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祥跟著過去坐在她旁邊,看見她哭了。有點手足無措,她來了這麼久,他第一次看見她哭。
「冰兒,你不要哭了,我真的沒有拿你當替代品,相信我。」他輕輕地撫上她的背。
梁冰甩開他的手,抬起臉,一雙哭得紅腫的眼楮瞪著他,「我告訴你,我不會再相信你,你是個大騙子,大騙子!」吼完之後又趴下去繼續狠狠地哭著,哭得楚靖祥的心也跟著揪成一團。
火大地抓起她的身子,楚靖祥逼她要轉開的臉面對他,「我告訴你我沒有拿你當替代品,沒有,你要我怎麼說才肯相信?」
定定看了他好一坐,梁冰別開臉,緩緩地說出一串可以把人的心都敲碎的話,「你什麼都不必說,因為我不會相信你的。」
好冷的一句話,瞬間把楚靖祥的血液全部凍結,她又變回原本冷冰冰的梁冰了。
「你……」楚靖祥強迫自己離開她的床邊,以免他克制不住了自己而做錯事——掐死她!
「我不想再看見你,你出去!」看見他已經走離她床邊了,梁冰也站起身來,直把他往門外推去。
無奈以她一個嬌小的身子根本推不動他,他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樣地杵在那里,紋風不動。
見根本推不動他,梁冰又哭了出來,她今天流的淚幾乎是她從小到大所流的總和。
「嗚……你這人怎麼這樣啦,叫你走不走,推你你又不動,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快走!」雙手捶著他,嘴里還是一直趕他。
嘆口氣,楚靖祥抓下她的手,「好,我走,你就不要再虐待自己了,拿你的手打我的身體,你根本是自找苦吃。」他心疼地瞧著她那略微紅腫的手。
使勁抽回被他握在大掌中的手,梁冰退了幾步︰「那你還不走。」
再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楚靖祥轉身走了出去,嘴里咒罵著,那個該死一百次的混帳,最好祈禱不要讓他給查到,不然他會讓那混帳死得多「好看」。
炳哈!一陣笑聲在看見楚靖祥那怒氣沖沖的背影後,由寒香院牆角邊的陰暗處傳了出來,何敏寒走出來看著他,看樣子他被梁冰氣得不輕,該是下手的了。
猙獰地看向寒香院內的「嵐湮閣-,何敏寒臉上滿是得意,梁冰,你就好好地度過你的最後一天吧,過了今晚你就不再存在這個世上了,哈!哈!哈!
AAAAAAAAA
砰!楚靖祥一腳踹開書房的大門,怒氣沖沖地走了進去。
守在門口的守衛,直到看見他的身影投入那扇幸存的門後面,才舒了一口憋在口中好久的氣。
到底又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家伙惹莊主生那麼大的氣,難道他不知道莊主一向是不氣則已,一氣「死」人的嗎?莊主這次生這麼大的氣足以掃平整個傲龍莊的。
真是的,他要找死自己去就好了,還要整個傲龍莊的人一起陪葬,嗔是太可恨了!最可憐的就是他們這些守在莊主每天會進出的地方的人了,說不定第一個犧牲的就是他們。
乒乓!這次是花瓶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怯怯地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看來第一個犧牲的不是他們,而是這間書房。
阿彌陀佛,仰頭看看天下上太陽,唉,換班的時間怎麼不快到?
般得屋外人心惶惶的罪魁禍首楚靖祥,此時卻正坐在椅子上,瞪著散落一地的碎片發呆。
如果可以,如果他狠得下心的話,他真恨不得馬上把冰兒吊起來毒打一頓,以泄他的心頭之恨。
不對,該毒打的是那個在她面前挑撥是非的人,「他」該罵、該打、該揍,最重要的是——該死!
重重地捶了桌子一下,把門外的守衛嚇得半死之後,楚靖祥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唉,他該拿那個小冰怎麼辦?
