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的愛人不懂人間是非,不會吃醋,不然她絕對要將小暮剁成八大塊。
「名聲?」範臨暮眼底透著不屑,她的名聲早在她扛著回來那天便已消失殆盡了,「我以為你忘記那兩個字怎麼寫了。」
「你……」正舉起手要好好教導範臨暮何謂「敬姐之道」的她,眼角余光瞄到那個不速之客漸行漸遠的身影,連忙追過去扯住愛人的大腿,「小暮,你還站在那里干嗎,快來幫我將小偷趕跑啊。」
範臨暮不為所動地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著顯然一面倒的拉鋸戰,冷眼旁觀。
「小暮——」範迎曦急出哭嗓,美目充水,瞅得範臨暮原本打定主意要回房繼續睡的心硬是冒出一絲罪惡感。
煞住去勢,他意思意思地開口,「你衣著不菲,應該不至于淪落到夜半私入民宅當小偷吧?」
入眼所及,盡是今夏凡賽斯新品,要說他窮,天下富人怕沒幾人。
「有小偷會丟下兩百萬美金的支票才走人的嗎?」司空列極似笑非笑,好整以暇地開口。
他出口認已夠大方,做人要懂得知足,不要不知好歹。
兩百萬美金?範臨暮眼楮一亮,處女座的「算計」心理瞬間抬頭,什麼姐弟情全拋往腦後涼快去,這筆買賣真是超級劃算的。
「原來你不是小偷啊。」涎著諂媚的笑臉,範臨暮立場頓變,替他將範迎曦小雞似的持在自己身邊,「誤會一場,誤會一場。」
「小暮,你干什麼?!」見親生弟弟竟然窩里反的範迎曦掙扎著尖聲大叫,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司空列極踏出她的房門口,走下樓梯,消失在她視線之中,「你出賣我?」她不可置信地瞪著範臨暮。
「這不叫出賣,我是在替你賺錢你懂不懂?」他不以為然地放開她,走過去撿起被她揉成一團當垃圾丟掉的支票。
兩百萬美金耶!可不是兩百塊,折合台幣六千八百多萬,普通人可能一輩子都沒法看見那麼多錢,她竟然要眼睜睜地掃走財神爺,呆子才幫她。
六千八百萬該怎麼花?光是存在銀行里靠利息就可以養活一個小康家庭了。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沒听過嗎?」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指控著他的背叛,「難道你以後也要為了錢,將你的老婆推入火坑?」
愈說愈離譜!
範臨暮懶得理會她地轉身往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實在難以忍受那個只比他早一年又兩個月零三天的蠢女人將「擬人化」。
兩百萬美金將賣出與將老婆推入火坑的意義會一樣嗎?相信會正常思考的人都不會認同。
「範、臨、暮!」範迎曦咬牙切齒地瞪著範臨暮不屑一顧的背影,心中有一股想「弒弟」的沖動不斷在擴大。
搔搔耳朵,他打了個哈欠,「半夜三點發出噪音是非常沒公德心的事。」說罷便無情地關上自己的房門,再夢周公去也。
「範臨暮,我要是再跟你講一句話,我就是豬。」瞪著那緊閉的門板,她孩子氣地喃喃起誓著。
迎曦與臨暮,原本就永不可能同時出現,她決定與他誓不兩立。
哼!
