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所有的積蓄全砸下去,並負債累累,已無多余的奢侈去攔計程車,恐怕有好幾個月都得以泡面裹月復了。
可憐了尤曉吟的胃,得隨著她的一起陪葬。
忽然一個巨大的陰影罩住揮汗如雨的她,也堵住她的去路,逼使她不得不抬頭,一抬頭,她嚇得差點將懷中的愛人給摔到地上去。
一模一樣!眼前這個男人跟她的阿娜答長得一模一樣?!
「那是什麼東西?」司空列極神色不善地瞪著範迎曦懷中那明顯是自己分身的,粗聲問道。
範迎曦被他惡人般的氣勢給嚇得小小退了一步,「充、。」
雖然這個答案極度曖昧,引人無限瑕思,可是卻無從否認起,「他」真的是她剛自情趣用品店買來的。
充、氣、娃、娃?!
司空列極很欣慰這個答案沒令他在路邊即時休克,這代表著他的心髒還夠強,不會有心髒病發的潛在危機。
「你怎麼會有我的?」平心靜氣、平心靜氣,司空列極調整一下呼吸,要自己千萬不能沖動,以免誤殺無辜。
雖然此刻他殺人的情緒極度亢奮。
聞言範迎曦又再退了一小步,「這不是你的,是我的。」是她砸下二十萬的血汗錢買來的。
司空列極的火氣瞬間揚起,咒罵差點連環出口,「你最好不要給我打馬虎眼。」
善良與耐性,一向不是他的代名詞。
「我沒有跟你打馬虎眼啊。」範迎曦退了一步又一步,眼前這個男人給她的壓迫感太大,致使她忘記他其實是長得跟她懷中的阿娜答一模一樣。
愛上虛幻的,卻畏懼眼前活生生的他,這若不是親身體會,恐怕也難以理解個中奧妙。
「你這是打哪來的!」見她一再往後退,司空列極往前跨了一大步將她址過來。
退,還退,再退下去她就要到馬路中間去當輪下冤魂了。
因為他的拉扯而及時閃過一輛呼嘯而過的汽車,範迎曦驚魂未定地喘了一口氣,朝他道著謝,「謝謝你。」
她還年輕,還有好多事要做,更何況她剛將阿娜答買回家,她可不想那麼早死。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司空列極不滿意她的岔開話題,握住她縴臉的手力道不自覺加重了些。
「痛——」腕上的握力讓她疼皺了小臉,並不解地看著他,「什麼問題?」
「你是故意的嗎?」這女人是真笨還是裝傻,竟然一再的挑戰他的耐性,「我問,你這哪來的?」
「買來的。」
「上哪買的?」竟然有人敢侵犯他的肖像權,莫非活太久嫌膩?
「轉角那家情趣用品店,很大間,你彎過去就可以看見了。」範迎曦詳細解說,只希望他趕緊放開她。
魯男子,難道不知他的力道很大嗎?她的手明天八成要淤血兼烏青了。
「多少錢買的?」他司空列極是無價的,竟敢將他標價出售,如果價位太低—看他不拆了那間店。
「二十萬。」貴到她心淌血哪!