現在他只要看到風棠那一副滿面春風的樣子,他就益發覺得自己神消形悴,淒慘可憐。
AAAAAAAAA
夜深入靜,一條人影悄悄竄進寒香院「嵐湮閣」梁冰的房間里。
輕步走向床邊,雖然蒙著臉,令人看不出面罩下的表情,便卻可以從眼中看見進發出來的冷冷殺意,教人看了就不寒而栗。
眼光銳利地瞪著床上好夢正酣的人,何敏寒掩在面罩下的嘴明顯上揚,浮出一抹陰險得不能再陰險的笑,梁冰,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啦!
不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何敏寒再度冷冷地掃了床上甜美的睡容一眼,哼,別指望楚靖祥會來救她,他早上被她氣得這麼徹底,依自己對他的了解,恐怕不早早上床到夢中去紓解怒氣,免得被氣死,哪還會出來外面閑晃。
打開小瓷瓶的瓶蓋,她拿出一根稻草,吸了些瓶中只要少許就可以毒死一頭牛的致命「血珀液」送入梁冰口中,她再也不能抑制地瘋狂大笑起來,哈哈哈,梁冰,總算毒死你了吧,這天下十大奇毒之一的「血珀液」,只要一刻鐘沒有解藥的話,就算是大羅天仙也救不了了,梁冰就乖乖往閻羅殿去報到吧!
夜闌人靜,在四周寂靜無聲的情況之下,何敏寒尖銳的笑聲顯得更恐怖,更令人毛骨悚然。
此時因睡不著而不由自主漫步到「嵐湮閣」的楚靖祥,听了那陣笑聲之後,心中那點原本因梁冰誤解的不安逐漸擴大再擴大,直至恐懼盈滿他整個心扉,他連忙施展輕功躍上樓,感到到恐懼正一點一滴嚙蝕著他的心,老天,活這麼大他從沒怕過什麼,但此時此刻,他卻已深深體會到「怕」的味是如何地難嘗。
一腳蹦開梁冰房間的大門,他一進去就看見一個身著夜行裝的蒙面人正站在梁冰床前大笑著,那笑聲在此刻的他听來刺耳得令人膽寒,他是誰?在這里做什麼?
「你是誰?」楚靖祥厲聲問著,心里焦急而狠狠揪痛著。
正得意大笑的何敏寒,壓根不知道有人進到房里來,她赫然止住笑聲,回過頭去,整個人愣在那里,雙眼直直地盯著楚靖祥。
表哥?怎麼會?他怎麼會在她快要得手的時候進來,不,絕不會功虧一簣。
她身形一轉,馬上從窗口跳了出去。
「別想逃!」大喝一聲,楚靖祥也跟著追出去。
眨眼間,寒香院里就回蕩著打斗聲,只見到兩個人,一黑一白,一來一往地打得激烈,只是那名黑衣人的武功明顯地差了白衣人一大截,沒多久便被制住了。
點住對方的穴道,楚靖祥一把扯下面罩.不可置信地瞪著面罩下的容貌。
「敏寒,怎麼會是你?你在冰兒的房里做什麼?」
「哈、哈、哈。」何敏寒瘋狂地爆出一串狂笑,「你還有時間問我在做什麼。」再過不久,你心愛的人兒就要一命歸西了,哈哈哈……」她近乎瘋狂地大笑。
「你……」楚靖祥倏然一拌,心仿佛被扭上千百轉,「你讓吃了什麼毒?解藥拿來!」。
「解藥?」何敏寒看他仿佛在看怪物,看白痴般,「你找我要解藥,難道你不知道毒王害人從不救人的嗎?我又怎麼會有解藥?哈哈哈……」說完又是一陣狂笑。
「你……」楚靖祥氣結地忍不住想殺了她,但他忍住了,丟下被點穴的她,急忙飛身上樓查看粱冰的毒勢。
臨上樓時,他隨手抓了一個巡夜的守衛,也不想想現在是半夜三更地,就吩咐一句︰「叫副莊主來‘嵐湮閣’。」就逕自上去了。
AAAAAAAAA
楚靖祥跪在梁冰床前,喃喃對著臉色已呈灰白,昏迷不醒的梁冰述說愛語,臉上不知何時已悄然掛了兩行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