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反應最遲鈍的孤辰並未發覺四周起了任何異狀、還在為熒光幕上的資料滔滔不絕地解說。
「你把她們祖宗十八代全都查得這麼清楚,做什麼,又不是要迎親?」飛廉揶揄起孤辰。
「這樣才能確保她們背景單純,沒和我們赤烈盟結下任何仇怨,而且也方便鞏固安全措施。你連這基本常識都沒有,每天就只曉得和女人混在一起,小心哪天染了病回來。」孤辰不甘地反駁。
完全懶得理會身旁嘈雜的兩人,寡宿逕自轉向對東方的男子提出報告。「黑竹幫已經在嚴密準備當中,日本的幫內份子全部傾巢而出,看來婚禮上免不了一場槍戰。他們的總指揮是黑竹幫幫主的獨生女。」
「由愛生恨,可怕的女人。既然齊仲天看不上她,大不了嫁別人就算了,何必非要粉碎一段好姻緣不可。」女人這種動物真是可怕,看來他孤辰還是少惹為妙。
「這下可刺激了,能在婚禮上出現槍戰,這個柳倩庭果然是個特別的新娘。」飛廉不在意地說起風涼話,還外加鼓掌。
「喂,稱怎麼這麼沒同情心,人家柳倩庭只不過是基于自我保護的立場而踩了你一腳,你就記帳到現在,真沒度量。」孤辰不以為然地道。
北方的寡宿,好奇地挑高眉,示意孤辰繼續說下去
「這只大,在上次造訪日本時,一到齊仲天他家門口看見柳倩庭,就二話不說抱住人家.結果被穿著高跟鞋的柳倩庭狠狠地踩了一腳。只差沒賞他幾個巴掌。」孤辰講得得意極了,最後還不忘附上一句︰「活該!」
「有這事?仲天沒向我提起。」寡宿的言下之意是可惜他錯過了一場好戲。
「安靜點行不行,現在是開會中。」受不了兩人的挪揄,飛廉忍不住抗議以便轉移注意力。「還敢說,一升始就屬你廢話最多。」孤辰毫不留情地頂了回去。
「好了,到此為止,該進入正題了。」為何每次這種收尾的事總落在他寡宿身上?
毖宿精銳的眸光緩緩地調向東方的主宰者。納悶從開會到現在。這位大統領竟只字未語。即使他一向惜話如金.但總感覺他有些反常。
深邃冰冷的黑瞳,終于將視線自火焰上移向眾人。俊美剛毅的臉龐,一如往昔,仍舊是冷若冰霜,懾人心魄。
「教堂外圍,孤辰;內圍,寡宿;保護當天自美國抵達的蘇雁紅,飛廉。」冷冷的聲音,自東方傳出。
威嚴低沉的聲音落下,寬闊的議室內.頓時悄然靜寂,依稀只感覺到冷風的流動。
「不會吧?!老大!」劃破這一片反常寂靜的是孤辰和飛廉同時發出的怪叫。而一向冷醋精銳的寡宿也難得顯露諒異之色。
「老大,又不是第三次世界大戰,哪需要我們三個全部出動?我有沒有听錯?」孤辰末月兌稚氣的臉全皺成了一團。
「是呀,老大。」一向是孤辰死對頭的飛廉也忍不住敖和。「這種小場面,寡宿他一個人應付就綽綽有余了,哪需要動用我們?」而且還叫他去保護女人,有沒有搞錯?
他連蘇雁紅的長相都還來不及看,是圓是扁一無所知,連最重要的三圍尺寸也還沒弄到手,竟要他去保護她?這犧牲未免太大了!