「二、十、萬!」眸中射出冷冷殺氣,竟然膽敢將他司空列極以台幣二十萬賤價出售,簡直不可原諒,
放開範迎曦的手,他決定找人算賬去,必要時,他會將那間店夷為平地。
終于重獲自由的範迎曦則是趁他一轉身馬上拔腿就跑,生怕他再度追上來。
這男人太危險太可怕,她還是閃遠一點的好。
第二章
幾經波折,範迎曦終于順利地帶著她的愛人回到可愛的家。
那個公車司機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竟然堅持人一般大的也要付一個人的錢,不然就不讓他上車,害她得含怨再投下銅板,他可知道,她投下的可是她一餐的溫飽啊,
真是可惡,改天一定得去投訴投訴,公車司機不體恤升斗小民的生活辛苦,硬要A她一張票。
「我回來了。」真是好漫長的一段歸途。
「回來啦。」尤曉吟早已窩在椅子里吹冷氣看電視,用下巴努努茶幾上的一盒東西,「喏,外帶回來給你的,夠朋友吧?」
「哇,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將愛人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範迎曦拿過餐盒便準備大快朵頤。
她從早上到現在沒一頓食物入月復,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正當她準備塞進幸福的第一口時,突然一只惡手過來啪的一聲蓋住,「等一下,你將我的現金榨干掉了?」尤曉吟面帶微笑,嘴角卻在抽搐,笑得不是很好看。
「對啊,不然我錢不夠嘛。」範迎曦說得很理所當然,沒察覺好友不善的神色正逐漸擴大中。
惡手不假思索,一把奪過整盒美食,「這是我明天的中餐,沒你的份了。」
這女人也太狠了,竟將她全部榨干,所以有美食她就得多吃些,以免日後吃泡面吃到面黃肌瘦。
「啊——」範迎曦整張臉垮下,「曉吟,你不會這麼狠吧?」她很餓耶,肚子都已經咕咕在抗議了。她可憐兮兮地瞅著尤曉吟。
哀兵政策顯然打不動因破產而變得鐵石心腸的人,不過卻打動手足之情,一盤還冒著熱氣的意大利面放在她面前,是她賢惠的弟弟範臨暮的得意之作。
他們兩姐弟,一個出生在黎明前,一個出生在黃昏時,彼此的名字都是其來有自,相得益彰。
範家二老則是一對酷愛游山玩水的神仙眷侶,常年不在家,放任寶貝兒女自生自滅,幸而範迎曦有個會理家的好弟弟,不然家里可能禁不起她的魔手摧殘,沒幾天就會變得比第三次世界大戰掃過還嚴重。
「誰叫你沒錢還要亂買東西,餓死活該。」雖施舍食物,不過總是要損個兩句他才過癮。
誰叫他這個姐姐實在太沒大腦,什麼東西該買什麼東西不該買部分不清,自己都快餓死了,竟然還跑去買一個沒用的東西,她是欲求不滿嗎?
「什麼叫做沒用的東西?」囫圖吞著面的她還不忘為自己的愛人辯駁,「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至少比剛剛那個魯男子好,哼。
範臨暮翻了翻白眼,「我懶得理你。」說罷便轉回他的地盤——廚房,研究他的新料理去了。
嚴格說起來,他是個十足優秀的居家好男人,撇開他脾氣臭了點,嘴巴毒了點,其余灑掃洗衣煮飯的工夫堪稱男中一絕,也難怪尤曉吟一跟她爹鬧翻就窩到範家來,有個任勞任怨的男佣是件很幸福的事——只是要有忍受碎碎念的好耳力。
典型處女座男人。
「我才懶得理你呢。」朝他的背影扮了個大大的鬼臉,範迎曦再度大啖起美食來。
「你就是太好命,有個好弟弟,才可以讓你無法無天、胡作非為。」尤曉吟替她歹命的弟弟感慨萬分。
「干嗎,羨慕啊?」範迎曦吃得一臉幸福的表情。
啊,小暮的廚藝真是愈來愈精進了。
「我干嗎羨慕你啊?」尤曉吟矢口否認自己那司馬昭之心,「要不是我媽太短命,我也會跟你一樣好命。」不必每天跟那個頑固的死老頭大眼瞪小眼,相看兩相厭,天天鬧家庭革命。
「對了,你這次又是為了什麼事跟尤伯伯吵啊?」讓好友來家里避難一個禮拜了,得意思意思關心一下,「你們這樣三天兩頭吵,不累啊?」
「他這次真的是太過分了!」一說起家務事,尤曉吟便一臉咬牙切齒的氣憤樣,「竟然剪破我的衣服,說那不三不四,那是我畢業展要用的耶。」
範迎曦同情地點了點頭,「尤伯伯這次真的是超過了點。」
「本來就是嘛,我學費也都是自己賺,又沒花到他半毛錢,他做什麼非得這樣挑剔我的興趣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