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頭看著那三樓高的窗戶,聶行風考慮是要攀上去,還是要光明正大地從大門進去,那小小的防盜系統還難不倒他,而且他也不能確定在那房間里的就一定是聶文瑞。
握緊腰間的槍,遠次任務關系著他與妤柔的幸福,他千萬不能失敗。
躊躇再三,他決定從大門進去,這房子大而冷清,恐怕除了佣人之外也不會有其他人了,他大搖大擺地自正門進去又如何?省得累人,走樓梯總比攀牆壁輕松多了,他何苦跟自己作對。
打定主意後,聶行風來到大門前方,俐落地躲過移動式攝影機,閃身到門前,拿著小手電筒,憑著豐富的經驗解除防盜系統,並開了門,朝四周看了看沒人,才輕輕將門給掩上,並潛入屋中。
樓梯間的暈黃小燈讓他很快便找到樓梯的位置,他悄聲走上樓,來到剛剛亮著燈的那一問房間前面,附耳在門板上細听里面的聲響,然後開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來到房內之人的身邊,並以槍抵住對方的頭,「不許出聲。」
那個人先被他那把槍嚇得連忙顫抖著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怕自己一時克制不住叫喊出聲便要腦袋開花,他畏怯地看著聶行風冷峻無情的臉,腳抖得幾乎要站不住。
「說,聶文瑞在哪里?」聶行風槍更逼近他的腦袋,語氣森冷地問道,這房子不小,他不想將時間耗在找人上面。
那人捂著嘴巴搖搖頭,以眼神哀哀乞求聶行風饒他一命。
「再不說我就斃了你。」聶行風扳開保險,槍口貼在他的太陽穴之上,「快說!不然你的腦袋就等著開花。」
聶行風的話顯然收到了成效,那人放開緊捂著自己嘴巴的手,小心地退開—小步,自己的腦袋離那黑森森的槍口遠一些些,然後吞咽了下口水,結結巴巴地說︰「在……在我房間……出去左……左轉最後一間。」
表弟,你就原諒為兄的我吧,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反正人家要我的是你,我犯不著為你受死啊,他在心中叨念著。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聶行風一掌擊昏他,免得他出去大聲嚷嚷,壞了自己的事。
來到聶文瑞的床前,聶行風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並不壞,甚至可說是頗受好評,而且跟自己同宗都姓聶,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己還是必須要殺了他。
緩緩地舉起槍對著聶文瑞,聶行風的心是冷的,他是「絕心」——面對獵物時,得滅絕一切憐憫之心。
靶到森冷的殺氣朝自己襲來,聶文瑞倏地醒來,他伸手往床頭一撥打開電燈,房內瞬間大放光明,他們兩人也得以看清對方的臉,「你是誰?」他起身下床,沉著地問道。
「死神。」聶行風格口指著他,步步逼近。
聶文瑞被逼得步步後退,不小心撥到窗邊茶幾上擺飾的花瓶,花瓶落地,在靜謐的沉夜之中發出極大的聲響。
「干爹,你怎麼了?」在隔壁房間的柳妤柔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怕聶文瑞發生什麼事,不放心地過來察看。
「不要進來!」聶文瑞厲聲大叫,仍沒來得及阻止柳妤柔進來。
「你……」看見聶行風,柳妤柔一臉不可置信地愣在那里,再看見他手上指著聶文瑞的槍,更是震撼到極點,「你想做什麼?」她飛奔過去擋在聶文瑞前面。
原來,那天那個人說的都是真的,行風真的是個殺手!
「妤柔?你怎麼會在這里?」聶行風的驚訝並不亞于她,想不到自己一時作主接下的任務,竟然可以讓他找到掛心多日的佳人,然而更讓他震驚不解的是,妤柔怎麼會在這里?