「老大自有他的道理。」終究還是沉穩的寡宿首先從驚訝中恢復,他探尋地看向東方首座的男子。
探測?難道寡宿忘了,他一向是不容許別人探測的。東方的男子,深埋心底的那一份理由,以不許跨越雷池的警告神色掃向其他三人。
「不服從?」帝煞仍舊維持一貫冷漠的面容,而不溫不火的語氣卻不得一絲質疑。
這樣的字眼,傳人三人耳中,使他們不由得全靜默了。即使心中疑雲重重,但終究是對老大的服從信仍多于好奇窺探。
「任何賓客受到絲傷害,就代表任務失敗。」東方尊位上的帝煞,傲然起身,表示散會。
甭辰及寡宿眼底同時掠過一抹補償性的滿足,雙雙告退。在擠斗激烈的槍戰中,不容任何一位賓客受到一點傷害,倒還不失為一件新鮮事。
惡劣!心情簡直惡劣到了極點。那兩個家伙勉強都有新鮮的任務,為何獨獨他竟要去保護女人?!飛廉恨恨地咬牙切齒了起來。
「算了,光生氣也沒用,就把那個叫蘇雁紅的女人拐上床,當成是這次任務好了。」
掩上大門之前,飛廉在心底自我安慰。
最後一絲陽光,隨著大門的掩落;倏地消失。東方尊位上的帝煞,孤傲的身影在黑暗奪更顯冷寂。
是的,這樣一個世界原本就無須陽光。灰暗、陰冷是生存的代名詞,陽光是多余的闖入者。但是,曾經有那麼一次,不該來的闖入者竟莫名地闖人他黑暗的領域,他想驅逐,卻怎麼也驅逐不了。自此,他明白了一件事,或許那一個艷陽般的闖入者,能夠駐留在他的領域一生。但他,卻毫無資格闖進她的世界。
「蘇雁紅竟連這種特殊情況都敢遲到。」忘了柳倩庭交待接捧花的使命,唐凌瑄左顧右盼地搜尋遲來的身影。一束白玫瑰捧花凌空飛起.就在捧花準確落入唐凌瑄懷中之際,響徹雲霄的槍聲也隨之嗚起。
「趴下!趴下!」警告聲亦隨著槍聲傳來。
又是「槍戰」!唐凌瑄無奈地翻起白眼。
「過來。」一名黑衣人士護著她躲過襲來的子彈,又火速她將她藏匿在花叢下。
望見被緊緊護在齊仲天懷中的柳倩庭,唐凌瑄放下一顆懸著的心,只見原本賓客雲集的廣場,頓時一片混亂,逃的逃,躲的躲,驚慌的叫喊聲不絕于耳。但一切卻又顯得亂中有序.一批批源源而來的黑衣人士,神勇又有序地保護失措的賓客,火速地將無辜者藏匿起來。
而後,一架巨大的直升機從天而降。更多持槍的白衣人士自里頭竄出,與黑衣人士展開纏斗。
「哇哇!拍好萊塢槍戰片嗎?!」場面這麼浩大!唐凌瑄不由得看傻了眼。
降落的白衣人士,似乎早已鎖定好目標,一致沖向花叢這頭。
「走,快走!」護住唐凌瑄的黑衣人士,將她一把推向更遠的牆角,隨即迅速與眾多白衣人似廝殺起來,然而終究是寡不敵眾,那名黑衣人被撂倒了!
唐凌瑄錯愕了。她猛然意識到,那群白衣人的目標竟然是她!
她可不記得自己何時得罪過黑道?
唐凌瑄的左腳被流彈掃射而過,鮮紅的血不斷地滲流而出,身旁最後一個黑衣人士也受傷倒地了,但仍毫不怯懦地拼命向敵人發射槍彈。
猶見一個白衣人,舉槍瞄準她的心髒。一陣劇痛傳來.唐凌瑄倒落在既寬大又陌生的懷中。意識模糊之下,耳畔仍不絕地響起槍嗚聲,似乎向她突襲的白衣人士全都倒地了……
在她陷入黑暗之前,只隱約看見一雙冷漠又熟悉的黑眸……以及听見柳倩庭哀淒的哭喊聲,她來不及安慰,便已緩緩閉上了眼。
「這是怎麼回事?!」站在一片混亂的教堂中央,柳倩庭再也憋不住沖動,失聲尖叫。
「嘖,真難听的叫聲。」台階上悠閑坐定的飛廉,對于她的心情,似乎很幸災樂禍。
「是不是你這死的杰作?」蘇雁紅激動地揪住飛廉的領口,原本勾魂的鳳眼早已被憤怒取代。
「我?笑話,你沒看我一直跟著你,哪來的分身搞一場槍戰?」飛廉仍是一派悠哉。
槍戰?難道這里也發生了更可怕的槍戰?她搭乘從美國飛往羅馬的班機因豪雨而延誤。沒想到她一下飛機卻又莫名其妙納被一只大纏住,更夸張的是途中又遭到襲擊。