香味四溢的早餐孤單地擺放在餐桌之上乏人問津,範家的飯廳今天格外安靜,听不到範迎曦津津有味的贊賞聲。
她決定與他誓不兩立,當然不能吃敵人所做的早餐,不然就太沒志氣了。
「哇,好香的早餐。」神清氣爽蹦進範家的尤曉吟眼楮一亮,「小暮真是太厲害了,知道今天我要來,所以多準備一份我的。」
丟下背包,她還自動自發地去冰箱倒了杯牛女乃,拿起刀叉準備大快朵飴。
「曉吟你自己慢慢吃,我先去學校了。」範迎曦要死不活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害她差點被培根結噎死。
「咳咳咳……」灌了一大口牛女乃順順氣—尤曉吟含怨地橫了範迎曦一眼,「你在為什麼不出聲?差點嚇死我。」
幸好她藝高人膽大,平時不做虧心事,不怕不怕。
「是你自己眼中只有食物。」依舊是要死不活的語氣,听了會讓人心髒無力。
「哇靠,你昨晚是干啥壞事去了,可以將自己的眼楮整成兔子。」剛進們沒細瞧,現在一看到範迎曦那滿血絲的雙眼,尤曉吟連早餐也不吃了,連忙「關心」。
她這好友嗜睡如命,鮮少失眠,因此雙眼總是明亮動人,想見她眼中出現血絲可是難上加難。
如今讓她有幸一見,豈能錯失探問原因之機。
不問還好,一問範迎曦的眼淚便又有如洪水之勢狂泄不已,「嗚,曉吟……」眼淚和著鼻涕,消鼻瞬間紅透,教人看了好不心疼。
「你怎麼啦?」尤曉吟見狀忙將早餐拋下安慰好友去。
想當年範爸範媽即將遠行之際也不見她哭得如此淒慘兮兮,可見這回事情真的很「大條」。
「小暮他、小暮他……」她哽咽著泣不成聲,遲遲無法將範臨暮的「罪行」公諸于世。
「小暮他怎麼了?」尤曉吟心一驚,還以為範臨暮出了什麼意外。
雖然他是一個不討喜的小老頭,但她也要盡盡朋友的道義關心一下,畢竟也吃了那麼多年他做的好菜了嘛。
可是轉念一想,也不對啊,出意外的人怎麼做早餐?她可不會笨到以為這桌美味是出自範迎曦之手。
她是走在時代尖端的女子,高唱淑女遠庖廚,柴米油鹽醬醋茶,樣樣不行。
「小暮幫她賺了兩百萬美金。」冷冷的男嗓自樓梯口接話,範臨暮面無表情的身影映入尤曉吟眼中。
「兩百萬美金?!」尤曉吟聞言倒抽一口氣。
「什麼幫我賺,你是出賣我。」範迎曦不爽地反駁,全然忘了自己昨晚剛起的誓言。
「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贊同我的作法。」邊說話邊穿好襪子,他背包一甩瀟灑出門。
「可是那是我的東西,你沒權利替我下決定!」說到最後,範迎曦幾乎是在尖叫。
「爸媽出國前有授與我權利。」話說完,範臨暮的身影跟著消失在門板後。
「爸媽並沒接與你出售我財產的權利!」範迎曦氣憤地瞪著闔上的大門,仿佛範臨暮正乖乖站在那里接受她目光的千刀萬割。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咽?」听得滿頭問號的尤曉吟終于得空發問,「他賣了你什麼東西?」
「我的阿娜答。」範迎曦聲淚俱下地將範臨暮的惡行敘述一次。
「小暮真是太聰明了……」尤曉吟邊听邊點頭,在接收到好友指控的目光後才連忙改口,「喔,我的意思是小暮真是太過分了!」
盡避她在心中一千一百萬個贊同兼喝彩範臨暮的作法,但此時此刻可不宜出口,否則她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
「就是嘛。」範迎曦氣憤接口,「所以我決定再與他說一句話的話,我就是豬。」
可是你剛剛跟他說話了啊。此話不敢言,尤曉吟只能以眼神聊表同情之意,並加上煽風點火的慫恿,「反正他們兩個長得都一樣,不是嗎?既然如此,難道會跑會跳會說話的人會比一個差?他這不就給你個好理由巴上他了嗎?你不好好利用真是太對不起他了。」
「啊?」尤曉吟的一長篇滔滔教誨說得範迎曦一愣一愣地消化了好一會才完全吸收,「你的意思是——」極度遲疑地拉長尾音,她不很肯定好友的話中之意。
「沒錯。」尤曉吟螓首一點再點,十分肯定,「巴上他就對了,等久就是你的。」
說到底,尤曉吟也存有一點點私心,只要迎曦名花有主,那關大哥對她的深情摯意或許就有機會轉到自己身上,反正他們即有情,妹無意,耗著也是耗著嘛,不如各思其屬,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