想到如果沒有接下這個任務,他可能從此就跟妤柔錯開,聶行風心里不覺一凜。
「我……」低下頭,柳妤柔不敢去看聶行風那質問的眼光,明顯地表現出心虛。
聶行風大踏步上去緊緊將她擁進懷里,「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下次不準你再不告而別了。」他的雙手不由自主地微微發抖著。
聶文瑞給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弄傻了眼,這是什麼情形?主角不應該是他這個要被殺的人才對嗎?怎麼會演變成兩個久別重逢的戀人轟轟烈烈的相擁?
他哭笑不得地愣在那里,不知自己是不是該暫時回避一下,把空間留給他們才好,怎麼他覺得自己好像是一顆非常不識相的大電燈泡?
一個轉彎,莫司竟將聶行風給追丟了。
「車呢?」時央氣急敗壞,再也顧不得形象地朝莫司大吼,「你是怎麼跟的?竟然會跟丟了!」
「時老,我已經盡力了。」莫司聳聳肩,一臉無可奈何,他都已經以極速在追了,再追不上他有什麼辦法,哎,照剛剛那種速度,他這個月的罰單可要繳慘了,而且,他也不想見風再去殺人啊,但現在追都追丟了,他能怎麼辦?
「哎!」大力地捶了車門一下,時央重嘆了一聲,「要是行風真的殺了他的話,那行風可會天打雷劈的……」而他自己也要以死謝罪了。
「為什麼?」莫司疑惑地戚起眉,這之中有什麼內情嗎?嘿,好像挺有趣的呢。
時央懶得去理會他一臉的興致盎然,垂頭喪氣間,他突然靈光一閃,「對了,行風要去殺他,那一定是去他家的。」他在心中暗罵自己笨,怎麼那麼簡單的事他會想不到?
「那他家在哪里?」莫司緩緩開著車間道,可別指望他會知道,他來台灣才不過多久,哪會知道誰住在哪里。
「前面左轉,對對對,然後再右轉直走……」時央盡職地報起路來,而莫司世理所當然地配合,仍是那「萬軍莫擋」的超級速度。
直到一問豪華的大別墅前,莫司差點收不住車速地直沖進去,幸好那輛BMW的煞車性能還算不錯,才沒讓他們破壞人家的大門,搞得自己車毀人亡。
「現在怎麼辦?」站在緊鎖著的壤花鐵門前,莫司皺起眉頭,該不會是要爬牆進去吧?不,這種毫不光明磊落的宵小行逕,他莫司•狄恩抵死不干。
「爬牆。」時央很干脆,並且懷疑地睨著他,「你該不是不會爬牆吧?」
「我才不做那種低下的行為。」莫司撇頭一哼。
他們狄恩家在美國可也算是有頭有臉的,怎麼可以做這種不入流且沒水準的行為。
時央了解地點點頭,「那你就在外頭等吧。」說罷,便一躍自行翻身進去,任莫司在外面自生自滅去。
什麼?怎麼可以這樣,那他的好戲呢?不行,這麼有趣的事,他非親眼目睹不可,說不定日後還能拿來好好捉弄風一番呢!
望著那片牆,莫司一咬牙,走回那扁鏤花大門前,攀爬了進去,「爬門」總比「爬牆」好听,且光明磊落多了吧!反正這里又沒人認識他,最重要的是根本不可能會有人看到,那他還顧忌些什麼?一飽眼福比較重要啦。
「時老,等等我。」大踏步追上時央,莫司尾隨在他身後,生怕自己遺漏了一絲一毫該看的好戲。
來到房子前面,時央停在正前方,仰頭看著三樓有燈光射出的陽台,決定賭一賭。
他估計著高度,並對身邊的莫司問道︰「有沒有繩子?」這種高度沒有繩子很難上得去。
「沒有。」莫司搖頭,匆忙出來,他到哪去生繩子?「你要做什麼?」他防備似地看時央,不會是還要爬吧?
「廢話,當然是爬上去。」時央像瞪白痴似地瞪了他一眼,「不然你可以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