣的小人。最難防的是小人,偏偏小人又顧不得做人的格調,干盡天下卑鄙無恥的勾當。

萬家莊一直認為心狠的離緒飛比較難對付,終于千里迢迢地南下,對付笑面虎劉劭鏞。吃柿子挑軟的嘛。這種道理誰都會,小人更是個中翹楚,不是?

不過,惹上這事劉劭鏞也不是全無責任。吃柿子挑軟的道理誰都懂,既然如此,在隱藏殺傷力的同時他得先有心理準備。劉劭鏞如果不以吊兒啷的形象見世,自然可以免去這一層麻煩。但現在卻引來一些眼拙、不怕死的笨東西——例如眼前的萬家莊。他們以為能在惹怒劉家之後輕輕松松地拍拍走人?異想天開。

「這樣?」劉劭鏞沉吟半晌。「我們離主宅還有多遠?」

「還一段路,就快到了。」

「這樣呀。放慢速度,他們不敢撞咱的。」

「嗄。少爺,您……如果他們……」他記得少爺根本不會泅水。怎麼現在?少爺該不會忘了十歲那年他差點在水里丟掉小命的事吧?不行,他得提醒主子。「少爺,我記得從十歲那年您就對水……」

「提這件事做什麼?我說過他們不會敢撞咱的。不信你等著看。」

呵呵……如果不是萬家莊的人,他還不知道要怎麼逃婚呢。他總不能說瘋就瘋,那樣太沒有說服力。就算騙得過別人,也未必騙得過他那精明得成精怪的爺爺。萬家莊的人無疑給了他一個大好機會,和逃婚的借口。

溺水和突然瘋了相比又另當別論了。劉家上下哪一個不知道「過去的」劉劭鏞畏水得緊?既然,萬家莊的人想跑個小龍套,他又何樂不為?萬家莊的人在北方商場上已經失去舞台,現下他就行行好供個舞台,讓他們粉墨登場。

幸好船上沒什麼貴重物品、老弱婦孺,否則這一撞可損失慘重。不過,用一艘船換取一丁點自由,這買賣不算賠本,倒還值得一做。況且,一艘船在劉家眼里根本不算什麼。多一艘、少一艘根本不需在意。

「少……」

「放心,放心。」因為劉家的人一直以為劉劭鏞畏水,所以即使從北地南返,身邊的隨從個個善游,以便保護他這個「假旱鴨子」。所以,劉劭鏞不會因為隨從陪他下去泡泡水,而有絲毫歉疚。還是那句老話,僕佣是做什麼的?打打雜、服侍王子,兼受氣。

如他所料,萬家莊的船往他們蕩來。萬家莊的船在早有預謀的情況下已經加裝上鐵皮,是故在一個猛烈的撞擊後,劉劭鏞的船散成碎塊,連人帶貨地向湖底沉。

「少爺,少爺……」

埃安火速游向劉劭鏞,只能眼睜睜地看萬家莊的船炫耀似地徐徐前行。

***

月懸清空的晚上,劉家主宅卻不得安寧。雖然沒有準備迎接少爺返家時的吵雜,但是詭譎不安的氣氛還是在劉家主宅蔓延,迅速地在空中發酵。

堂堂的劉家大少落了水,雖然由福安趕緊撈起,但是至今還昏迷不醒。普通人落湖喝了幾口水或許沒什麼,但是如果落水的是劉劭鏞那又另當別論。喝了幾口湖水事小,如果是對水的恐懼將他逼昏,那也不是沒有可能。劉家上下都做如此想,但是卻不便說,也說不得。

等了三天人還沒轉醒,原有的一點信心迅速地流失,劉家上下莫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可憐劉家一脈單傳,劉老爺撒手的又早,如今就剩下劉劭鏞一點香火。而劉老太爺年事已高,就算欲再添一子也是力不從心。是故,劉老太爺雖然生性嚴謹,但對惟一的孫子可是疼得緊,就盼他早日替劉家生下一兒半子。

但天不從人願,才和洪家小姐定下婚事的劉劭鏞卻在湖上被萬家莊的人撞沉了船。眼看劉家的惟一血脈就要不保。

「福安,你去看看大夫出來了沒?出來了叫我一聲。」劉夫人在門外徘徊。一听到愛兒落水的消息,她整顆心揪得跟什麼一樣。

劉劭鏞一切都好,儀表堂堂,天生聰穎,就是有項缺點,任他怎麼學也學不會——泅水。劉劭鏞怕水,對水他總是敬而遠之。或許這就是劉劭鏞決定離開水鄉,常常膩在干冷的北地的原因之一。但這些推論都是旁人一廂情願。

「你急什麼?我的孫兒一向吉人天相,他不會有問題的。」

劉老太爺嘴上雖這麼說,心里可不這麼想。一方面懷疑是孫子的把戲,另一方面又怕他是真的出事了。劉老太爺知道,他像野馬一樣的孫子不想太早定下來,是故老是賴在不比南邊繁華的北地。現下,好不容易說服小孫子接受這門親事,但劉劭鏞是真的欣然接受劉老爺子的安排,還是拖延戰術那就不得而知了。如果是後者,這件事極有可能是劉劭鏞刻意促成的。

但不論怎樣都無妨,再過一會兒事情立即要真相大白。他狡猾的小孫子再會裝,也應該騙不過駐于劉家主宅的大夫。他們拿的是他劉老爺子的薪俸,應該不至于替這小兔崽子圓謊。不過……隱隱的劉老太爺還是不安,總覺得和洪家的親事可會好事多磨,如果劉劭鏞不情願,未來不知道還有多少把戲。他一條老命可承受不住這樣的折磨。

「但是,鏞兒一向怕水,這一點您是知道的。」劉劭鏞的爹死後,他是她惟一的寄托。「您忘了鏞兒十歲那年的落水事件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到現在鏞兒還是怕水。差一點……差一點……」

「閉嘴。」即使他們翁媳倆的感情一向好,但是他還是不準她說出那不吉利的話。女人家就是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真是氣死他也。

「是。」劉夫人喊了一聲就不再多說,說出那樣的話的確不吉利,特別是在劉劭鏞昏迷不醒的時候。她自己也怕一語成懺。

「老太爺,夫人,可以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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