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娃兒這張王牌在、赤烈島沉不了。」老者自信一笑。
火紅的炮,黑暗的黑,紋上了機身,使得在東南西北四方位會合降落的直升機,仿佛成了地獄來的黑暗使者。
四方位上,緩緩地步出了以神煞星為名的赤烈盟領導人。
微微飄落的細雨,澆息不了帝煞眼中狂燃的怒火他斂著眉,凝視另端悠悠的水眸,如同倨傲的神!空氣瞬間僵凝,死寂得只聞細雨飄落聲。
「老頭,識相的話趕快把人交出來。」西方的孤辰首先打破死寂。
「赤烈島已是網中魚,老頭子,你就別再掙扎了」南方的飛廉卸下了往日嘻笑的模樣。
「未先告知便帶走赤烈盟重要的人,老爺子還欠我們一個交代。」北方的寡宿冷僵著精明的俊臉。
僅僅一眨眼的工夫,飛廉及寡宿已將唐凌瑄搶護在三人之間,然而敵視的眼神,一刻也未從老者身上移開。
「小瑄,你還好嗎?」孤辰急著審視。
「瑄瑄,那老賊有沒有對你怎樣?」飛廉也急切察看。
「孤辰、飛廉,我很好。」唐凌瑄無奈地扯了下唇角。老者挑了挑灰白的眉,冷哼一聲。
看來,當年他真的把這些小子教得太成功了!才使得他們在他的地盤上左一句老頭右一句老頭的叫囂。
「小瑄、可別濫用同情心,看那老頭一副老而欲死的模樣就心軟了。」孤辰諄諄告誡道。
「那老頭可是名副其實的老狐狸。」飛廉咬著牙說。
「凌瑄,有話盡避說。」寡宿則溫和地鼓勵著。
「事情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其實是——」唐凌瑄欲辯駁之際.卻遭帝煞打斷。
「是你自願。」一記冷冷的低沉嗓音由後方傳出。
眼光穿越圍繞的三人,唐凌瑄幽幽的水眸準確地迎上帝煞熊熊的火眸,就此膠著。水眸底,是憂心,是堅定;火眸里,是忿怒,是不解。
「瑄瑄?!」南方的飛廉不敢置信。「別告訴我這是真的。」他還以為是火爆妹蘇雁紅鬼扯的哩!
「小瑄,別開我玩笑。」孤辰扯大嗓門怪叫。
對于南方及西方男子的慌亂,唐凌殖依舊帶著堅定輕輕闔首。
「凌瑄,為何要自願接受老爺的培訓?」北方的寡宿一嘆,溫和詢問。
「我要守護帝煞。」她的水墨里是盡堅決。
「小瑄……」
「瑄瑄……」
「凌瑄……」
在三個男子同時發出訝異的疑問之際,帝煞狂怒的低吼鎖住了眾人。「這就是你的守護方式?」
雨勢轉為滂沱,但落在兩人的身上卻不覺寒冷。帝煞的怒火,仿佛沸騰了豆大的雨珠,灑落在唐凌瑄身上,炙得教她心痛不已。
「跟我回去!」他步步逼近,如孤傲的獵豹。
「帝煞,听我解釋——」唐凌瑄語未落又再遭帶煞截斷。
「不需要。「帝煞狂怒的聲音再次傳來。」在你一聲不響就作決定時,早已失去解釋的資格。」
「別這樣,我……」
未理會唐凌瑄的哀求,早已失去理智的帝煞,壯臂一伸,扣住她縴細的手腕,嬌弱的身軀不由得跌跌撞撞地被他拖著走。
「老大!」眾人一片驚叫,紛紛為此舉捏一把冷汗。
「帝煞,放手。」唐凌瑄語氣里難掩疼痛。
哀哼聲入耳,他停頓了下,眸中難掩不舍,但隨即被竄燒的怒火掩滅。
就在他遲疑的瞬間,唐凌瑄織手俐落翻轉,身子一躍,她已輕巧飄然地移至數步之遙。
帝煞原已忿怒的火眸,經此舉,燒得更為熾烈!漸轉猙獰的怒容,似要將周遭燒為灰燼。
你——不——走?」不似詢問、他咬著牙、字字從齒間進出。
「帝煞,听我解釋,好不好?」唐凌瑄試圖解釋。
語方落下,雄渾的掌風再度逼近,在未預想到唐凌瑄竟會架開他的擒拿之下,怒容在未擄掠到佳人時,轉為陰慘的冷笑。
她竟然為丫該死的訓練,閃避他?!
「再訓練十年,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你誤會我的意思——」她沒說要和他開打呀。話尚卡在喉間、不帶殺意的手刀已向她襲來,慌張躲開,她立即明白那動作問隱隱暗藏的實力。
「怎麼會這樣?」
「竟然開打啦?」
「出人意料。」
西南北三方位上,三個男子暗叫不妙。
「老大瘋了,怎麼用空手道對付小瑄?」弧辰驚叫
「來人呀,誰可以阻止?」飛廉慌張怪叫。
「阻止不了,他們不會傷害彼此就是。」寡宿依然淡揚薄唇。
只見風雨中,兩人交錯不息的身影,由最初的處處留情,隨著雨落得愈急的節奏、也逐漸轉而為疾。男子舉足之間,盡藏深情,雖未盡全力.仍佔上風;女子抵擋之間、難掩柔情,只守不攻,只防不擊。一個似狂風,一個似蝶舞。
隨著帝煞的一記擒拿,唐凌瑄已穩穩落入他寬闊的懷抱中。
「憑你也想保護我。」帝煞無情嘲諷。
「即使如此,我也不想成為你的致命傷。」唐凌瑄語帶堅定。
懊死的固執女人!怒火再度吞噬帝煞之際,他選擇襲掠懷中人的紅唇。
帝熱火熱的唇、懲罰性的吻、如同在瑄泄般,瘋狂地訴說著猛怒及不解。而唐凌瑄羞澀卻不保留的回應,則是道盡執著不悔的深情。
「咳,咳!」老者有意無地輕咳,喚回被突來的情況嚇得發愣的三個男人,但卻喚不回沉溺在熱吻中的男女。
「走了。」寡宿理解一笑,輕松地邁開步伐。
「去哪兒?老大和小瑄的事解決了嗎?」孤辰狐疑,仍移不開看傻的目光。
「不等老大和瑄瑄?」飛廉跟著疑道。
「不走,想當電燈泡嗎?」這兩人的事,恐非他們所能干涉。
眾人默默散去,漸歇的驟雨下,深情相擁的兩人,猶自沉溺在狂熱纏綿的深吻里。
「和我回去。」眷戀地輕啄嫣紅的小臉,帝煞不由自主地加強了擁著她的手勁。
離別不過短暫數日,他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覺,怕她隨時會消失般。
「回去哪里?赤烈盟?羅馬?台灣?」唐凌瑄抬起頭,凝視著他掩不住疲憊的冷傲俊容。
「別忘了,我們還有婚禮。」帝煞提醒道。
「我沒忘。」她憐惜地輕觸他緊蹙的眉。「我答應過你。」
「很好。」摟著唐凌瑄的縴腰,他霸道地將她半抱半提,步向直升機。
「帝煞,您想做什麼?」唐凌瑄訝異驚呼。
「既然沒忘,馬上回去舉行婚禮。」
怔愣數秒,唐凌瑄轉為巧笑,摟攀住他的頸項。「然後舉行完婚禮,再將我送回赤烈島受訓?」
闊步的男人,驀地僵住,隨即怒瞪巧笑的唐凌瑄。
「你舍得在婚禮後馬上和我分隔兩地嗎?」唐凌瑄再次問道。
甭提新婚,就連現在他也不肯!將唐凌瑄放落地,帝煞兩手環胸,惡狠狠地審視面前看似柔情萬千實則固執難馴的女人。
「不論結婚與否,你都沒有留在赤烈島的機會。」他也十分堅決,冷冷述道。
「別這樣,煞。」倚著壯闊的胸膛,唐凌瑄強忍委屈試圖以此舉遮掩悲傷。「你一向了解我,不是嗎?你明白我究竟想求什麼。」
「我只知道,你丟下我。」不理會她刻意逃避的舉動,他猛地將她拉離胸前,定眼注視著她。
可笑!她頭一次喚他的單名,竟是此情此景!多諷刺呵!
「我沒要丟下你。我只是選擇受訓四年,完全沒丟下你的意思。」唐凌瑄急急解釋。
第九章
三年後
秋月高掛,樹影搖曳,赤烈盟巍巍的高牆下,唐凌瑄不安地佇立著。「怎麼辦?」她不斷地來回走動,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